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曜还是循着地址找了过去,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查了查陈不渡给他发的地址,发现是个三无小旅馆,环境可以说是脏乱差。
“系统,帮我查一查陈不渡是不是在这个位置。”傅曜吩咐道。
“好……啊,在距离范围外,查不到呢。”系统不好意思。
“……那到了再查吧。”
这家旅馆离傅曜所在的餐厅不远,打车十分钟左右。
旅馆的前台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丰腴女人,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用暧昧的目光上下打量傅曜。
“要开房吗,小帅哥?”她的声音故意夹得又娇又腻。
“不用,有人已经开好了。”傅曜礼貌点点头,脚步不停走向电梯间。
系统第一时间给了他房间号,他顺着指示灯一路来到陈不渡所在的房间,刚来到转角就发现房间门口有两个黑衣服的人一左一右守着。
这架势,难道陈不渡真的遭遇不测了?
傅曜的表情凝重起来,他让系统再次扫描屋里屋外的人数,里面三个外面两个,不算多。
救人要紧。傅曜捏捏脸颊和耳朵,把自己的脸蛋捏红,再做出一副羞涩的表情,自然地从转角出来。
面带霞色的少年攥着书包带子,紧张地一个个看房间号,对上陌生人的目光还会不好意思地躲闪,一副情窦初开、青涩又期待的模样。
两个大汉对视暧昧一笑,向傅曜的方向努努嘴。
傅曜越靠越近,在离两人一米远时猛地扑上去,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人一手肘全部打晕。
作为优秀的人生赢家,他的武力值当然是点满了的!
“系统,会开门吗?”傅曜把两人贴着墙慢慢放下来,在他们身上摸索。
“不、不会。”系统好羞愧,觉得自己好没用。
“没事,找到房卡了。”傅曜从一个人的口袋里找到了旅馆的房卡,深吸一口气,刷开房门冲了进去。
他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血腥暴力现场,没想到进去才发现事情似乎和他预想的有所偏差。
那个gay里gay气的前家教双手被绑在床头,两脚高高吊在天花板上,腰部以下离开床面。他看上去状态相当不好,脸和脖子跟煮熟的虾一样红,迷蒙的双眼尽力睁大,嘴里被塞了一大团毛巾。
他挣扎得很厉害,震得吊灯在晃,床嘎吱嘎吱地响。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大男人用力压着他扑腾的腰腹和大腿,另一个瘦小一点的拿着把指甲刀在陈不渡裆部比划,看得傅曜下身一紧。
傅曜进来时,瘦小男人正好成功划开陈不渡的裤子,刺拉一下扯开好大一条缝,露出里面的紧身内裤和雪白的大腿根。
傅曜的动静不小,两个男人一回头,顿了一下,不约而同向他扑过去。傅曜先是借着位置优势往门边衣柜一躲,长臂一伸扭着瘦小男人的脑袋在墙上砰砰撞两下,解决掉一个后把手里昏迷的人扔向他的同伴,同时一个扫腿绊倒高大的男人,拿起手边的电话机猛地砸向他后颈的麻筋。
三两下解决了两人,傅曜一边拨通电话喊人来处理现场,一边走向被吊在半空的陈不渡。
陈不渡还在无意识地挣扎,露出的半个屁股一晃一晃,傅曜觉得他再蹬几下,这个老破小旅馆的天花板都能被他蹬塌了。
傅曜站到床上,企图用指甲刀把绑着他的麻绳割断。可麻绳太粗,割了半天只是皮外伤,他还差点被陈不渡一脚踹到脸上。
他只得先绕到床边,把陈不渡嘴里的毛巾拉出来。堵着的东西取出来,涎水便从嘴角挂下。
“陈不渡?醒醒,是我。”傅曜用手去拍他的脸。
大概傅曜冰凉的手让陈不渡稍微恢复了神志,他的眼睛慢慢聚焦,极其缓慢地眨了眨,“傅少?”
