太皇太后领着林小柔和舒桦在御花园里闲逛,三人有说有笑,林小柔走在最后面,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舒桦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奶奶,您慢点儿走。依桦儿看呐,您身子大好了,孙儿都要追不上皇奶奶了。”看得出来,舒桦与太皇太后感情十分好呢,林小柔感叹着。
这时太皇太后对舒桦说:“皇奶奶有些乏了,桦儿,你替皇奶奶陪林大夫在这园子里多转转,林大夫可是给哀家治病的贵人,桦儿你切不可怠慢。现在御花园里呀,可美着呢,等中午啊,哀家派人给你们送吃的来,就在凉亭里吃。一定要好好照顾林姑娘,你听见了吗?”
“孙儿明白,定当不负皇奶奶所托。”舒桦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恭恭敬敬的。
太皇太后走后,舒桦嬉皮笑脸地对林小柔说:“林姑娘,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怎么,皇奶奶刚走宣王就原形毕露啦?”林小柔打趣道。
“林姑娘,我们去湖心亭观鱼如何?中午皇奶奶还会给我们送吃食,她老人家的谕旨我皇兄都不敢违抗的,姑娘就让我陪着吧。”舒桦装作可怜的样子。
“好好好,宫里的东西一定很好吃,本姑娘又不吃亏。走吧,带本姑娘转转呗。”林小柔在御花园里走了走,也感觉身心放松,景色太美了,心情都愉快了。
“林姑娘,你看这湖中的锦鲤,颜色多漂亮啊。”舒桦站在湖心亭边,看着湖中的锦鲤,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嗯,又胖又呆,很像桦王爷嘛。”林小柔笑着说。
“大胆!竟敢取笑本王,林姑娘是说本王……很胖?”舒桦认真地问。
林小柔被舒桦的问题给问住了,有些想笑,林小柔心想:这桦王爷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啊,宣王常年在外领兵,风餐露宿的,身材自是矫健清瘦,再加上严重的胃疾,怎么可能会胖嘛?林小柔微微一笑,解释道:“桦王爷,本姑娘只是觉得这锦鲤可爱,和桦王爷一样,未曾想言语冒犯了王爷。”
舒桦听了这话,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小柔:“本王也觉得这锦鲤可爱,和林姑娘一样可爱。”
“原来桦王爷没生气啊?”林小柔看了看舒桦的神情,半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原来刚才是装的,这个幼稚的家伙。
“本王为何要生气? ” 舒桦转身走到亭中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林姑娘不必当真。”
林小柔便也靠在凉亭的大柱子上喂锦鲤吃东西……
“林姑娘,”舒桦看着林小柔的侧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开口说道,“太皇太后有意将你许配给本王,你意下如何?”
“桦王爷你说什么——?”林小柔假装没听到,拖着长音问道,却看见桦王爷也起身也去喂锦鲤。突然,舒桦似是脚下踩到了什么,步履一滑,一个没站稳,翻身掉入了湖里。林小柔大惊,赶紧跑过去:“桦王爷!桦王爷!舒桦——!舒桦——!”林小柔喊了几声没见舒桦起来,又见四下无人,心想这下惨了!宣王要是真出了事,本姑娘这会儿连个见证都没有,到时候说是本姑娘推他下水的,那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呀。林小柔又喊了几声,水里却完全没有了动静,林小柔只好飞身跳入水中:“桦王爷,我来救你!”
林小柔跳下水去不多会儿,正紧张地四处寻找,忽然就看见舒桦将头露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把头靠在林小柔的肩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咳咳咳……林姑娘,本王不会水,多谢姑娘相救。”
林小柔看到舒桦突然从水里钻出来,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明显就是假装落水,生气地大声训斥道:“舒桦!你这个王爷是捡来的吗?就这么无聊啊!这一下我们两个都落水了可怎么办?”
