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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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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金碧辉煌的寝宫内,苍老的帝王不住的咳着血,及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难压痛楚。

“陛下。”李公公急得要死,却只能站在塌边无可奈何,“奴才刚刚已经请人去寻林姑娘了,一会就到。”

“嗯。”安兴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扶在榻边干呕,婢女连忙拿了盆,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安兴帝又猛烈的咳嗽几下,这一吐,直接将今日的流食与喝下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雅愫轩内。

温清泽跌倒在地,敬汀和尘峰这个点早就回了自己屋里。

极致的头疼以及眼花,他还明显感到自己温度上升,四肢乏力,用尽了力气都没撑起身,温清泽凭着仅存的意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费力的将手伸进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拿出了里面的药糖,抖着手放入嘴里。

意识越来越昏沉,温清泽还是没撑住,昏了过去,药糖却在嘴里化开。

林清浅本就没睡,皇宫里的人一来她就连忙拿了医箱进宫。

“林姑娘来了!”李公公的声音惊喜。

林清浅放下药箱,上前为安兴帝把脉,许久,皱了皱眉。

起身,退到一边。

“陛下,您这是药物反噬。”

“是朕吃的那些药吗?”

林清浅沉默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安兴帝苦笑一声:“还有余地吗?”

林清浅回道:“陛下,臣女…”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四个字。

“医术有限。”

四字一出,众人一下子陷入死寂。

李公公抖着声音,再次询问:“林姑娘,您不是在…在开玩笑吧?”

林清浅看向他:“不好笑。”

李公公脑中紧绷着的弦突然崩了。

“陛下啊!”他哭嚎出声,差点跪下。

门外,许多大臣听闻陛下重病都赶了过来,但是无昭不得入内,却全都听到了李公公在屋内的嚎叫,本来外面担心的大臣们还一直跟婢女询问屋内情况,听到李公公的嚎叫全都愣住了。

温志瑜神色自若,即墨宁鸣皱起了眉。

即墨瑾舟刚出自己的院子,换了官服,显然是打算进宫,但他脚步一转,身边的楚宸开口:“公子你去哪?”

即墨瑾舟只道:“等我片刻。”

温清泽昏迷时感觉有人背着自己,无意识皱起眉,但是这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他缓缓睁开眼,一惊。

“谁?你背着我做甚?”

背着他的人顿住脚,着实没料到。

温清泽朝四周看了看,这是刚出房门,还在自己院中。

而此刻,即墨瑾舟一身官服,正好进来。

尘峰一惊,即墨瑾舟率先开口。

“你很惊讶我在这里。”

尘峰很戒备的看着他。

“温大人,就是如此待同僚的吗?”即墨瑾舟微微勾起嘴角,讽刺极了。

温清泽摸不着头脑,略有疑惑的在二人的对话中插入一句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宫内。

李公公好不容易止住了情绪。

林清浅叹了口气,退到一边行礼道:

“陛下…还尚有几日,臣女可为陛下开几味药,缓解痛楚,但缓解多少,臣女拿不准。”

“无妨,开就是了,若是不行。”安兴帝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苦笑着。

“便不行吧。”

林清浅取了毛笔纸张,开了药,李公公连忙拿过去煮,打开门,与大臣们面对面个正着。

“公公,陛下如何了?”一人忙问道。

李公公还没说话,就被接了话去。

“诸位稍安勿躁,陛下与天齐寿,定会无恙。”

人群退开一条道,柳辞坤缓缓走出来,与李公公对视上。

李公公一愣,随后讪笑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说罢,他将林清浅开的药方给了一边的婢女,吩咐去煎药。

而此刻,林清浅也从屋内走出来,看见柳辞坤,神色微动,淡淡道:“你来的正好,陛下唤你。”

“嗯。”柳辞坤将手中折扇收入袖中,踏入屋内。

林清浅朝着外面大臣行了一礼,提着药箱离开。

雅愫轩内。

“放下他。”即墨瑾舟冷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还要去哪?”

尘峰咬了咬牙,逼问道:“你为何还醒着。”

“制幻散,无色无味,可魅惑人的心绪,麻痹神经,使其昏睡,对否?”即墨瑾舟冷眼看着他。

尘峰见被猜中,一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尘峰见事情败露,也装不下去了。

“放下他。”即墨瑾舟重复了一遍。

温清泽头昏的紧,四肢也使不上力气,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能迷迷糊糊听懂一半。

尘峰要对自己做什么?

又是谁指使的?

尘峰皱眉看着即墨瑾舟,又望了望四周,缓缓蹲下身,放下温清泽。

温清泽刚被放在地上,霎时,即墨瑾舟从袖中扔出一把铁扇,扇子在空中展开,旋转着飞向尘峰。

尘峰瞳孔皱缩,后退几步,扇子跟着他,他连忙朝旁边跑去。

即墨瑾舟跑过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温清泽。

尘峰跃上围墙,逃了。

即墨瑾舟伸出手,铁扇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回到了他手中。

“怎么回事?”温清泽问道,他半边身子都倚在了即墨瑾舟身上,神志却清明了些。

“我先扶你回去。”即墨瑾舟收起铁扇。

“刚刚那个人是尘峰?”温清泽道。

“嗯,放心吧他出不了雅愫轩的。”

“为什么?”

即墨瑾舟沉下眸,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小药丸,递到了温清泽嘴边。

温清泽看了眼即墨瑾舟,略微踟蹰了一会,方才张嘴吞了药丸。

温热的触感在指尖停驻一瞬,即墨瑾舟搓了搓指尖,抿了抿嘴,失神一瞬。

“还有力气吗?”

