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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学徒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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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让沉吟片刻,心念一动:“这又是针对温氏的一个招数吗?”

姜礼两指捻住杯盏,微微倾斜将桌面上的字冲散,热气弥漫成烟,晃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看来是有人又通风报信了,”姜礼支着下巴,懒懒地倚坐,漂亮的双眸含着晦暗不明,“这么大本事,会不会不止一个人呢?”

外面传来了喧闹声,细听是有人在叫嚷着要个说法。

“听说是遇到山匪,咱们的艺品都没了。”

“可是……之前从未听说有山匪啊,难道是近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山匪还怪有个性的嘞,既不劫财也不害命,就喜欢将艺品踩得稀巴烂?”

零零碎碎的议论声,飘落在温让的耳边尤其刺耳,但这些嗓音陌生,温让似乎没有听过。

“少爷也发现他们说话带着京都口音了?”

姜礼也没等温让回应,起身扣着他的手晃了晃。温让低头看见交握的手,唇角禁不住扬起,所幸又犯起了病,往小夫人身边一站,面上带着明晃晃的委屈。

“夫人,他们看上去好凶,我害怕。”

姜礼勾着手在他手背上轻触一个吻,“哥哥别怕,且看我如何去揪小老鼠。”

温让落在姜礼身后半步远的距离,暖和的阳光铺撒隽出一道清瘦的身影,如玉般的面容上隐着笑意,每一次的眼睫颤动都犹如扫在心里最痒的地方。

这是谁,我夫人,再看一眼。这是谁,我夫人,再看一眼。这是谁,我夫人,再看一眼。

他在内心发出了反派的怪笑,桀桀桀桀桀桀。

“哥哥先坐。”

在一片嘈杂声中,姜礼清冷的音调尤其清晰,温让顺着话落座,姜礼转头淡了神色,以冷厉的视线扫了一圈后,众人也终于回归静默。

“我叙斋培养诸位将近一年,好不容易将有利润可言却突遭山匪之祸,投出去的钱都打了水漂,诸位刚才是在替我鸣不平吗?”

秋玄站在前列,着急解释:“大家听闻消息后颇为心痛,实则是不忍自己的心血如此被糟蹋所以情绪激动了些,还望东家海涵,我们这就走。”

又有人混迹其中喧哗:“走什么走,我们的东西就这么没了,他们必须给个说法!”

“说法?”姜礼凝着那人,倏地展开一个柔和的笑,“您希望我们怎么做呢?”

那人往后缩了缩,没再说话。此时又有另一个方向的声音传过来:“说是山匪,东家有证据吗?”

姜礼轻撩起眼皮,颜色幽深的双瞳黑沉沉地锁住那人,口吻之中也带上了不依不饶:“如果我现在将送货的工人拉过来让你看清他胳膊上的伤口,你是给我赔罪——”

“还是让我也划你一刀啊?”

声音的主人面色一白,姜礼的目光死死截住他的动作,致使周围的人也都投来了视线。

秋玄被东家的发言震在原地,无所适从地揪紧了衣角。他受了恩惠却没能为东家和老师做出一点贡献,在学徒之中好歹也算是个杰出人物,但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甚至于他自己站在这里默不作声,就像是和那些人目标一致,是来质问东家要个说法,狼心狗肺的人。

秋玄感到难堪。

“东家这是恐吓我们吗?”又是另一个距离,听起来稍远些。

姜礼不紧不慢地挪动几步,“诸位这么多人来气势汹汹地讨个说法,个个都面露凶煞,我怕得很,要说恐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也是你们在恐吓我这老实人吧?”

“你!你!”

“好啦好啦,”姜礼无奈叹息,语调更像是在哄孩子,“气大伤身,一生气连话都说不利索,听上去怪可怜的。”

“你把自己气死,身子一横往地上笔直一趟,我这叙斋的好风水就不灵了,搅散了大家的财气可如何是好?”

“东家绕这么大圈子骂人,迟迟也不给个回应,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心虚啊。”

温让坐在那里,和那群学徒一起左看看右看看,就差蹲下来卖瓜吃了。

其实讲话的就那么三四个,余下的学徒除了低声议论,也没说个什么,更像是来这里凑人数的。

“在这里学习制灯的人损我两句也就罢了,请问您是从哪里来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我都是才知晓的山匪消息,您就能未卜先知,将大家伙儿召集在这里讨要赔偿了,难不成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不成?”

姜礼点了一下刚才说话的人,“叙斋伙计胳膊上的伤口还新鲜,您们掌个眼看看?”

鸦雀无声,温让一个没犯错的人都被震得不敢哼声。

怼了他们,可就不能怼我了嗷。

“还有异议吗?”

