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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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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黑夜中一股冰冷浓重的湿气袭击着戏子,不知道是冷汗还是这种令人难受的潮湿晚露,令他那贴身的军装及其不舒服的粘腻在身上。刚刚在丛生的荆棘灌木中戏子亲眼证实了他的回忆是可靠的。至于史密斯为什么要向那个年轻的军校□□拳脚相加,戏子虽然搞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之前早就认识。此时史密斯那穿着德军军服的身影和几年前那个颇显稚气的年轻军官彻底地重合在一起分毫不差。

简单的犹豫之后,戏子转身奔向宿舍的方向。他必须马上找到头,告诉头——他的这个上级有多危险。

戏子顾不上那些树丛中伸出的杂乱枝丫在他的脸庞鬓角留下的细小刮痕,当他一路冲出□□宿舍后那茂密的盘曲的小路时和他正要找的那个人不期而遇。

“戏子,你跟酋长回去!我要去找史密斯。”加里森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在秋夜的寒露中显得愈发冰冷。

“那个史密斯,他是……”戏子的下颌微微颤抖,他盯着加里森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几乎有些急迫地想阻止加里森去独自面对一个如此危险地人物。

“我知道……”加里森的手轻轻按了一下戏子的肩膀,“跟酋长回去,我一会儿就来!”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威严——很明显这是一道命令,不但命令自己,也命令着酋长。

“可是……那史密斯……”戏子盯着加里森那双冷冷的眼睛,那里面似乎燃烧着什么。他明白每当头儿眼睛里这种冰冷和炽热并存时,他多半又要逞强地自己去面对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加里森平静地转过身去,向小路的尽头走去。

当加里森背转身去的刹那,戏子和酋长不约而同地为头儿的固执而叹气,二人忧郁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默默地往学员宿舍的方向走去。

“一份军官证件,一份受训结业的归队通知书……啊!对了,还有一份军官口粮的配给证明,如果没有I级的,II级别的也可以。III级口粮简直不是给人吃的,那可怕的人造奶油糊在嗓子眼能把人憋得半死!……”

克劳尔伯格轻快地吩咐着身旁那个表情凝重,愁容满面的金发军官,仿佛他嘴里的那些东西不是极其难搞的军事证件,而是准备休假旅行时用来打包的生活用品。

“我亲爱的罗西尔德,这事儿对于一个兼管文书工作的军校□□来说并不困难,你说呢?”他说完后给了对方一个罕见的笑容。

罗西尔德静静地坐在防空洞的入口沉默着,面对一个间谍无比非分的要求,作为一个德国军官,他应该立刻拔出枪让子弹穿过对方的脑袋。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在克洛面前他从来都是软弱与服从的典范,如果可以,他宁愿克洛开始就朝自己的脑袋上开上一枪!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更痛快些。

“那……那证件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当罗西尔德脱口而出这句话时,他简直想向自己的脑袋上开上一枪!他几乎没有挣扎就彻底违背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誉和职责,最可笑的是——害他陷入到这种境地的家伙居然是当年教导他应该如何保持军人荣誉的兄长与教官。

“而且同时签发两份证件有点困难……”罗西尔德的头重重地低垂下去,眼神散漫地在荒芜的杂草间流连着。

“两份!?……天哪!你这种不认真听课的家伙是怎么混到□□的?我什么时候说要两份了?你只要给博尔曼一份就够了!我的军官课程还有很长时间呢!

“克洛!你闹够了没有!”罗西尔德听到这里猛然从草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克劳尔伯格的胳膊,手指深深地箍住军装下面那条结实的小臂。

“怎么?眼看一个间谍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你觉得不舒服了吗?那没关系,我亲爱的伯爵!你完全可以向将军报告说——有个危险分子正装成军官在学校里活动,搜集我们最新装备的情报!没准他们还能因为这个加快你提升的速度……”

“够了!”罗西尔德一把揪住克劳尔伯格的领子,对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和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已经被逼到底线的罗西尔德。他压低声音愤怒地低吼着,“你觉得学校丢了一个犯人之后,盖世太保和党卫军还能放过这里吗?你这……”

“亡命徒?”克劳尔伯格淡淡地说出了对方涌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学校教学楼上的大钟,时间的时针显示,离吹熄灯号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了。学员宿舍楼四周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回宿舍的军官身影,与热闹噪杂的宿舍门厅和楼梯走廊相比,3楼尽头那间专供外国进修军官居住的带套间的宿舍显得安静异常。

“你们这帮混蛋!”克劳尔伯格强忍着脑后那阵阵疼痛,磨着后槽牙低声诅咒着。他刚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么一记,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牢牢地反绑在床角的地板上。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简直想置他于死地,刚刚后脑那一下,如果位置再偏一点,恐怕真能要了他的命。

“头儿?我们怎么处置这鬼子?”卡西诺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期待已久的兴奋,就算史密斯不是德国鬼子,他也早想这么干了!那高高卷起的衣袖暴露出结实的肌肉和隐约的青筋,似乎就等着头儿一声令下,立刻结结实实地揍上史密斯一顿。

“我看……今天晚上够他受的!”酋长脸上也流露出少有的快活表情,一把雪亮的匕首轻轻划过史密斯的脸庞,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匕首的血槽滚落下来。

“好了,你们!”加里森的声音拨开了愤怒的众人,直接投射到史密斯那依然嚣狂的脸上。

卡西诺瞪了史密斯一眼悻悻地收回了拳头,酋长则饶有兴致地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史密斯的脸后才快乐地收回了自己的刀子。

加里森的一条腿踏在宿舍里一把半旧的凳子上,膝盖上支着的那条胳膊紧紧抵着下巴。他那双色泽冰冷的眼眸慢慢地在史密斯的脸上不紧不慢地打转,尤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态度——让人无法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现在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少校!”加里森在足足盯了史密斯一分钟后,才慢悠悠地对着史密斯问出了第一句话。

“是该继续称呼你史密斯少校?还是应该称呼你……克劳尔伯格•莫拉维耶少校?”

