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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百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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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低着头,他的衣衫已在雷火中泛了焦,自他脚边有一柄白扇,簌簌红梅点缀其上。

他低下身去捡,再起来便是司九婴的模样。

赤瞳灼人,居高临下看着安阳寒瑞,再俯身去送。安阳寒瑞接过白扇,却咳了一口白烟。

司九婴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松的意思,强硬道:“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

安阳寒瑞许是怕他没有听清,又蛮横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傻瓜,倒不如好好睡去,图个安宁。”他语调轻柔,也不在意掌心已然被人攥着发出咯吱咯吱细响,像是骨头皆碎,而自衣衫上已燃出点点星火。

这火撩的快,司九婴更是连自己都没放过,伴着眼底的森森寒光,却细瞧之下,身上发着抖,像是真的气着了,又是真的难受到底,眼睫垂落,轻轻扑闪,临死的蝶翅大抵也如此。

“何必这个样子,你本来就是他人的映射,记忆是,身份也是,情感也是,甚至仇恨都是……我当年硬喂你吃药之前,说是你朋友所化,可你仔细想想,你的身边除了我,还会有谁?”

司九婴不知是不是气的,厉声道:“怪不得我回想起来全无印象,你还真是绝啊。”

“你又觉得他是真心了?没听到他说欠你,这是还情吗?”安阳寒瑞喘着气。

他还能说什么,记忆早就不对,连有数的作为后来也不全然属于他。抛开这些又什么都记不得,半响,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原来他连有点厉害的凡夫俗子都不是。

晴云来时全然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见司九婴满目尽是怒色,深情却十分冷然,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还有点委屈。

“晴云,我不恨他了。”

司九婴的嗓音已然哑了,他暗念咒决,雷阵消散。半响低沉道。

“你助我许多,两清了吧。”

这句话说的轻,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晴云猛的一震,登时瞥向躺着的安阳寒瑞。

他又想做什么……

他又说了什么!

司九婴本不会无端放弃,这个两清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安阳寒瑞把他前世的事交代出去了?

晴云头一次内心慌乱,他原本编排的话术……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登时全乱了。一时倒无从开口,无措的变成了他。

“你看,我就说……”安阳寒瑞懒洋洋的。

司九婴却叱他:“你闭嘴,人嫌狗厌的!”

说是叱,声音却是颤的,都说关心则乱,见他这样,晴云也顾不得安阳寒瑞,反倒看起了蹲坐的夜九婴。

他大抵是极难受的,灵火炙烤灵魂,面上却是一片死寂。

“我们之间……是有些牵扯,可能有些欺骗,有些谎言,也有些不坦诚。但你对我的好是真的,我从不后悔认识你……”

他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轻声说:

“我再问一次,真不走吗?”

“……”

“只要你喊我,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夜九婴葛然回眸,满目凄然,零散碎发贴在颊上,却强硬的抿着嘴。

晴云心赫然痛了,赶忙去掰司九婴紧扣的手腕,呼着伤处把人往外带:“……好了,有我在。”

好……究竟是哪里好,什么又是好,或许晴云才真的是被他牵连。

都说至痛无声,司九婴不说大喜大悲,也算是头脑冷静,如今安阳寒瑞存着心激他,硬生生把他刺的麻木。

如今在晴云怀里,虚虚靠着,双手蒙脸,再没有一点斗志。

他又是绝对不能允许暴露软弱的性子,故而只是不出声。

“他才是问题的根源,你以为只有你看见的那些吗?!是这里做多只能显示那么多!”安阳寒瑞强仰着头,口中鼻腔还是渗出烟来。

“他最后连那炉火都吞了!”

“咳咳……咳”安阳寒瑞说到这里,葛然哽咽了。

“杂糅进去的魂魄只会改变倾向,不能原生出本不属于他的性格,与其执着于此,倒不如心宽一些。”他强仰着头,气若游丝,却仍然不忘说道:“………还是你喜欢夜玄屠城。”

只要等着晴云露出一丝犹豫,便出生嘲弄……

安阳寒瑞就能摆正自己。

晴云却走到安阳寒瑞身前,忍着没动,只看着他:“是谁把他变疯的?你自己剑行有偏,反倒怪我与他同道。”

“他早就告诫过我了……不过算了,留你只是因为不该我来断。”他近乎没有迟疑的按了按安阳寒瑞的伤处。

安阳寒瑞张了张嘴,却翻了个身,扇子一拂,那火便灭了。

他不受司九婴所控?晴云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对,猛然回头,往原先位置看去,反倒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

是司九婴原来身上的香,但比原先弄了数倍不止,夜沁雅不知何时站在司九婴身前,二人对着坐下。

“要为你真挚的感情落下两滴热泪吗?”安阳寒瑞不急不缓,尽管他身上还是有伤,却仍然不急不缓道:“那可是很多……很多活人的命……”

晴云沉声:“你若窥探了命运的一角,那么命运便会变成定局,”

“……。”

忽然间身旁多出了几道声音,方才撤了雷阵,原本散开的阴差便又聚了过来,而雾散开的尽头,黑白两色的佛经空悬,一名僧者持鞭而来

仰头便是松松持礼:“抱歉,来晚了。”

“松松大师,得罪,好商量。”

来不及多说,晴云登时把剑悬在安阳头顶,只觉得掌心发烫。而域口的阴兵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这个小小的地界逐渐难以承载,连医馆的甬道都变得若隐若现。

松松身上却显得有些狼狈,昔日妆容整肃的大师如今长发却滴着水,可面对晴云,依然从容不迫。

“知道是得罪,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

白绸落地,浮现出层层金文,诸天普照,却是把安阳寒瑞也罩在字里:“他不过是被我驱策的一道鬼影,你也好拿他来同我谈条件?”

