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迈入刑侦队的大门，感受到阵阵灼热的目光。

“你们盯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林渊扫了一眼众人，他们欲言又止的目光让他心中升起一阵烦躁。

“你跟我过来。”陆行看他这态度，沉着脸撂下一句话，走向林渊的办公室。

其他人收回目光，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渊不紧不慢跟在陆行身后，上下打量这个人。

目测他一米八七以上的身高，纯黑的头发末梢带着点自然卷，卷得不厉害，只是微微翘起一点。肩宽腰窄，身材健硕，手臂上的肌肉表明他应该是常年健身的。

进入办公室，陆行把门一关，坐在椅子上质问林渊：“你昨晚去哪了？”

林渊皱眉，心中隐隐腾起不详预感，焦躁又多了一分。

“昨晚我去学校附近找线索，碰到一个本校的学生，就多问了几句。”

见他刻意有所隐瞒，陆行怒道：“你问什么能让他蹲在地上吐！还有目击者举报你身为警察却威胁群众。”

林渊细细回忆昨晚的情形，他特意站在监控死角，附近也没有行人。

想到这，林渊轻声吐出几个字：“谁举报的？证据是什么？”

陆行拿出一段视频，他点下播放按键。

视频里画质清晰，角度像是从远处平拍，绝非监控的俯拍视角。

“老大，我被人跟踪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

林渊上前一步靠近陆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微微眯着，既魅惑又危险。

他指尖轻轻勾着陆行的衣领，膝盖抵在陆行双腿之间。

陆行条件反射推开林渊，他审视着面前的人，眼中闪着寒光：“你不是林渊吧，还是说刚开始你隐藏的太好，这才是你的本性？”

“你猜猜看吧，直接告诉你答案的话，这场游戏也太无趣了。”

“孪生兄弟，易容，人格分裂。”陆行猜了三种可能。

在医学上没有定义人格分裂之前，人们普遍认为这种情况是鬼附身。说的具有意境一些，还有人会这样认为——灵魂在找寻肉/体的旅途中出了差错，一具肉/体承载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灵魂。

但实际上，在一个人受到极大的精神压力时，为了自我保护，会分裂出其他不同性情的人格。更多时候，人格分裂发生在未成年时。

林渊十一岁那年分裂出一个副人格——林羽，林羽只出现了一天，然后沉寂了十二年。

林羽表情不变，陆行很难从他的表情变化看出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他没有回答陆行，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对我没感觉？”

陆行心里一惊，除了父母，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过这件事。

“你调查过我？”

林羽摇摇头，陆行不知道，他的观察力十分细致，称得上恐怖。

“就当我们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终究还是没把“同类”这两个字说出来。

“真正的林渊在哪？”陆行语气中隐隐透着焦急，表面维持镇定。

看到陆行眼中的焦急，林羽心中明白了，他对林渊的感情不纯粹。

“我就是林渊。”林羽垂下眸。

“你不是他。”陆行坚定地说：“你若是利用林渊的身份做什么坏事让他背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起身抬手拔下林羽的一根头发。

“嘶——”林羽倒吸一口凉气，瞪了他一眼。听到陆行这样坚定的话语，他心中莫名泛上酸楚。

这份感情很复杂，他对林渊有强烈的保护欲，但又羡慕他是主人格，身体控制权大部分时间在他手中。

还有，他偏执认为，林渊只能是他来拯救，旁人不配。

想到这里，林羽眼神暗淡下去，脑中生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昨晚你见过的学生也失踪了，因为他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可能是你，为了避嫌，这个案件你别参与了。”

“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审问你。”

陆行撂下这句话，离开了办公室。

有必要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林羽看着他的背影想。

陆行把头发递给许菁洋：“菁洋你把这根头发拿去做个DNA比对，沈确你和我去一趟学校，周成你和慧和去失踪学生家里”

“好。”

沈确坐在椅子上没动，他挥了挥手示意陆行过来。

“老大你来看。”沈确盯着电脑屏幕。

“你们先去吧。”陆行对周成和安慧和说，走到沈确那边。

“老大你看——”

电脑屏幕上是两段视频，都是从姜予辰手机里恢复出来的。

他点开时间最近的一个视频，正是一个女生被绑在椅子上。

“颜面部淤血肿胀，有出血点，这是机械性窒息的一个特点。未发现外力造成的窒息而亡的痕迹，红疹出现在颈部以上。”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林羽经过，瞥见电脑上的视频，他得出结论：“她已经死了。”

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沈确友好打了一声招呼，陆行却冷冷说：“你忘了我说的话？”

“切。”林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离开了。

“老大，林渊那件事怎么说？”看到林渊离开，沈确才压低声音询问陆行。

陆行暂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那个人不是林渊，他只是摇摇头对沈确说：“暂时让他回家，不要插手这个案件。”

“哦。”沈确颇有些遗憾。林渊很会分析罪犯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他不在真是可惜了。

沈确点开另外一个视频，他一点开，视频竟然自动删除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确手指没停，不断地敲着键盘，但还是没抢救回这个三分钟的视频。

“不行，”沈确疲惫地把键盘往里面一推，懊恼地说：“视频失效了。”

陆行看着这个失效的视频，若有所思。

他给周成发了消息，让他去了之后查看一下失踪学生手机里的视频。

发完消息，陆行说：“先去学校。”

他们到的时候正值课间，高三那层楼除了出来上厕所的学生，其他人都待在教室里。

陆元之在教室里看着学生学习，见到门口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嘱咐班长管一下纪律。他放下手中的书，一脸严肃走到外面。

“两位是为了姜予辰和顾彦华的失踪而来的吗？”他轻声说：“去办公室聊吧。”

陆元之请出办公室其他老师，然后掩上门。

“两位请坐。”

“姜予辰和顾彦华在失踪前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陆元之不苟言笑，板着脸回忆：“他们俩和另外两个男生许尚，徐逸杰最近总是聚在厕所聊着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被我逮到两次，被主任逮到一次。”

陆行眼尖地看到门口有一个修长的影子。

有人在外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