舒桦不急不恼,见林小柔气得两条胳膊在水中比画,便用力抱住林小柔,托起她的身体让她省些力气。林小柔衣衫湿透,害羞不已,微嗔地说道:“舒桦!你别碰我,听见没有?你的手……不许乱摸……王爷……”
“本王只是想看看姑娘有没有受伤,并无冒犯之意。” 舒桦脸上的嬉笑渐渐收起,林小柔身段玲珑,在水中甚是优美,舒桦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小柔,眼中满满的深情,“柔儿,你真美。”说着,伸出手去帮林小柔抚顺贴在脸前的头发,又摸摸林小柔的脸,发现林小柔脸很凉,“柔儿可是冷了?”舒桦有些担心,将林小柔抱得更紧些,“不行,本王这就带柔儿上岸去。”
林小柔被舒桦诓骗落水,本就生气,现在舒桦还在水里占她便宜,林小柔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地说:“舒桦,你到底几岁了?是小孩子吗?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淹死了……早知道淹死你算了!我就不该跳下来救你!”林小柔委屈得眼泛泪光,刚才林小柔在那湖水中四处寻不见舒桦,还真的以为舒桦出了危险,着实吓得不轻。
“不是的……柔儿!本王……”舒桦看到林小柔真的动了气,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扶住林小柔的身子,“抱歉,是本王玩笑开过了,是本王不好,本王只是想让柔儿陪我多待一会儿。”
“王爷知道错了?”林小柔又气又冷,严肃地问舒桦。
“嗯,知道错了,这次是本王不好,”舒桦将林小柔拉到亭中的长椅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与林小柔紧紧地挨着,然后一手扯下自己的衣袖,拧干来为林小柔擦拭脸上的水珠,“柔儿,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本王再也不敢啦。”
“你喊我什么?先是林大夫,后来是林姑娘,这落了一次水,姑娘都不喊了?哼!还不找人给我们寻些干衣服来?看什么看!”林小柔害羞地说,想转过身去,却被舒桦搂住,“柔儿,本王不看,本王抱着你是怕你着凉,不要多想。想要干衣服呀?那你等着,本王这就喊人。”
舒桦站起身来,走到亭子旁边,摘下一片荷叶,将其卷成一个筒状,然后对着荷叶筒吹了起来,“柔儿你看,这样应该会有人听到了。”
“扑哧!”林小柔见舒桦拿着一片大荷叶当成号角吹的样子,笑出声来,“桦王爷倒也十分有趣呢。”
“有趣?”舒桦也笑了,“没想到啊,本王领兵多年,居然有人敢如此评价本王。”
林小柔嘟嘴说:“怎么,桦王爷想当无趣之人?”
“本王……”舒桦本想与林小柔继续调笑几句,但余光瞥到一抹白色身影后,便立刻噤了声,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摇晃着朝林小柔倒去,“柔儿,本王头晕……”
“桦王爷!你又怎么了?”林小柔见舒桦突然晕倒,心想莫不是落水生了什么病事?“喂!这个不省心的王爷真是气死本姑娘了。”林小柔只能抱住舒桦想把他扶到凉亭的长椅上去。
这时舒桦却用只有林小柔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说话,配合本王。”舒桦顺势将林小柔搂在怀中,下巴搁在林小柔的肩头,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林小柔的耳垂。舒桦感觉到林小柔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满意地勾起了唇,“柔儿姑娘,冒犯了。”
林小柔似乎也感觉到有人靠近,小声地问:“王爷,我们现在是有危险吗?王爷想到办法脱身了?我该怎么配合你?”
“你什么都不用做,”舒桦感觉到林小柔的慌张,心中生出一丝怜惜,将林小柔搂得更紧了些,“交给本王就好。”
林小柔抱着舒桦一动都不敢动。“嘘……”舒桦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将林小柔抱得更紧,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林小柔见桦王爷比画了一个“嘘”,便也不再作声,直到来人在亭外站定,对着亭中的二人行了个礼,齐声说:“属下来迟,望王爷恕罪。”
“桦王爷,这……”
舒桦在林小柔耳边轻声说:“别怕,是本王的人。”
“桦王爷!你又……”林小柔发现又上了舒桦的当,可当着众人的面没办法表现出来,便悄悄瞪了舒桦一眼。
舒桦假装刚刚醒来,松开林小柔后摇晃着站起身,看向亭外的人说:“本王无事,先送这位姑娘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林小柔换好了衣服,问伺候的宫人:“桦王爷呢?”
“宣王在偏殿休息,特让我等来告诉姑娘,改日再向姑娘赔罪。”
“你说桦王爷在休息?”林小柔心想青天白日的舒桦突然就去休息了?
“是。”宫人有些不敢看林小柔的眼睛,心虚地将头埋得更低了,“王爷他……他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热,说是头痛得厉害,所以才先去休息了,让我等来送姑娘。”
“风寒?是真的吗?”林小柔心想:这湖水冰凉,宣王难道真的感染了风寒?还是……又在逗我呢?
“回姑娘的话,宣王的确是受了风寒,太医院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已经有太医去看过了?可有热症?现如今是哪位太医在诊治?”林小柔是在太医监待过的,这样问是想知道哪位太医在给舒桦诊病,若是像诸葛太医那样的,她也便可放心地出宫去了。
“回姑娘,宣王他……他不愿意让太医诊治,说只是小毛病,休息几日便好。”
“不愿意让太医诊治?落水发热可不是小事,怎可大意?”林小柔微嗔地说。
“宣王不让太医诊病,还把太医都赶走了,王爷他……他说,他说他不想见太医,只想见姑娘。”
这个舒桦!林小柔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劳烦请带路吧。”
“是,姑娘请随我来。”
林小柔心想:这个桦王爷这么任性,若真是热症就得赶紧退热,否则就不是落水玩闹这种趣事了,性命攸关啊,想到这里,林小柔说,“劳烦再走快一些。”
“姑娘,这边请。”宫人一直把林小柔带到舒桦所在的偏殿,林小柔走进去后,宫人便关门离开了。
“宣王怎么样了?”林小柔的手指刚碰上舒桦的手腕,就知道桦王爷根本没病,“桦王爷!你真是……”林小柔觉得自己又被舒桦骗了,气得粉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