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子琛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笑笑，然后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沈……”

沈云复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被程子琛打断并接了过去。

“沈先生啊！”

程子琛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上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随即，他的语气又降了下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云复。

“该不会是……b市沈家的沈吧？”

程子琛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

沈云复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就承认了下来。

“哇哦——”

程子琛拖长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惊叹出声。

“沈家欸——”

他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沈家的大少爷竟然会如此青睐于我，不仅从我的家里一路尾随我到酒吧，而且还非常有耐心地等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又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最后甚至亲自送我回家……”

说到这里，程子琛突然停住了话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云复看，脸上似笑非笑。

“可是，沈家的大少爷既不想包养我，也不是对我一见钟情，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沈家的人可不少。”沈云复面无表情地道。

听到这句话，程子琛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还这么放心地让我接近？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动手？还是认为我不是你的对手？”

“两者兼有。”沈云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么自信？”

“你有两次对我下手的绝佳时机，但你最后都放弃了。”

“所以前面你一直在陪我演戏？”

“没有演戏……”

程子琛嗤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什么时候发现的？总不会是刚刚我说出‘大少爷’三个字的时候吧？”

“那时候如果我没有出手，你会怎么做？”

听到沈云复的话语，程子琛微微转头，与沈云复的目光交汇，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样啊……原来如此……”

他说着，目光又从沈云复的脸上移开，转而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景色。

“也是……像沈先生这样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法律上对于伤害的认定，和我们普通人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程子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比如说，断掉大拇指，在法律上会被认定为重伤，而断掉其他任意一个手指，就只是轻伤。”

他的语气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意味着，只要稍加控制，避免那些会被认定为重伤的情况，就算将人打进重症监护室，在法律上还是只会被认定为轻伤。”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

“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但会确保控制在轻伤范围内——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端，监控摄像头会记录下这一切，作为我无罪的证据。”

“轻伤……”

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正当防卫，是一个相当好用的权利，只需要一点点演技，我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程子琛慢慢地扭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沈云复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展现出笑容。

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即便是真的将他们打成重伤，也只不过是防卫过当而已，总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再是那种伪装出来的乐观开朗，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样的回答，沈先生应该还算满意吗？”

“……”沈云复皱紧了眉头。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面前的程子琛身上，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应。

“看来并不是很满意……但是现在，轮到我提问了，沈先生——”

程子琛那黑沉沉的眼眸紧紧盯着沈云复。

“能请您解答一下，为什么明知道我别有所图，却任由我接近，还耐心地陪着我演戏吗？是像猫鼠游戏那样的戏耍？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处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