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欢气喘吁吁提着奶茶冰杯回来的时候,时初霁已经敷上冰袋了。
嗯?
她在楼下跑了个遍,都没找到冰袋,最后只能去奶茶店买了一杯冰块,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时初霁是从哪里找来的冰袋?
转念一想,时庭是上市公司、跨国公司、不是小企业,各种福利待遇都很好,基础设施也很完善,指不定公司冰箱里面就有备用冰袋——
早知道她就先问问时初霁了。
温言欢沉浸在懊恼里,直愣愣地傻站着。自她进门后,时初霁就没有正眼瞧过温言欢,好似她不存在一般,只一手拿着冰袋敷脸消肿,一手提笔签字,忙得不可开交。
温言欢在旁边默默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道:“要不,我帮你敷?”
时初霁头也没抬,语气淡淡:“就算你帮我敷脸,也改变不了你超了15分钟才回来的事实。”
温言欢语塞。
她走员工电梯,上下来回跑一趟就大约要十分钟了,更别提在楼下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虽然知道要15分钟内回来,但总不能空手回来吧?
“好吧。”她无奈妥协、低声道,“那你扇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做个准备。”
时初霁仍旧没抬头:“你扇我的时候,你告诉我了吗?”
“……”
温言欢无言以对,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
“过来。”时初霁好似看不过眼了,终于大发慈悲地搭理她一下,“我请你来,难道是让你来傻站的?”
虽然话很难听,但好歹是搭理她了。
温言欢眼一闭,心如死灰地凑过去。
——她真的很怕时初霁突然一巴掌甩过来。
时初霁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觉得心累,她放下手里的笔,偏头看着蔫了吧唧的人,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言欢眼眸一亮。
时初霁右手指了指左手摁着的冰袋,面无表情地说道:“摁住敷半小时,不许松开,就算你过关,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温言欢微怔,呐呐道:“要是一直不松开,脸会冻麻的。”
时初霁冷笑:“那是我的事情。”
说着,她反问道:“要是你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你觉得是脸冻麻了好?还是被人看见好?”
温言欢闭嘴了,伸出手搁置在敷着脸的冰袋上,接替时初霁的左手。
她站在时初霁身后,只需低头看一眼,就能看到时初霁文件的内容。
——不知道是否会涉及商业机密,温言欢不太敢看,将注意力都放在时初霁身上。
时初霁身上始终散发着多有若无的香味,花香果味,迷人又上头,她一凑近就忍不住深深嗅一口,好似在享受一场嗅觉盛宴。
一直逮着时初霁闻,怕是有点变态,温言欢默默望了眼四周,发现还是有摄像头在的。
她稍稍后退,想离这气息远一点。
刚有点动作,时初霁发话了:“你很想我扇你,是吗?”
温言欢蓦然一惊,发现手上的冰袋已经离了脸颊。
脸颊红肿着,她下手果然很重。
温言欢将冰袋放回她脸上,应道:“打吧打吧,你打回来吧。”
你要打我,这个工我就不打了。
合同上说了,时初霁要是动手打她,就算违约,她是可以解约并获得赔偿的!
