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雨,一直持续到现在。淅沥沥的雨声轻轻敲击着窗户,仿佛老天也在同情黎乐的遭遇。
黎乐吃了一粒感冒药,但说话还是有着很重的鼻音。
朗星小跑过来,抓着小狗玩偶兴高采烈和他讲自己昨晚梦到了什么。他阿巴阿巴地说着,黎乐撑着沉重的额头勉强扯起笑容。
朗星并不知道昨晚他的那个混账alpha父亲来过,挺好的,他还这么小,不应该看到那些。
下午感冒减轻了许多,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教朗星认识图画本上的小动物。朗星的学习能力很快,模模糊糊能跟着他说上几个简单的词。
黎乐奖励他一颗糖,是Bradley塞给他的,说让他想到小镇就吃一颗,等吃完了写信告诉他他再寄来。
这糖很甜,甜的好像喉咙都蒙上一层糖浆一样,每一分都勾起他对小镇的美好回忆。
他还想院里的猫狗了,那几只小奶狗是他和邻居一起接生的,也不知道它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新主人?
傍晚他在吃晚饭时,路之恒又来了。
他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了,黎乐和他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五句。
他知道路之恒想做什么,于是他每次都和朗星睡在一起,为了防止再出现半夜朗星被抱走,他总会睡觉紧紧抓着朗星的小肉手。
一旦有动静,他就会立刻醒来。
好在路之恒没有强迫,他似乎真的只是过来休息,偶尔逗一逗朗星,顺便吃顿晚饭。
就像现在。
黎乐直接无视他,给朗星喂着胡萝卜米糊。朗星不太愿意吃,小口小口抿着。
路之恒很自然地去拿了一双筷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吃饭也不说话。
“……你看够了没有?”黎乐终于忍不住了,他受不了路之恒直勾勾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目光,看的他想把米糊倒他脸上。
路之恒歪了歪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他道:“你生了孩子之后,变化似乎没有很大。”
黎乐给朗星擦了擦嘴角的糊糊,并不理会他。
路之恒也没太在意。
吃完饭,朗星继续去看动画片,黎乐去洗碗,路之恒跟着他进了厨房。
“阿乐。”路之恒从背后拥着他,腺体还是被贴纸盖着,周围依旧没有味道溢出,但黎乐衣服上却沾染着很浓的水蜜桃气息。
很多天了,一直是这样。
越来越奇怪了。
“……”黎乐没理他,拿厨房纸巾擦着台面。
路之恒对他的冷漠有些不悦,于是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来:“朗星不排斥我的信息素,也相当于接受了我是他的父亲。你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等我处理好了爷爷那边就会接你回去,我们还是……”
“你什么时候给他放的信息素?”黎乐丢掉纸巾,突然严肃起来盯着他。
路之恒的眉心微微跳了跳:“你感受不到?”
“……”
见黎乐神色有些古怪,路之恒顺着刚才的猜想继续问道:“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你对我的信息素感知变得不敏感了,你的腺体……”
“我能。”黎乐淡淡道。
路之恒眯起眼睛盯着他,好像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那你说,我现在有没有放信息素?”
黎乐背在身后的手默默攥紧。
见他不作声,路之恒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一些猜想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回答我。”
他步步紧逼。
“……”黎乐低下头,忽地余光瞥见正蹲在电视机前的朗星突然顿住了,小手抓挠了两下后颈的腺体,好奇又迷茫的朝他们看去。
黎乐的沉默在路之恒看来是心虚。
“原来你真的……”
还没说完,黎乐轻轻推开他:“别离那么近,酒味太冲。”
随即,他看到路之恒的眸光微不可查的放松了许多,对了。
但路之恒显然没有完全相信:“那为什么我按这里你没有反应?”
他摸上omega被贴纸覆盖的腺体,隔着贴纸那里的伤疤依旧很硬。
黎乐别开脸:“它不喜欢有人强迫。”
路之恒微微一怔,很快嘴角勾了勾,似乎对这么说法觉得好笑:“是吗,你以前可是很享受的,我记得有一次你不愿意在窗台,但最后还是主动坐过去,你的腿架在我的肩……”
“闭嘴。”黎乐脸色一变,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出现了裂缝,脑海里出现了当时无比羞耻的姿势。
他抿着唇,试图将那个画面从记忆里驱逐出去,可路之恒的慢慢靠近又让记忆变得再次清晰。
路之恒挑着他的下巴,注视着他那双冷漠疏离的眸子:“它不喜欢不要紧,你的身体喜欢就行。今晚朗星自己睡,你不许再拒绝我了。”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看到了妊娠纹过于震惊,他早就要了黎乐。
他要狠狠地索取,让这个敢跑敢洗标记的omega后悔曾做的决定。
朗星抓着毛绒小狗在空中飞翔,嘴巴里还模拟着各种声音,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他不容忤逆的语气让黎乐听得格外刺耳:“路之恒,你恶不恶心?”
