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云复的脖颈上，让他像是触电一样，掰开青年的手，压着对方的肩膀，迫使青年乖乖坐回到位置上。

“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云复皱起眉头，板着脸，语气是难得的严肃。

看到沈云复如此大的反应，感受着按在肩膀上的手的力道，程子琛一时有些愣神，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位先生指的是什么？勾引？还是包养？”

“……”

看着青年这个样子，沈云复只觉得有些头疼。

八年的时间，虽然算不上漫长，但也足够让许多事情发生变化。

而在这八年里，青年的性格变得与他预想中的大相径庭，甚至和重生前的他相比也是天差地别，几乎变成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

只见程子琛又露出了笑容。

“您怕不是忘了，我刚才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在那里面见到过的，比这刺激的，可多的是，还用得着教吗？”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说话？”

沈云复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位先生是吃醋了呢？还是觉得我很随便？放心吧，您是第一个——如果您乐意的话。”

程子琛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怎么样？要不要包养我啊？这位先生。”

“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你这么……对待自己，他们会难过的。”

沈云复松开了按在程子琛肩上的手。

程子琛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然后渐渐消失，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你又知道些什么？”

不是生气，不是失望，而是难过。

就好像很了解似的。

在这一刻，沈云复似乎窥见了青年内心世界最深处的一角——

如果说之前青年的眼睛里像藏着一片璀璨的星空，那么此刻，那里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死寂，没有一丝光亮，亦没有丝毫生机。

那片星空，不过是被青年特意装点出来，呈现给外人看的表象。

如今，这片漆黑的夜幕，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抱歉，我......”

程子琛却没有再理会，默默地回到座位上，转身望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

沈云复有些无措，面对青年时，他似乎总会因为下意识地忘记他们现在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不由自主地说出一些，不该出自陌生人之口的话语。

他靠近青年，就在这时，青年也转过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尖刺的笑容。

“怎么？您改变主意了吗？”

“……”

沈云复退开一段安全距离，指了指青年的身侧。

“安全带……”

程子琛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动作有些粗暴地将安全带拉出来，扣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地将安全带固定好。

沈云复看到青年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便放心地也将自己的安全带系上，随后，才启动了汽车。

“……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之后，沈云复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青年的反应。

只见青年单手撑着下巴，眼神空洞无物，目光似乎没有焦点，让人无法猜透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青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也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云复缓缓开口。

“抱歉，刚刚……是我冒犯了。”

“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程子琛垂下眼眸，近乎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接着，他又将头缓缓转向沈云复的方向，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再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是要包养我，又那么小心翼翼，这位先生，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程子琛挑着眉毛，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地看向沈云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

沈云复露出十分纠结的神情。

“不是……”

程子琛见状，调侃般地说道：“那就是见色起意咯？”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更深。

“……”

青年的情绪转变就跟过山车似的，几乎每次都让沈云复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越发直白的问题，沈云复有些无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