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的意思是说，先用办法让霜儿的舌头僵直，然后把他杀伪装成自杀？”舒桦也倒抽了一口凉气，“本王从未听闻过此等杀人手法，不过……也确有可能。”舒桦眸光微凝，神色间多了几分探究，薄唇轻抿，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王爷明日可能再找一个仵作？对了，还要再找一个宫里的老嬷嬷，帮霜儿再查验一次尸身可好？”林小柔的表情十分痛心，但又很坚毅地说：“本来柔儿想自己帮王爷去查，可柔儿惭愧，虽身为医者，可柔儿的胆子有些小……”

“柔儿莫要自责，本王明白你的心意。”舒桦温柔地将林小柔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轻声安慰道，“柔儿是个善良的女子，本王明日便去安排。”

第二日。

“仵作和嬷嬷都给你找来了，柔儿，你要怎么查告诉他们即可。”舒桦吩咐仵作和嬷嬷，“都听王妃的。”

“是，王爷。”

过了一会儿。仵作果然在霜儿耳朵后方的头发里，找到了很细的针孔。

“果然是这样，”舒桦仔细观察着针孔，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看来这凶手是早有预谋，本王定要将他揪出来！”

“而且王爷，还有更怪的事情。嬷嬷检查了霜儿的尸身，发现霜儿已非处子之身。”林小柔十分痛心地告诉舒桦。

“什么？”舒桦闻言神色大变，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竟有此事？霜儿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小柔眉头紧锁，认真地分析着：“若是如此，霜儿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小，最有可能的还是被人杀害。至于霜儿为什么突然用力推我下水，可能跟之前我们想得正好相反，霜儿不是为了害我，而是……想救柔儿。”林小柔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救你？怎么说？”舒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恍然大悟，轻轻拍了一下大腿，“柔儿是想说霜儿姑娘很有可能是被人威胁了？而她推你下水，是为了制造混乱，让你趁机逃走？”

“嗯，差不多。柔儿猜想，当时霜儿姐姐看到我以后，或许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她又突然看到了杀手，心中慌乱，怕那人连柔儿也一起杀害。霜儿姐姐就想应该怎么办呢？这时她看到旁边的荷塘，想着只要推我入水，那荷塘水浅而且都是淤泥，若杀手追入荷塘对我动手身上就会沾上淤泥很容易被人追踪到身份，杀手就不方便追杀我。而且宣王妃落水，马上就会拥过来很多宫人侍卫，那我就安全了……”

“柔儿，你真聪明。”舒桦一把将林小柔搂入怀中，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欣慰，“柔儿心思缜密，本王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林小柔的思路没有被这个拥抱打断，她接下去说：“可霜儿姑娘那时分明是在荷塘边哭泣，我走过去的时候根本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记得她当时突然一愣，似是认出了什么……可柔儿身上有什么是她能认出来的呢？王爷，你快也看看！”林小柔低下头看看自己，又转转圈，让舒桦也看看自己。

“柔儿，你再好好想想，”舒桦眉头紧锁，神色间多了几分担忧，低头沉思片刻，“柔儿，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

“陌生人？小五……喜旺……对了王爷！你之前查到霜儿也是小五的同乡对吗？那霜儿姑娘是不是也认识小五呢？或许霜儿哭泣是因为小五的死？”林小柔大胆地猜想着。

“柔儿说得有道理，”舒桦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微微颔首，沉声道，“本王之前一直觉得霜儿的死有蹊跷，却一直没有头绪。如果霜儿是因为小五的死而哭泣，那么她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真相，而被人灭口。”

“还有，霜儿是荣皇后宫里的宫女，按说都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就算是有了情人也不用急于一时吧，为何会与人……？这一点也说不通啊。而且荣皇后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宽待宫女的人，她宫中的宫女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林小柔觉得霜儿的死很是蹊跷。

“柔儿，你觉得这一切会不会都跟皇后有关？”舒桦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荣皇后？柔儿不知，而且也不好查啊。”林小柔皱了皱眉头。