温清泽很慢的摇了摇头。

即墨瑾舟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温清泽抱了起来,温清泽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了肩膀上,他头昏的紧,只觉浑身发冷。

“明日,我同你解释。”

他听到即墨瑾舟如是说。

即墨瑾舟抱着温清泽走入房中,温清泽刚粘塌就睡了过去,即墨瑾舟为他盖了被子,起身离开。

刚出院门,不远处的楚宸就看见了即墨瑾舟。

即墨瑾舟缓步走过去。

“公子。”楚宸行礼,“宫里传来消息,说陛下的病情好转了一些,我们还去吗?”

“你去。”即墨瑾舟回道,“但不进宫。”

楚宸困惑道:“那去哪?”

即墨瑾舟看向他,语气嘲讽:“去给温大人,送份大礼。”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边,严墨屿迎着月光而来,手里拿着剑,手里还提溜着一个人。

“将军,这下人情可还完了啊。”严墨屿笑着将手里的人扔到了地上,将剑背到了身后。

显而易见,正是尘峰。

楚宸摸不着头脑:“严先生您不是走了吗?这个…”

他俯身凑近,将那人的脸扒拉开了。

“这…这不是温公子的小厮吗?!”他惊诧道。

“还活着吗?”即墨瑾舟看向严墨屿,问道。

“没下死手,就打晕了而已,武功一般。”严墨屿拍了两下手,像是拍去尘土。

“嗯。”即墨瑾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宸,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楚宸俯下身,摸着尘峰身上的衣兜,搜寻了一会儿,终于在里兜里翻出一个不大的玉牌,上面刻着尘峰二字。

“这是什么?”严墨屿看着那个玉牌,陷入沉思。

“应当是温志瑜养的那些刺客各执一块的名牌。”即墨瑾舟解释道。

“楚宸,你将他关到柴房,再将这玉牌送到温府,就说是卑将寻了一好物,特赠大人。”

“是!”说罢,楚宸就拖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尘峰离开了。

“唔,他如何了?”严墨屿开口问道。

“喂了药,睡了。”即墨瑾舟淡淡道,语气毫无波澜。

“明日在下可是真走了,你当真无事?”

即墨瑾舟知道他在说什么,垂下眸,不回答。

严墨屿叹了口气:“久经沙场的人啊,就是能沉的住气。”

即墨瑾舟不理睬他的揶揄。

柳辞坤步入屋内,顺手关上了门。

“见过陛下。”

帝王躺在榻上,金色的帘子落下,瞧不见帝王神色。

“坤儿?”一道沙哑带着虚弱的声音。

柳辞坤被这个称呼一怔,回道:“是。”

他听见帘内传出一声短促虚弱的笑声,似是无奈,随后帝王缓缓道:

“下个月,是举朝会。”

举朝会,是大兴与苗疆友好交流之日,苗疆会来使者入大兴一日,当夜举办宴席,双方互送珍贵之物以此来维系二者的友好关系。

“陛下放心,儿臣会处理好珍宝之事。”柳辞坤立刻会意。

“朕自然安心,蒙兰也算是苗疆的眼中刺。”

“儿臣明白。”柳辞坤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他自然猜到了安兴帝意欲何为,心里也期待的紧。

苗疆黑巫善蛊,白巫善毒,十几年前曾因一些冲突与大兴有过一战,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于是双方达成协议,谁也不惹谁,因此也衍生出了举朝会,每年以互换珍宝来维系两地关系。

帘内人咳嗽几声:“咳,朕也不知是否能撑到那时,不要为朕…咳咳,修建单独的陵墓,入皇陵便好了,其他的一切从简。”

“儿臣明白。”

门口的大臣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温志瑜在路上时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进府,王珞樰站在院内,满目愁容。

温志瑜直觉不对,询问道:“怎么?”

“雅愫轩送来一物,计划落空了。”王珞樰淡淡道,她将手伸入袖中,取出一枚玉牌。

“尘峰怎么暴露了?”温志瑜不满的皱起眉。

“不知,甚至无法知道他是否活着。”王珞樰朝温志瑜走来,将玉牌递给温志瑜。

温志瑜接过玉牌,沉思瞬息,将玉牌扔到了地上,淡淡道:“弃了吧。”

“妾会派人去雅愫轩处理的,只是即墨瑾舟这边,要暂时放下了。”王珞樰看了一眼被扔到地上的玉牌。

“所言极是。”

“老爷安心,李家已经颓了,即墨瑾舟那边,妾会想办法,况且再过几日就是举朝会了。”

“如何肯定?”温志瑜问道。

王珞樰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语气嘲讽:“李司益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忍受那牢狱中的糟糠呢。”

温志瑜嗤笑:“你倒是摸得透。”

王珞樰轻笑一声,攀上温志瑜的胳膊:“老爷谬赞了,妾看多了而已。”

温志瑜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当初,是怎么来的温府?”

王珞樰回想道:“是老夫人救了妾。”

“在此之前呢?”

“老爷,妾从温府开始,才是真正的活。”

“你不想说,那边算了吧。”

望着温志瑜远去的背影,王珞樰敛起笑意,又突然露出那温和的笑。

“不耻的存在,本该遗忘。”

她默念一声,又敛起笑意,目光冷若寒霜。

柳辞坤刚上回东宫的马车,狱吏先赶了过来。

“殿下,李司益在狱中自尽了。”

狱中。

李司益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的这碗稀粥,他很饿,但是他又喝不下这淡若水的稀粥,他本就锦衣玉食一生,如今落魄如何喝的惯这寡淡的汤粥。

望了一眼四周,没人发出怨言,只有他一个人忍受不下了。

李司益陡然拿起面前的碗,摔在地上,响声很大,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碎瓷片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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