姜礼收了凌厉口吻,笑得温温和和,环顾众人没有发言的打算,“很好,芙蕖,把那几位不服的人请进来喝一盏茶再走吧。”

身后有人将那几个狂悖之徒摁住,“公子,东家说请您喝一盏茶。”

姜礼兴致缺缺,补了一句:“喝茶而已,怎么公子们比年猪还挣扎得欢?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觉得心虚了吗?”

温让不禁笑了出声,这一声笑让气氛破冰,学徒们相视一眼也都笑了起来。

“哪有什么说法不说法的,东家抬举我们才给我们一口饭吃,谁要饭还嫌饭馊啊?”

“你这厮恭维人的话都不会说,你这话是在夸东家吗?”

“我们也是稀里糊涂地跟过来,在这里站了半天不知道在闹个什么劲儿,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可以看,结果热闹竟是我自己啊。”

秋玄站出来,恭敬行礼以示抱歉,“今日冒犯了,我们即刻便离开。”

温让见人都走后,走过去扯住小夫人的衣角,“夫人好威风,气场比我强几丈高度。”

姜礼莞尔,“哥哥的言下之意,难道是在说我咄咄逼人,吓坏他们了?”

“那没有,”他勾住小手攒在掌心之中,带着往里走,“本想着我不善言辞,到时候给他们怼得哑口无言可如何是好。”

“现在有夫人,我就不怕与人争辩时落得下风了。”

姜礼勾起嘴角,瞬时又垂落了下去。

那些人被扣着肩膀摁在座位上不敢动弹,只顾着逞口头上的威风:“说什么正经买卖,我看这叙斋就是一家黑店,强押着客人在这里喝茶,难道是要动私刑吗?”

“我看这天底下是没有王法了!”

姜礼悠哉悠哉走过去,冷不丁站在那人身后故意捉弄:“生气了?真生气了啊?”

那人吓得从座位上跌了出去,脸上惊慌还未消散嘴上的骂词就已出口:“狗东西走路没声的啊?”

温让立即不悦,声音微沉:“嘴巴放干净一点。”

他收敛笑意的严肃模样显然让那几人有了忌讳,个个瘫软在位置上不再哼声。

“我知道几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同样是生意,不如和我商量如何?”

姜礼落座,吩咐侍女给几位上茶。

“我出双倍价钱,给几位一盏茶的功夫思量,要不要和我做这笔生意。”

有人思虑深一些,敏锐捉住痛点:“若是我们不答应,你会如何?”

“刚才还叫我东家,现在装都不装了。”

姜礼眸色渐浓,中有几分笑意凝聚,“趁我心情还不错,该撂的东西还是撂吧,俗话说得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但我的看法不止如此。”

“在下个人愚见,不识趣之人,怎么能有命过这村呢?”

明晃晃,不加掩饰的威胁,温让品茶的动作顿住一瞬,唇边勾起弧度,轻摇头饮上一小口。

嗯,好茶,他就安心做哑巴挺好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交锋,也不知道是信没信姜礼口中的严肃。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几个人面上的焦灼越发明显,汗珠聚在额头洇成一片,不住以袖擦汗。

姜礼搁下茶盏,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既开了铺面我就不怕有人闹事,为非作歹之人落在我的地盘上还能全须全尾地从这里走出去,岂非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不管事的草包?”

“第一个开口之人才有钱拿,余下可就没有机会了,我数三个数,您们最后再思虑一下。”

“一……”

有一个人滚下座椅,连爬带滚过来要跪:“我说,我说。”

“我本是京都人氏,半年前接下一位贵人的钱赶到宜州来住下,前几日才得下一步指令,说叙斋运送的货物会遭遇山匪袭击,让我们几个人组织学徒来找东家讨个说法。”

温让紧着追问:“再没别的了?”

那人跪着磕头,砸得山响:“我就是在京都混不下去了才被人拿钱打发来这里,给钱的看上去是个家仆,他不过是替贵人传话,我们这些穷人哪能见到背后操纵的大佛?”

“东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立刻从宜州滚出去,再也不捣乱了。”

听他的意思,背后之人早在温家人举家迁过来之时,就已经花钱送眼线过来久居在此地了,如此深谋远虑,就是为了塞几个人过来恶心吗?

许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姜礼兀自笑出了声,“我看上去,很像是那种治好了也要流口水的先天缺陷之辈?”

他拂袖扫落桌上的杯盏,碎在那人脚边发出破裂的声音,那人往后缩了缩,状似害怕得紧,“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温让却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手往脚边靠的动作,当即将小夫人挡在身后,“今日你们要是敢动手,一个人也别想出去。”

霎那间,他们眼中涌出的杀意如潮水般褪去,跪在地上之人不动声色地挪开手。

“东家,既是拿钱办事就没有出卖金主的道理,我们这等命贱之人早没了生死,可不能再丢了信誉,您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多余的话。”

“我再提醒您一句,贵人下了死命令,不许叙斋的艺品流通出去,您若是再出货,自然就有人再截断,您损人破财,我们也劳心伤力,两相不得利,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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