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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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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门口,人群密集,四面八方的人潮水般涌来,停在城门口接受审查,再一齐涌进长乐街,纷繁热闹,人声鼎沸,与昨夜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

从别处到京城路远,路边常有卖茶人支起茶棚,喧闹人流下,三五张桌子零散摆放,其中一桌坐着几个品貌非凡之人,朗时野换上一身寻常布衣,手中抛着茶棚送的野果,翘着腿百无聊赖,旁座一戴斗笠之人正是越瑛,他坐得端正,举着茶盏啜饮。

徐霁左看右看,抬起茶盏一饮而尽,只觉入口的茶水苦涩,这两尊大佛左一个右一个难伺候,性子也不合,只希望今日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他们三人今日来此就是为截所谓太子殿下的“罪证”,现在已是近黄昏时,不久就是马车出城的时间,朗时野斜眼一瞥,四周都布好了他的人,必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只此刻,他的内心却仍有些许不安。

越瑛放下茶盏,轻声问他:“今日一事不简单,将军有几成把握?”

“约莫七成,涉及到太子的利益,他不会坐以待毙,前日刺客一事就是警告,这次他恐怕会加大力度,我们的行动也会更艰难。”朗时野捻着野果把子,双目微眯。

随后问他:“越瑛,你怎么看?”

越瑛沉吟,对他道:“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从得到的消息看,太子十分看重此事,而今却毫无动作,这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但如今我们也只有将计就计,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朗时野沉声静气,语罢,三人皆看向人潮涌动的城门。

夜色将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辘辘驶出城门。

“动手。”

“锵!”

刀剑相撞,马夫惊惶之下勒紧缰绳,一拍马屁股就要逃跑,越瑛身形忽闪至他身前,抬手连点他身上三道大穴,一把将他从马车上扯下,轻飘飘扔向路边,温润的声音随风飘过:“得罪了。”

无人驾驶的马车失控地朝前方狂奔,徐霁瞅准时机一纵跃上马车,拽过缰绳使力,口中喊着“吁!”片刻便将那狂躁受惊的马制住,他掀开帘子,马车里装的果然是人。

崖壁上,两拨人马短兵相接,斗得你死我活,朗时野提气,一跃而上,顷刻间便挑下几人。

然斗到一半,那拨人马便迅速撤离,速度快得令人震惊,这不对,朗时野眉峰一凛,今日行动顺利得过头,这伙人就像是提前知晓他们的行动一般,他们并不是有心阻拦,更像故意引导他们劫车。

他脑中思绪如潮,还未等他想明白,远处便有大批官兵举着火把骑马向这边来。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朗时野猛地一怔,抬头望向火光点点,纷繁的思绪忽然开明,他的神情几番变化,终是自嘲地笑一声:“哈!”

为首的官差下马向朗时野行礼:“下官接到报案,有贼人绑架百姓,于今日戌时以马车的方式运出京城,特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来助将军。”

朗时野脸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徐霁匆匆上前站于他身后一步,越瑛则站在树后避免与大理寺正面对上。

“朗某竟不知,大理寺卿来得如此恰到好处,恰好我们前脚动手,大理寺后脚就到了,诸位在这方面上倒是才能非凡。”

听到他的阴阳怪气,大理寺卿皱眉,冷声道:“将军言重,大理寺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才来此相助,并无抢功之意。”

朗时野皮笑肉不笑:“是吗?那倒是朗某误会了。”

大理寺卿一拱手,坦言:“还请将军将这些人交予大理寺,下官会禀明陛下,立刻着手查清贼人,护卫我大晟安定。”

“这些人你们要怎么处理?找个地方杀了?”朗时野话语尖锐,咄咄逼人。

“将军说笑,自然是会妥善安置,待案件查清后就通知他们的家人来领人,各回各家。”

“但愿真如你所言。”

“那是自然,将军放心。”

朗时野面无表情转身,朝山头打个手势,朗声说道:“收兵,把人交给大理寺。”

徐霁面色也不好看:“将军,那我们……”

“打道回府。”

低气压一路持续到回将军府,府中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徐霁带上门,愁眉苦脸地抱怨:“将军,太子这一招可太阴险,咱们辛苦一阵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

朗时野面色阴沉:“这次被他摆了一道,难为他大费周章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还出动大理寺。”

“太子此一举不但为自己洗脱嫌疑,还在外博了个好名声,将军若是当时不交人,定会被安个争功夺利的名头,到时再借机上奏一本,趁势削弱镇西将军的权力,夺嫡之路便再无人阻挡,我所言可对?”越瑛淡淡出声。

朗时野皱着的眉头松开,颇有兴趣地带着笑意看向他:“越公子看得倒通透,想来平日接触不少,比徐霁这个只会窝在家里不上朝的好多了。”

徐霁:???

你们说归说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掺合进来?

徐霁沉默半晌,耸耸鼻子,脚底抹油一般开溜出房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这里没他的事了,他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给怎么办吧。

“你这么猖狂就不怕天家削你的权?”