“是啊，荣皇后是先皇指给皇兄的，虽其家族无甚实权，但也是名门贵族，而且现在荣皇后身居中宫，本王不能贸然行事，否则会打草惊蛇，还会引起麻烦。”舒桦沉默片刻，剑眉紧蹙，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心想：不管如何查案，可不能再让林小柔陷入危险了，抬眼看到林小柔似是还在思考什么，“柔儿，你在想什么？”

“柔儿在想霜儿姑娘的相好是谁。”林小柔想起自己与舒桦被当成宫女和侍卫抓起来的那次，更觉得事情怪异，“像霜儿那样的宫女，哪有时间私会情人呢？”

“柔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霜儿姑娘枉死的。”舒桦温柔地将林小柔拥入怀中，让林小柔把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柔儿不用担心，只要本王认真去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这时林小柔一低头，目光落在了舒桦佩戴的玉佩上：“王爷这块玉佩是新的？”

“是啊，这是上次去母妃那里，母妃送我的，颜色介于碧玉绿和湖水绿之间，很好看吧？”舒桦虽不常去萧太妃那里，但其实母子二人的感情也很好。

“王爷，玉佩！”林小柔突然想起了小五留下的那枚玉佩，“王爷，小五留下的那块玉佩王爷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是小五留给我们的重要线索，本王好好收在屋里了。那玉佩怎么了？柔儿可是想到了什么？”舒桦问。

“嗯！王爷，我们当日在小厨房，刚找到了线索，就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然后王爷就把这玉佩藏在了身上，王爷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林小柔的神情变得焦急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本王当然记得，当时情况紧急，本王只想着先把玉佩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舒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柔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王爷忘了吗？当时那玉佩是被一块白色的手帕包住的，王爷可还记得？”林小柔期待地看向舒桦。

“本王记得……”舒桦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呢！那手帕上还绣着一朵牡丹花，看起来很精致，只是后来一直就再没见到过那手帕了，莫不是当时被巡逻的侍卫吓了一跳，随手给扔了？”

“那手帕没扔！柔儿好糊涂啊，当时侍卫们闯进来，柔儿怕小五留下的线索被搜走，随手就把手帕系在了自己的香包上，王爷你看！”林小柔把手帕从自己的香包上解下来，展开以后，手帕上果然绣着一朵牡丹花，而在花的下方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字，“是霜字！王爷你看，霜字！”

“是吗？本王看看，”舒桦接过手帕，仔细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霜字，一拍脑袋说了下去，“柔儿，这手帕难道是霜儿的？小五是想万一他真出事的话，想让我们去找到霜儿姑娘对吗？”

“柔儿猜想，小五与霜儿是同乡故交，甚至是亲人，小五与我们有约，想出去取什么东西又怕自己有危险会一去不回，便留下了线索给我们。小五死在御花园，那日我去御花园也是去寻找线索，偶遇霜儿姐姐在荷花池边哭泣，霜儿姐姐看到柔儿的香包上系着这条手帕，自然认了出来，便认定我与小五相识，也是去找小五遇害的真相。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什么，却发现有杀手靠近，霜儿姐姐定是为了救我才用力把我推下荷花池，然后又高声呼救让侍卫宫人们赶来救我。王爷！是我们辜负了小五！如果不是柔儿这么粗心大意，早点发现这手帕上的字，早些去找到霜儿姐姐，或许还能救下她呢……”林小柔难过地低下了头，泣不成声。

“柔儿！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舒桦轻轻将林小柔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小五和霜儿的死，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他们枉死的。”

“王爷，都是我不好……”

“柔儿，本王不许你这么说。”舒桦松开怀抱，双手温柔地捧着你的脸，声音低沉而坚定，“本王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不是你发现了手帕上的线索，我们也无法得知霜儿的身份和她与小五的关系。”

“可是他们都死了，还怎么查啊？”林小柔担心地问。

“柔儿放心，一定会查到的。”舒桦轻声安慰道，“本王马上就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另一边在凤仪宫内，青天白日的，荣皇后却正在殿内烧纸钱。这时温太医来请平安脉。荣皇后立刻摈退左右。

“皇后娘娘，您这是在祭奠何人？”温太医看了看地上的纸钱，心中大致明白了几分，故意问道，“看这情形，此人似乎与娘娘关系匪浅呐。”

荣皇后看到温太医调侃自己，就贴了上去：“温表兄可知你这次的差事办得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