原本愤怒的史密斯在听到“克劳尔伯格”这个名字之后,嚣张傲慢的表情瞬间凝固成冰一样的冷漠。尽管他表现的很镇定,戏子还是从他的眼神间捕捉到一丝惊愕。

“中尉,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地板上那位克劳尔伯格少校轻蔑地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瞟了加里森一眼。

“嘿!鬼子,你给我老实点!”在一旁的卡西诺实在受不了克劳尔伯格那令人极度不爽的表情,于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从地板上揪起来后又重重地摔回地板。

这一次,加里森没有阻止部下的冲动,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直到克劳尔有些狼狈地再次抬起头,加里森才慢慢地又一次张口。

“你不叫史密斯,也不是ZHANGGUO人,更不是在德国进修过的ZHANGGUO军官。你的真名是克劳尔伯格•莫拉维耶——德军第19装甲军第2师233装甲营营长,还在德军西里西亚陆军学院担任过战术□□。你战前就在德军服役了,入侵捷克、波兰、法国的战斗你全都参加了,在法国得过一枚骑士铁十字勋章……我说的没错吧,少校!”

克劳尔伯格冷漠的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加里森嘴里的那个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跟其他的人不同,戏子一个人沉默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通过香烟发出的袅袅烟雾观看这场好戏。眼前这位军火巨头家的少爷和他们以往俘获的军官不同,他既不像那些胆小鬼一样恐惧,也没有纳粹死硬分子那种一心求死的顽固。面对暴露的身份,枪口与拳头的恫吓,这位少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惶恐、不安始终只是挂着一层淡淡的轻蔑,似乎只是在看一场和自己无关的好戏。如果说这种态度是一种贵族的骄傲,那还好些,但是如果这种平静出于对未来某些将要发生的事情的自信,那么后果一定是极其可怕的。

想到这里戏子掐灭了手里的烟,在他正要向头儿建议他们应该赶紧撤离这危险的军校时,一直沉默的克劳尔伯格突然开了口——“中尉,你说的这些你们的将军全知道!只不过你军衔太低,所以……”克劳尔伯格用轻蔑和挑衅的眼神扫了周围人一眼,似乎丝毫不在意旁边会随时冲过来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家伙。

“中尉,你这样对待你的上级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克劳尔伯格说完后,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瞄了加里森一眼。

“那我们也正好想听听德国军火巨头家族的继承人是怎么当上美军的军官的!如果我记得不错,德军总参谋部奥尔施泰因元帅是你舅舅……”戏子突然走了过来,用一种灿烂又温文尔雅的笑容朝向克劳尔伯格,“啊!对了,听说柏林最近被空袭的很厉害,希望你在罗塞尔马场买的那些马都安然无恙……”

当戏子看到房间内众人那惊愕的眼神时,用一种亲切温柔的微笑对着加里森点了一下头后,慢悠悠地解释道:“一点儿上流社会的小道消息!”

戏子这几句话彻底打破了克劳尔伯格的镇定,他那自信而张狂的脸上终于闪现了出一丝惊讶与不安。

戏子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于是他面带笑容的继续试探道:“好像……您和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流亡皇室关系不错?也许那个前奥匈帝国王子现在正穿着德国军装在奥地利欣赏施特劳斯的音乐……”

戏子一边挖掘着脑海里7年前那点支离破碎的记忆,一边努力地把这些宝贵素材处理成瓦解对方的武器。

克劳尔伯格的嘴唇终于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还知道什么!?”

听到这句话,戏子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赢了。于是他转过身回答了一句充满江湖经验的老话——“我什么都知道!”

戏子回身走过加里森身边时,暗暗使了个眼色,于是,当戏子走出到外面的房间时,头儿果然跟了出来。

“头儿,你怎么看少校?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他是间谍吗?”戏子带着和蔼温柔的微笑试探着头儿的想法。

加里森没有立刻回答戏子,只是有点烦闷地点了一支烟。

“还是你相信他是投诚的德国军官?而我们的将军也知道这事?”戏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头儿的反应。不出他所料,头的脸上浮起一丝难以捕捉的沉重。

“有这可能!”加里森平静地回答道。

加里森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谁都知道如果这样,后果要比克劳尔伯格是真间谍还要可怕。

“看来我们的政府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考虑战争结束以后的事情了!”戏子转过身,两只手按在窗台上,尽量不让头儿看到他脸上那种少见的冷笑。“看来我们的联邦政府简直像上帝一样宽容……”戏子没有说下文,只是意味深长地往里屋的方向瞟了一眼。

加里森听出了戏子话中那些隐而不露的埋怨。在同一个战场上,像克劳尔伯格这样劣迹斑斑的纳粹军火巨头继承人只要愿意倒戈,随时可以被盟军奉为座上宾,而戏子他们却要在枪林弹雨中用生命做赌注来赎回自己的自由,尽管——他们的付出早已超出了政府对他们的期待。

加里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连手里的香烟掉落的一大块烟灰都没有察觉。戏子有情绪是正常的,他自己也不愿意有这么个手中沾满平民鲜血的刽子手上级。不过加里森是军人,他深知战争中——为了满足国家利益,一切卑鄙的妥协都是可能发生的。而军人的职责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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