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身上有点发热。”吕喆懒懒地将身体向里歪了歪。
“头发烧不?”张永德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探对方前额,嘴里咕哝着,“没有啊,会不会是一路兴奋所致……”
“时候不早了,咱们休息吧。”吕喆轻轻拨开他的手。
张永德便拉好帷帐,又替吕喆擩好被子,这才自己转向外侧。
“抱一,我想……”身后传来吕喆故态复萌的腔调。
“知道了。”不等对方说完,张永德平躺身子,主动拉过吕喆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是不是觉得比先前鼓了些?晚上确实多添了几碗饭……”
吕喆也不答话,单用手心在张永德腹部来回摩挲,半天才道:“和前次一样,不觉得鼓。”
“阿喆,你离我那么远干嘛?”张永德明显感觉,吕喆的气息听不清晰。
“我不是说了,身子有点热。”吕喆依旧没有靠过来的意思。
张永德不作声,再度把手伸出被窝,悬在半空片刻,方才探入吕喆的衣襟内。
“抱一……你别乱来!”吕喆心下着慌,又不敢放声,只按住对方的手。
“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热而已。”张永德说着又强硬地把手塞进吕喆腋下。
“别……好痒……”吕喆的胳膊反射性地夹住张永德的手。
“的确比我身上要热一些,大概是活血膏开始起药效了吧?”张永德收回手。
“可是,上次怎么没觉得有多热呢?”
“因为……因为刚才我略微多抹了点……”
“多抹?好端端的干嘛要多抹?”吕喆似乎明白了什么,撒气般狠捏了对方肚子两把。
“哎呦!”张永德忍住没敢叫得太大声,“阿喆,你手上的力气倒也不小嘛!”
吕喆没好气地想缩回手,谁知手腕却被对方握住。
“别误会。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省得每晚都看到你的……我就……”张永德支吾着。
“你就怎样?”见对方含糊其词,吕喆更想知道原委。
“我就想到祖母生日宴上吃过的,粉嘟嘟的大寿桃子……”张永德早已涨红了脸。
够单纯的,不懂什么叫“秀色可餐”。吕喆心想,嘴里却说,“没想到你这么坏,把我的身体想象成食物!真服你了,快睡吧!”
“那你,身子还热吗?”张永德不死心地喃喃轻问。
“好些了,觉得好像没那么热了。”吕喆补充道,“总之时热时冷的……”
“是吗,我身上怎么反倒热起来了呢?”张永德用脚踹开被子一角。
第二天,重拱殿宫门外。
“王大人留步!”王峻在后面大喊。
“王大人有何指教?”王殷回头见是王峻,忙双手抱拳问礼。
“不敢,不敢。”王峻也半施礼,“老夫听闻大人偶得一件瓷器?”
“不过是件凡品俗物罢了,怎惊动了大人?只是,若大人有兴趣,可光临敝府赏鉴赏鉴!”
“老夫对瓷器不甚了解,至多看个热闹罢了,谈不上赏鉴……”王峻逐渐引入话题,“只是不知,王大人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的啊?”
“实不相瞒,几日前,内人同乡来京探亲,顺至敝府问候,这才偶得了它。区区一件瓷器而已,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吧……”
“大人千万别误会,老夫没有别的意思。皇上虽不喜玉器珍宝奢华之物,但瓷碗碟盘想必是不在此列的嘛。”
王殷假笑了一下:“下官纵然真有宝贝,恐怕也不及大人府上珍品名玩的零头之数吧!”
王峻先是一愣,马上又若无其事般会心笑道,“大人说笑了。老夫向来秉承皇上教喻,岂敢私藏古玩珍宝,行此阳奉阴违之举呐?”
“大人一向得恩宠于皇上,是天子御前的肱股之臣,忠诚之心,满朝皆知。”王殷恭维。
王峻听得此言,更是眉飞色舞,但脸上略带一丝满意,未置可否,只是不住点头。
妫水北岸,东王庄。
复雄刚从妫州城内镖局回到庄上,老管家便急匆匆地走进书院禀报:“少庄主,庄外来了一群商客打扮的人,说有要事求见。”
“从何而来?”复雄先出言探问。
“老朽问了,为首的那位商客只说,他们到此专为贩卖玉器罕石。”老管家照实答话。
王昰安与复雄四目碰撞,早猜出了八九分,一声令下:“咱们出去见识见识,走!”
主仆三人走出庄院,只见鄠岗一干人等,早已下马候在门外。
“诸位可是从东京远道而来的客人?”复雄先抱拳发问。
“我等正是!”鄠岗不敢耽搁,忙从身上取出信函,递与复雄。
复雄回身,将信函呈给王昰安过目。
少顷,王昰安脸泛笑靥,拱手相邀道:“原来是京中贵人举荐的商团,快快请进!”
“打搅了。”鄠岗再次还礼,招呼同行众人随复雄进庄。
王昰安逐一暗观鄠岗带来的人,不觉将目光落在年纪最轻的单言身上。
一行人走进中厅,分主客落座,王昰安又吩咐下人备茶。
鄠岗这才将随行人等一一介绍给王昰安和复雄。
“众位一路辛苦,在下已着人将客房收拾妥当,且安心住下再做道理。”王昰安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