他都能和助理搞到一起,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他嫌脏,他真的觉得反胃。
路之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没乱搞吗?”
“你他妈再说一遍?!”路之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黎乐点燃了:“我乱搞?你自己都浪成什么样了你说我?”
他反复在周围踱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压一下心中的火。
听他又要提无中生有的事,黎乐不想再和他继续待在一个空间里,他推开路之恒,往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去?”路之恒冷不丁道。
“……”黎乐加快脚步。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路之恒显然更快一步,直接挡在他的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
“呵,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怎么,我提以前你心虚了?你在外面浪一年多是不是又和别人睡了?”
“你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
路之恒脸色发青,攥紧的拳头更是“咯吱”作响:“黎乐你出去一趟回来翅膀硬了是不是,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你又想说会给我什么惩罚?”黎乐冷笑一声:“做错的人才要接受惩罚,而我在这段感情里从头到尾都没有错,路之恒,你总是把错误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可你为什么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错?”
“你是路家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对你奉承讨好无有不依,你被宠溺着所以你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其实你既自私又自大,凡事不会替别人思考,永远要求别人按照你的想法做事,你不许别人挑战你的权威,只要有一丝一毫不和你的意那就是罪,那就是错!”
路之恒面目狰狞,怒火中烧:“你……”
黎乐不理他,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大错特错的人是你。你盲目相信别人,将我对你爱贬低到一文不值,我不是非你不可,我能赚到钱,我能养活的起我和孩子,我们根本不需要你!”
他背过身来迅速抹去眼角快要掉出来的泪珠,长呼一口气道:“我说过很多次念星就是你的孩子,可你不愿意要他,所以他走了。现在朗星来了,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孩子,第二次。”
“至于父亲这个称呼,你更不配。你从未见证过他的出生,也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凭什么让他认你?”
这番话重重敲在路之恒的心上。
不仅仅是因为那句质问,更多的是那种omega对他权威的挑衅,一种蔑视。
他不允许。
这张嘴,太讨厌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怒,总之看到黎乐涨红的脸,还有那张不停说道的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堵住它。
黎乐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信号:“……老宅那天我是去找你离婚,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触,我讨厌……唔!”
黎乐惊愕瞪大眼睛。
路之恒迅速咬住那张红润的唇,大手在他的后颈处徘徊,他撕开碍事的贴纸,那道疤十分膈应,无时无刻不再昭示着黎乐洗掉他给的标记的事实。
他发了狠,在捕捉到黎乐四处躲闪的舌头后,大手也同样按在了omega的腰上。
黎乐的腰窝很敏感,从前碰到就会不停颤抖。
“呃……”黎乐瞬间腿软,可路之恒的腿死死卡着他的膝盖,让他滑也滑不下去,站又站不直,只能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任由alpha索取。
他释放着诱导信息素,可黎乐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哇……”突然一阵爆哭打破了厨房里剑拔弩张的氛围。
黎乐猛地回过神来,他推开路之恒,也不顾及松散的衣服直奔客厅。朗星坐在地板上,脸蛋涨红,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哭得震天动地。
“星星不哭,爸爸来了,不哭……”黎乐不在意脏,赶紧把朗星护在怀里,他轻抚着朗星的后背,耐心地一句一句宽慰着他。
可朗星越哭越凶,黎乐连忙抱着他去卧室,抓起放在枕头下的两个瓶子快去喷在周围和他的衣服上。
很快,水蜜桃连同另一个alpha的味道从卧室飘起。
路之恒眼眸一暗,大步走过去,一进门就看到黎乐手中的瓶子。
一粉一透明,后者的瓶里剩了三分之二,粉色的似乎用的很多,只剩下不到两毫升了。
“这是什么?”
他一把抓过来,的语气冷如寒冰,眼底的玩味也不见了,只剩下阴鸷与质问。
标签上是一些外文,他没看懂。
他拧开透明色的瓶子,果然,一股其他alpha恶心的味道。
“黎乐,你给我的孩子用别人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