“嗯。我现在把你放下来,你别动了。”
陈不渡似乎许久才理解这句话,慢慢点了点头,眼神又开始涣散。
怎么跟傻了似的。傅曜用手背探探他的额头,很烫,他怕陈不渡真的烧傻了,先打了盆冷水,浸湿毛巾给他降温,又担心他被喂了什么不好的药,一手掰开他的下巴,一手伸进去抵住喉咙给他催吐。
“呕……不,我没事……这药我知道,你先给我解开……”陈不渡的喉咙排斥着深入的异物,勉勉强强开口,说话时舌头不可避免地包裹住傅曜的手指。
手指被柔软的舌头一缠,感觉怪极了。傅曜抽出手指,在毛巾上揩了揩,顺着陈不渡的意继续和绳结奋力战斗。
陈不渡这会儿缓过来一点,脸没那么红了,就是气息有些不稳。少年撑在他身体上方给他解绳索,结实又略带青涩的身体拢住他,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少年身上清新的衣皂香气。陈不渡不自然地别开头。
手上的绳细一些,傅曜连解带割终于把陈不渡的手放出来。他手上被磨破了皮,红彤彤一圈看着很可怜。
然而光放出手并没有对陈不渡的处境有多大改善,傅曜拉拉他腿上的绳子,诚实地说:“这个我不行,解不开,要不我去楼下买个剪刀?”
陈不渡脸颊还是带点红,但脸色比刚刚好看了一点,不再像马上就要憋过气去似的。这点红和他妖气四溢的五官倒是挺配,妩媚之余又有几分凌乱美。
他的手一被放出来,就忍不住扯着衣角往下拉,意图遮住破损的裤子,不过没什么用。傅曜当作没看到他的动作,等着他的回复。
陈不渡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里,一想到刚才遭遇的事,他几欲作呕。
但他也没权利要求傅曜为他留下来,他们之前闹得不太好看,现在来救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可以顺便帮我带条裤子吗?”陈不渡的声音哑哑的,整个人有点蔫。
“行。”傅曜起身,顺手给他递了块毯子,陈不渡立马接过,盖住下身。
傅曜刚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又忍不住补一句:“别让其他人进来。”
少年挥挥手,表示明白。
少年走后,陈不渡看着自己被吊起的脚,捂住了脸。
太狼狈了,太难堪了……被一个高中生看见自己这副样子,特别是这个高中生还和他不对付……
陈不渡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一时间尴尬的情绪胜过了被绑架还差点失身的愤怒。
傅曜很快就回来了,脸色比出去时更不好看。
他跨上床,一边剪绳子一边说:“在那些人身上搜到了微型摄像机。”
陈不渡浑身一抖。
“已经全部销毁了。你得罪了谁?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你。”
“我不知道……我感觉,他们是冲着阿沉来的。”
傅曜停下了手。陈不渡还有一只腿没放下来,但傅曜暂时没管,他半蹲在陈不渡两腿间,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陈不渡被傅曜骤然转冷的眼神刺了一下,“我是在阿沉的住所边上被绑的,当时还穿戴着和他相似的帽子和外套。”
傅曜沉思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江未沉打电话。陈不渡一看慌了,伸手去阻止他。
“你别!唔……”
“……喂?”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一声闷哼,接着是床铺摇晃的嘎吱声。
他好像……听到了陈不渡的声音?江未沉看了看手机号码,是傅曜没错啊。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陈不渡微微喘息的声音,“没什么事,打错了。”
电话被挂断。
江未沉拿着手机僵住了,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傅曜和陈不渡?他俩在干什么?
江未沉想起上次他俩见面时的尴尬情景,不由得想到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傅曜和陈不渡……是一对?
傅曜简直要冒火了!他手里拿着剪刀呢!陈不渡就这么扑上来,不要命似的抢他的手机,他怕戳到他,拉扯之下整个人结结实实砸到陈不渡身上,两个人都痛得一哼。
这陈不渡还趁他没反应过来,擅自挂了电话!
陈不渡挂断后,舒了一口气,就见傅曜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阴沉沉地看着他。
“为什么挂我的电话。”傅曜咬牙切齿,维持着半伏在他身上的动作。
陈不渡勉强稳住心神,极力忽视身下的温度,“别让阿沉知道我的事。”
“那下次被绑架的就会是他!”傅曜吼他。
“又不是不告诉他有人要对他下手!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刚才的经历!”陈不渡吼回去。
“我又没打算说你!”
“你都没和我商量!我怎么知道你会说出什么!”
两人瞪着对方,斗牛似的粗喘着气,谁也不肯先示弱。
傅曜瞪着瞪着,突然感到异样的触觉。他暂时休战,低下头一看,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
“我说过我性取向是男的!”陈不渡涨红了脸吼道。
“……我是想问药性是不是还没解。”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曜默不作声帮陈不渡解下另一只脚,两脚都自由后,陈不渡裹着毯子去卫生间换裤子。
待他出来,两个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傅曜先开了口,毕竟陈不渡今天经历的事情确实惨,就当他包容无辜受害者了。“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之后找机会和阿沉商量,找出幕后的人。”
“……嗯。”
他们还不知道,在江未沉心里他俩已经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