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这玩意要怎么戴到袖子上?”
卡西诺从酋长手里接过了坦克臂章,疑惑地在自己的袖子上比划着,却找不到固定的方式。
“当然是缝上去。白痴……”克劳尔伯格少校揉着酸痛的脑袋,开始有了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缝……”一时间众人惊愕且又别有深意的目光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路障拦住了想要逃跑的克劳尔伯格少校。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别想让我给你们缝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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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德国科尼斯堡国防军陆军军事学院
“博尔曼……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的柜子!为什么我的军礼服会扔在地上!还有,我的靴子……”
已经被关了3天禁闭的战术□□克劳尔伯格少校刚一走进久违的军官宿舍,眼前如同被洪水洗劫过的凌乱情景立刻震撼了这位久经战火硝烟的军官。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的勤务兵!”
博尔曼冷漠的回答,让正沉浸在震惊中的克劳尔伯格心头一凉。
望着博尔曼严肃而紧绷的面孔,茫然无措的克劳尔伯格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虚——
“博尔曼……”克劳尔伯格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虚弱,没有底气起来,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少见的,讨好对方的笑容,“你看……安格莱娜小姐马上就要来了,你……你总不希望我在这样的宿舍里接待我的未婚妻吧。”
“你的未婚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博尔曼冷冷地扔掉了克洛故作亲昵的拍上肩头的那只爪子转身离去。
望着博尔曼绝情而去的背影,失魂落魄的克洛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宿舍中沉思着……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刚刚恢复了自由不超过3个小时的克劳尔伯格少校,已经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自己那个最无能的学生——施莱伯。
“我……”手足无措的施莱伯带着忐忑和迷茫煎熬着。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克劳尔伯格少校为什么事找自己,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的行为无懈可击,而是因为自己平时学习中出的问题太多,他已经不知道这位魔鬼一样的教官到底是为了他做错的哪件事而找他麻烦。
“我……”施莱伯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回答这位魔鬼教官的问题,因为只要一想起几天前的那场无情“屠杀”,这位老实到无能的军校学员连舌根都紧张得颤抖。
“赫斯曼军士长前几天告诉我说,你的内务已经连续第三次不合格了!”
克劳尔伯格少校语气冰冷,那双神秘的黑眸里逐渐凝成一股疑似噬血的杀意,似乎谁要是成为他工作上的阻碍或者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要求,他便会毫不眨眼地用一颗子弹干掉对方,以免对方惹他心烦。
“我,我已经按照军人手册上去做了……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赫斯曼军士长一直不满意……”已经很努力辩解的声音愈来愈轻,越攥越紧的手心里渗出了汗珠,终于在教官高深莫测的注视下垂下眼眸。
“我的上帝!看起来,您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对面的魔鬼□□冷笑了一声后,端起胳膊一支手轻轻地支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一个猎人欣赏他陷阱中的濒死的猎物一般。
“哦,不不!我亲爱的小姐!一个单身汉的宿舍可没什么好看的!克洛那家伙的房间和其他所有单身汉一样乱……”
在军官宿舍的门口,博尔曼用自己高大的身材,阻挡着自己长官的未婚妻去参观自己未婚夫的宿舍。
“博尔曼!”风尘仆仆的安格莱娜停了下来,用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静静地盯着博尔曼温文尔雅却又十分违心的笑容。
“你老实告诉我,克洛最近的那些信~~都是你替他写的吧!”
“不……”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袭,让完全没用挖防空洞的博尔曼措手不及。
“你骗不了我,他最近的来信里既没有出现炮塔旋转踏板,也没有提到主炮的俯仰手柄,甚至连最常见的坦克导向轮和悬架履带都没有。还有……还有……以前我们通信中只要是军事手册上有识别标志的词,他一向都只画战术地图上的识别标志而不写文字的!你想想当我收到的信里只提到了一个干巴巴‘装甲侦察连’ 时,我当然能猜到这信不是他写的。你要知道,以前克洛写信时,他会很清楚的用战术标志区别他笔下的这个连究竟是半履带式装甲连还是轮式装甲连……”
安格莱娜一边说一边越过了那个已经僵硬如化石的博尔曼,推开了克劳尔伯格少校的房门。
门外已经完全被摧毁了意识的博尔曼,在安格莱娜进屋以后才带着抓狂的表情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们……你们以前,难道都是,都是用……军事密码写信的吗?”
“你看!我就知道你在骗我!克洛的房间一向很整洁,不管在柏林还是在东普鲁士……现在,我要去找他了!告诉他你骗我……”帝国银行董事长的孙女带着满足的笑容从博尔曼身边飘然而去,留下了再一次目瞪口呆,思维混沌的可怜副官。
“这……不可能!”博尔曼这时已经顾不上那个曾经和克洛用密码传递情报的银行家孙女,他惊愕地环视着这个无比整洁的房间,对面的镜子里映衬出一个目光呆滞,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的褐发军官。
“克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带着这个疑问,博尔曼下意识地拉开了眼前的衣橱。
“哗啦!——”从衣橱里倾泻而出的物体无情地吞噬了衣橱正前方的犹太青年。
“克洛——你这个混蛋!”一句沉闷的咆哮从地板上那高高的杂物堆深处传了出来。
“照您的吩咐,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您的衣橱里,要不是汉斯和我一起使劲,那衣橱可能连门都关不上。”
在没有其他同事的办公室里,优等生埃里希正在向他的战术□□汇报自己去军官宿舍的战果。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明明前几天这对冤孽师生还为了几根香烟差点把学校搞成前沿阵地,几天后,他们居然可以如此和谐地坐在一起商议并实施一些需要背着别人进行的秘密活动。这一点就连埃里希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当他收拾军官宿舍时,看到地板上赫然躺着的各种勋章绪饰时,这个梦想成为英雄的青年人着实被震惊了。尤其当他看到那顶缝了雪绒花标志的野战帽时,埃里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观察到克劳尔伯格少校明明上了宿舍楼没出来,却又转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曾经认为是只会装腔作势不懂实战的公子哥,不但真的是久经战阵,还是自己膜拜的莫赛尔堡军校的狙击王牌。当他看到那张拍摄于很多年前,克劳尔伯格抱着替自己母校拿回狙击冠军奖杯的照片时,手都在哆嗦!那照片上不但有自己这位传奇式的长官,还有自己一直崇拜的国防军英雄西格蒙德、维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