“不怕,那老头总要找机会削我的职位的,也不在这一时半会。”朗时野一边说一边朝他靠过去。

越瑛蹙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朗时野这人,王位丢了不见他急,如今将军也快丢了他仍然不急,换成旁人早就满脸急色想办法了。

要不怎么说美人蹙眉好看呢?朗时野笑吟吟凑上前:“担心我啊?”

“……”越瑛无语地看着他,真是白为他担心。

“话说越公子在我这住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付点房租了?嗯?”

“你?不是你说的就当是赔礼吗?”他话转的快,越瑛一时愣住。

“嗯……我是说过,但是只是短期啊,你看样子要长期住下去,我自然得收点利息。”他语调扬起,脸上笑意加深。

越瑛呆住了,他何时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这哪是将军,简直是个泼皮无赖!

“我也知晓越公子现在身无分文,不如……”他凑近越瑛,附在他耳边轻声念了几个字,呼出的热气打在越瑛光洁的颈侧,越瑛抿唇,耳颈染上一层薄红。

“想不到将军竟是个□□上脑的浪荡子!你此举非君子之行,真是污人耳目!”越瑛双颊晕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得。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君子,我就是个混账兵痞,好色乃人之常情,更何况越公子如此貌美如花,你就当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吧。”朗时野有意蹭了下越瑛的脸颊,温热的皮肤一触即分,瞧着眼前人受惊的模样,他直起身子,避过袭来的掌风。

“那我就等阿瑛的好消息了。”说罢,他哈哈大笑着离去。

被如此调戏,越瑛微眯双眸,瞪着他的背影,手中剑蠢蠢欲动,暗暗磨牙,心道:“你晚上最好睁着眼睡觉。”

长廊下,徐霁不知从哪窜出来,挠挠脸问他:“事情已经办妥,我吩咐那几个武臣,过几日他们会和太子一起请示皇帝罢你的职。”

“嗯”朗时野背着手点头,“那件事怎么样,有消息吗?”

知道他问的是信香一事,徐霁摇头:“没有,暗探那边排查了他过往所有事,没有出现关于天乾地坤的消息,他的父母也都是寻常中庸。”

“这样,”朗时野视线游移到庭院中含苞待放的粉荷上,玩味地勾勾嘴角“不急,我亲自来试。”

“啊?老大你要和他发展那种关系?你不会是对他一见钟情吧?”徐霁摸着脑袋,一脸讶色。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的身体与我相当契合,既然是看中的猎物,就没有给他跑掉的道理。”

在你这失身又被你盯上,那越公子也真是惨。瞧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徐霁暗暗腹诽。

庭下如积水空明,月色掩映下,一道身影蹲于半开的窗户,越瑛堵在窗户口,无言地瞧着衣袂飘飞的朗时野,四目相对,越瑛无奈道:“将军……越某留了门的。”

朗时野一手推着窗户,踏在窗沿,肆意张扬地笑语:“是么?可我就喜欢走窗户。”

“堂堂将军,喜欢做入户的贼,真令我大开眼界。”越瑛淡淡道。

朗时野从窗沿跳下,歪着头调侃:“朗某可是一接到你的信就跑过来了,是贼又如何,你这样的君子不也一样喜欢?”

越瑛不自然地转头咳嗽一声,他本不想以这种方式来付那所谓的房租,这并不符他所修君子之道,奈何他确实是口袋空空,短期内也找不到抵租的办法,他又不能白吃白住,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午,想来想去也只有把自己给抵押出去。

睡也就睡吧,他们之间也不清白,左右都做过了,还差这一回吗?

而且不知为何,自上次过后,他的身体似乎也有些渴望……眼前这个人,这让他更加难以启齿。

朗时野走近他,越瑛不适应地后退几步,被他一把拽住:“别跑啊,都做过一次了还这么怕?”越瑛想起上次,脸上又不禁蒸腾出热气。

他越这样,朗时野就越想逗他,一边说浑话一边拽着他往自己怀里按,越瑛小小挣扎了几下,没注意朗时野的手悄悄绕到他胸口前解扣子。

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朗时野伸手一勾,那衣服就敞开来,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洁白的胸膛。

一头雪发早已披散下来,朗时野吻上他的唇,辗转交缠间纱帐落下,内室氤氲在暧昧欲望中。

他忽然停了动作,皱起眉头。

“怎么了?”

“你的后背……”

越瑛也停了下来,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不碍事,小伤而已。”

似有若无一声叹息,朗时野倾身下去。

“烛火,”越瑛艰难地抓他一把“熄了。”

朗时野一挥手,那烛火跳动几下也熄了,幽幽莲香散逸,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越瑛攥紧床单,仿佛掉到一片柔软的云端,飘渺的烟云十分识趣地缠上他的四肢,温热潮湿渗进他的筋骨,钻入每道缝隙之中。

他被高高抛起,又从空中飘忽中落下,漂浮不落实地的感觉使他搂紧唯一的依靠,云雾得寸进尺,一点点在他身上蔓延巡游,他找不到支撑点,唯有那点热托着他的身子。

热流迸发,烟云化做热雨,淅淅沥沥把他浇个透彻,叫人骨头酥麻,滚烫的雨水带着他的神魂往高处飘去。

雨落完暖意仍恋恋不舍不肯散去,在陷入黑甜梦境前,一个吻如羽毛般落在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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