虽然是她先动手,但那是时初霁自找的。
要不是时初霁没有分寸,动手解她衣服裤子,她也不至于这么暴力。
出来赚钱就是出来卖,但她只卖时间卖精力,不卖身体。
温言欢想清楚后,瞬间有了不少底气,说话气势很足:“你想就打吧,我干摄影的,体力活,皮糙肉厚的,不怕你。”
时初霁诧异地看着她,好半晌没说话。
反正都要挨打,温言欢也不管时初霁咋想的,她敷一会儿缓一会儿,生怕把时初霁那张脸冻麻了。
时初霁起初会瞪她,后来见她无动于衷,也就默认了。
午餐的时候,刘姨亲自过来送了饭。
时初霁脸肿消了不少,但她好面子,便让温言欢出去拿。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
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有糖醋排骨、青椒炒肉、清蒸龙虾、红烧鱼、清炒茼蒿、苦瓜炖骨头汤、还有饭后水果,荤素搭配,营养很均衡,全部都是温言欢喜欢吃的。
若是平常,她肯定大快朵颐,能干两碗米饭,但是——
温言欢看了眼对面,时初霁脸上明晃晃的五根手指头,有些食不知味。
——她好像下手重了。
吃饭时嘴巴一张一合,时初霁尽量用右侧咀嚼,但还是会牵动着脸,疼得时不时脸色扭曲,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温言欢余光一直在对面,瞧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吃几口,她也跟着放下筷子。
时初霁看了眼她的动作,惊讶道:“饱了。”
温言欢兴致不高,点点头。
——其实没饱。
“那聊聊?”时初霁脸上红肿消了不少,但还是有点痛,她抬手又摸了摸脸,看温言欢的目光有些幽怨。
温言欢正襟危坐,心想该来的还是来的,她再次点头。
比起今天早上,时初霁目光柔和不少,她靠着椅背,翘起腿,双手交叠在身前,看起来像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但温言欢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呕血——
“你为什么要打我耳光?”时初霁满脸凝重,眼底居然充斥着不解,“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言欢人麻了,当即怔愣在原地:?
她脸上神情几经变换,无言以对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最终她把问题抛了回去:“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时初霁摇摇头,很肯定答道:“我不理解。”
温言欢接话:“我大为震撼。”
时初霁莞尔:“所以,你可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
时初霁居然还笑得出来!
真是活久见!长见识了!
温言欢心底的愧疚一扫而光,她看着时初霁有些懵的神色,心底愈发来气!
时初霁可真能!之前吻不过亲不赢就跑,现在鞋湿了就装傻。
温言欢猛地拍了下桌子,手心隐隐作痛,不知道是早上扇时初霁使太大劲了还是咋,痛得不行,但她能忍,咬着牙说道:“我今天早上不扇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自然是干你。”时初霁顶着五指印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玩耍一样。
温言欢震惊于她的厚颜无耻,瞪着眼睛,结结巴巴道:“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初霁秀眉蹙起,反问道:“不是make love的意思?”
温言欢惊呼:“我滴老天鹅,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怎么可以说这话?你……”
话到一半,她见时初霁脸不红心不跳,顿感被噎得不轻,“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都不觉得羞耻的么?”
她又想起之前在楼道差点摔死那会儿,时初霁旁人无人吻她最终丢脸被抓包……
她默默把问句改成了陈述句:“你确实是不知羞耻。”
时初霁也不恼,她捂着左脸,脸上居然还有笑意,道:“我不认为满足自己性需求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温言欢怒:“你满足你的性需求跟我有什么管关系?我们签的是合作协议,正儿八经的甲乙方关系,我又不是出来卖身体的!”
时初霁:“你情我愿?哪里用得上卖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情愿了?你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温言欢瞪着双眼,显然还在震惊于时初霁的无耻。
“你不情愿?”时初霁低眉沉思,好笑地说道,“那刚刚、是谁说要干我的?”
温言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时初霁没想放过温言欢,继续道:“小温勇士好霸道,想干我就干我,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那我想干你,就一定得经过你的同意了?”
【老娘想干你,还要你同意不成?】
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温言欢被说得直发虚——
她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她先开始的。
但——那是她误以为时初霁纸老虎不经撩,所以才有那个胆子,谁知道时初霁这么不知廉耻!
温言欢心里发怵,默默道:“此干非彼干!我说的干,和你以为的干完全不一样。”
“哦?这样子啊?”时初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随后她笑了,将手机缓缓递了过去,“看看。”
温言欢眯起一只眼,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看向手机屏幕——
百度搜索:想干你是什么意思?
百度回答:性行为或亲密接触的暗示。
温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