晴云还想挣执,安阳寒瑞斜着眼,遥遥望了松松一眼:“你倒是谋划了一份厚礼,但只要司九婴能死,我都——欣然接受。”

“谢谢你告诉我红线的彼端的人是谁,那就再也不见吧。”

晴云先是惊愣,而后才琢磨过来,低头同安阳寒瑞怒目圆瞪,这是第三次恼他了。

安阳寒瑞大义凛然的赴死,好似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他。连晴云都要夸一句确实装的好,确实演的像。

眼前大批阴差层层逼近,近乎围困般堵在晴云周边,眼下的地府已经不安宁,死魄相争本不多见,如今还有一个生魂,松松长鞭一落:“你带来的人我会好生照顾,不论如何,都绝不会另眼待她,施主请上路。”

那点狼狈,那点颓丧在挥鞭之间又消散殆尽,绸带飘然,字字生辉。

晴云敛起神情,再抬眼,登时长剑迎风狂舞,在火光剑舞中染上艳色。他纤瘦却不羸弱,真正用起琅韵的剑招,幽幽如慕山时雨,身形更似风中劲竹。

竹在绵软时才不易弯折,但他有骨,便能在风停时借力反弹。

在前世时,他经脉受损,行不得剑,只能以针代剑行道。又习医药之术。有些人明面不说,背里却没少议论不伦不类。

后来跟着司九婴,才把雅卷真正用上。现在想想,难免有些狐假虎威,只当他是一颗墙头草。

可不知若草一朝得势,便如野火烧之不尽。

“我们万剑宗,到底是剑修当门。”

“同级之内,谁能赢我!”

剑锋直破金字咒印,同白绸交错,无边火色顺势蔓延,却见白色绸带由此转黑,森森黑气与之制衡,松松长鞭一分为二,另一条则冲夜沁雅的脊背打去。

他没有留力,带出来的便是灼目圣光。

晴云眼前还有一条,两相夹击,他若回护,两条鞭子皆是他受……他下意思想要以剑相隔。

“回魂。”

冷不防听到一道沉吟,晴云赶忙收剑挑鞭。

而扫向夜沁雅的长鞭已被一杆乌金长枪挑下,枪头一转,身旁阴差便退开数尺。

那人长枪已立,另手拿着书册,翻阅着什么,嘴里喃喃道:“大家都是同事,你们怎么平白无故抢我的活。”

晴云这才遥遥落在不远处,虽不知来人,但就这个阵仗,大抵也不是同先前一波伙同的。只是这个调调有些耳熟。

而能这么说话的鬼差,大抵只有在后方鬼界堡的那位……

“难不成你们的阴德也会平白无故给我?”谢三川笔墨一勾,转瞬提枪长枪便挑开勾缠铁锁。

话音刚落枪如惊龙游云,爆裂出串串晶莹剔透的橙晶艳火,耀眼灼目,同松松所化双鞭不相上下,二者触及相消。

他还穿着阴差一道的黑色劲装,所过之处却有辉光如电,红缨狂舞光华四起,几方疾电应声落下。待他长枪一掷,衣摆在风中飘动,便浮起千层涟漪。

生生在拥堵的方位便被清出一条路。

“不认识你,新来的?”谢三川朝松松的方位问了一句。但具体能不能得到回应他并不在意,因为下一刻,他便抱起夜沁雅,夺路而奔。

青年长发飘飞,只能看见耳上一对金环随他跃动。

“带上他,跟我走。”

晴云立刻把司九婴扛在肩上,提了十二分的气去追寻前者的脚步,只是鼻尖充斥房花香愈来愈浓,让他有些发昏。

谢三川不欲鏖战,猛的一扫后,便从窄路飞驰,长枪一刺,虚幻的域影应声而碎。

刹那间,地动山摇,金枪之下,迷雾散尽,二人身前转瞬出现无数大门,重重叠叠,不知方位。谢三川拉开一扇,侧身闪入,待晴云关好,须臾便消散在门楼之中。

而门楼之内,谢三川和晴云背靠着背,粗粗喘着气,脊背相考,还是谢三川开了口:“加钱,你这是要逆天而行。”

晴云道:“……川?你怎么过来的。”

谢三川又翻着他的书册,昏暗的房中,唯有他的耳饰闪着辉光:“我该说报应二字,还是工资三百干不下去了。”

他若是说‘职责所在’,那晴云还好接受些,但公然反水,就是意料之外了。晴云斟酌片刻,还是岔开这个话题:“……他们怎么办。”

“不知道。”

“能带我去医馆?”

“这个治不了。”

“那你……”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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