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欢欲哭无泪。
自从遇上了时初霁,这想死的频率是越来越高。
她脸色微青,勉强地笑道:“哪、哪能啊?时老板......哦不,时初霁,你叫我小温就好了...我怎么可能有胆子干你......”
话音一句比一句弱,怂得不得了。
“小温?”时初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缓缓起身,走到有些惊慌的人面前,顺着把话说下去,“是,该称呼你为小温勇士才对。”
温言欢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摇头,再摇头,连连说道:“不不不,万万不敢当。你勇你更勇,我没有你勇的。”
时初霁轻笑一声。
窗户微微敞开,一缕清风穿过,将笑声送到耳边,温言欢听得老脸一红。
——虽然是嘲笑,但声音温温柔柔的,还怪好听的。
两人相隔一指之间,时初霁温热的吐息都倾在她脸上,怪痒的,她默默后退,想把两人距离拉开。
随即手腕一紧,一股力道又将她拉了回去,霎时间,她跌进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一股淡淡的清香围绕在鼻尖,跟那天早上被子的味道很像,却更让人上头。
温言欢被这香气迷昏了头,没忍住蹭了蹭,登时,怀抱的主人身体一僵,温言欢感受到了,当即清醒过来,她想立即挣脱出来,转念又作罢。
温言欢放肆大胆地蹭了蹭,将手放在她的腰间,轻轻抚摸。
时初霁腰间一紧,温言欢有所察觉,又加重了手中力度,她舔舔嘴唇后贴了上去,湿漉漉液体就这样粘在修长优雅、线条流畅紧致的脖颈上——
时初霁眼睫微颤,身子软了软,好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松开抱着的双手,强行将人拉扯出来,拉下脸:“放开。”
咦惹,她不过用脑袋蹭一蹭、嘴唇碰一碰罢了,这就受不住了?
——时初霁果然没有包养她的想法,这就是个纸老虎,禁不住撩。
温言欢验证了想法,心里越发得意,面上不显露分毫,故意得寸进尺,讨好地说道:“时初霁,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呢~”
“喜欢?谁告诉你,我会喜欢的?”时初霁声音微寒,不怒自威,“我有允许过你碰我吗?”
温言欢没有想到时初霁会突然变脸,着实是吃了不少惊。
时初霁话语冷冷的,眼神像是被霜雪覆盖一般,散发出透骨的寒意,当真是渗进她骨子里了。
——是真的很生气。
温言欢感到一阵惊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为什么?
又凭什么?
之前时初霁对她又搂又抱、还亲嘴咬她,不也没有她的允许吗?
后面她生气地报复回去,也就扯平了。
如今她不过是在时初霁脖子上蹭了一下,时初霁有什么资格生气?
万恶的资本家高高在上久了,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视角看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什么垃圾玩意儿,在这件事情上还要用特权不成?
温言欢反应过来,愤怒之情油然而生,她不客气地回敬道:“允许?老娘想干你,还要你允许不成?时初霁,你想要摆上位者的架子,跟别人摆去,我不吃这一套!说得好像你亲我咬我,你经过我同意了一样。”
时初霁眼眸微眯,怒火更甚,憋了几年的怒火在胸口里熊熊燃烧着,愈烧愈旺,烧得她气息不稳,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她没有再说话,双手放在温言欢肩上,微微用力。
“我去,时初霁你又想干嘛?”温言欢惊呼,被推得连连后退。
老招数了,她居然又中招了——
时初霁将人推倒在红木桌上,欺身压了下去,压在人的胸口上,又空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裳,先是将人外面的黑色风衣扒了,再去解衬衫扣子。
温言欢大惊失色,急忙遏制那不安分的手指:“你干嘛?”
时初霁镜片上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实在是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冷:“当然是干你。”
说着,她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手往下滑,似乎还是不满足,还要解扣。
温言欢彻底慌了,她用尽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没推动。
她只能像个神经病一样,手脚并用,对压着她的人拳打脚踢。
时初霁硬生生挨了几拳受了几脚,仍旧不肯松开她。
温言欢气急败坏,威胁道:“打人不打脸,你再不松开,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时初霁不为所动,好似料到她没有这个胆子,嘲讽道:“那你扇我一下试试?”
不安分的手就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上,温言欢一阵腿软,再这样子下去,她腿脚都使不上力了,只能任由时初霁为所欲为。
温言欢闭眼,抬起手臂,用尽全力甩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时初霁左侧脸颊上,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很快摔落在地。
时初霁被打偏了脸,随着力道往温言欢左侧靠了靠,脸颊一阵刺痛火辣辣的,她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不自觉放轻。
温言欢反应迅速,挣扎着将人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她将牛仔裤扣好,再扣上衬衫扣子,拿过一旁的风衣披上,退到离时初霁远远的地方。
时初霁捂着脸,满脸震惊,似乎是不敢相信温言欢居然真的有胆子敢碰自己。
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分明做不得假。
时初霁眼眸微眯,想看看罪魁祸首——
眼镜掉了,她看不清楚那人的神情,却也能看到那人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凳子——
这个姿势不像是有愧疚后悔的意思,反倒是理直气壮。
“你......”时初霁松开捂着脸的手,想说句话,嘴角一阵阵刺痛,她缓了缓,强行压制住疼痛的感觉,说道,“你,好得很。”
温言欢不觉得自己打错了,可一看到时初霁平日里精致无瑕的面孔骤然变得红肿、多了个五指分明的手印,又觉得下手重了。
可……明明是时初霁自找的啊!
她咬咬牙,不肯道歉:“我好得很!你比我更好才对!”
时初霁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指了指地上的眼镜,语气强硬道:“过来,捡起来。”
眼镜离时初霁明明很近,她却不肯捡,非要让自己过去,什么意思?
温言欢摇摇头:“你想暗算我,我不去!”
时初霁气得咬牙,她声音微寒,一字一顿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温言欢有些怂了,低声道:“明明是你让我打的,我打了,你倒是不乐意了。”
时初霁:?
她脸色铁青,重复道:“我让你打我的?”
温言欢点点头,装傻充愣:“你自己说,让我扇你一下试试的。我真扇了,你又不乐意了?”
语气还怪委屈的,听得时初霁额上青筋突突跳。
“那我现在让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
温言欢望着盛怒之下,强忍着怒火保持理智的人,商量着道:“一报还一报,这样吧,我让你打回来。”
时初霁冷眼睨着她。
温言欢继续道:“但你动手前,得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时初霁听了这话,神色稍稍缓和,她后退几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坐着,好像是在平复心情。
温言欢像柱子一样站在一旁,好半晌才听见她的声音。
“我可以不打你。”时初霁语气仍旧掩盖不住怒气,她屈指扣了扣桌面,凝声道,“把眼镜捡起来,15分钟内找个冰袋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温言欢半信半疑、试探着走过去...时初霁仍旧捂着脸,静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抓她的意思。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弯下腰,快速将眼镜捡了起来,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给时初霁推过去。
时初霁拿起眼镜,直接给自己戴上了。
温言欢凑得近了才看清楚,时初霁没捂着的脸有些苍白,眼眶还有点红,应该是痛的……
她有些心虚。
“你确实很勇。”时初霁语气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场闹剧没有发生一样,很平静地叙述着一件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扇我耳光。”
温言欢:“……”那是你欠扇!
她若不动手,她指不定裤衩子都给扒光了。
她是没错的——温言欢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不卑不亢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冰袋。”
时初霁没再搭腔,静静坐在那里,看上去异常疲惫,好似气血都耗尽了一般。
跟刚刚生猛的模样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