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初春挪威斯堪的纳维亚
经过了将近5个小时的山路,穿着德军军服的克劳尔伯格从头到脚全都脏乎乎的,军服上沾满了泥巴、树枝和一些几乎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靴子里的水混合着泥浆哈吱咯吱地响,脸上布满泥巴斑点,闪着土灰色的光。他疲惫不堪,回到营地后一屁股坐在营地中央熄灭的火堆旁,把冲锋枪扔到一旁从头上取下沉重的钢盔。剪得很短的黑发像被胶水粘在一起似的。同他一起回来的游击队员们都是这副疲惫模样。他们是来自传说世界的人物,Niflheim冰雪巨神的儿子们——这片冰雪覆盖之地的守护者。
“真他娘见鬼!”克劳尔伯格的嘴里蹦出一句罕见的粗话。他扒下湿淋淋的靴子,朝冻得发硬的地面上砸去。在这深山腹地的游击队营地里,这样的举止在正常不过了,除了博尔曼,不会有人注意到克洛嘴里那几个对他来说十分罕见的脏话。其实最近每次他们回来都是这个样子。
两个一直留守的游击队员提来一桶水,让大家洗脸。克洛刚一碰那水,桶里的水立刻变成了泥汤。
这北极圈原始森林附近的战斗是沉闷无聊的战争,在这里,坦克和火炮派不上什么用场。除了短兵相接……其他一切都没有意义。克劳尔伯格用一块已经烂出洞的大毛巾擦着脸,虽说已用满满一捅水洗了几遍,可他的脸依然挂着一片片的土渍。
“维利希!这畜生还反抗呢!它这是严重的叛国行为!”这名叫威利的游击队员死死按住那头不断挣扎的雄鹿,兴奋地向克洛喊道。
“天哪!你们从哪弄回这东西的?”没参与这次行动的博尔曼,带着其他留守的游击队员兴奋地围了过去。
“博尔曼,你别挡住我的道儿啊!”威利朝着眼神发亮的博尔曼吼道。威利饱满面红光。新鲜鹿肉配酸椰菜!他还想做灌血肠、肝肠!还有熏鹿腿,还有……
一身女装的威利麻利地打晕了那头不断挣扎的雄鹿,把鹿扛在肩上往营地后方走去。他不想把鹿打死,因为他还要用鹿血作腌鹿肉和鹿肉灌血肠、鹿肉红肠……
34个人吃一只鹿是不多的。不过,哪伯只能分给每人一小块肉,那也象过节一样了。在这片荒凉的原始森林里,补给是一个奢侈的词儿。英吉利海峡对岸那些胖乎乎的会计师和军队后勤顾问们抠门儿得可以去做葛朗台。虽然他们的军事仓库里堆满了物资.可是提供给这种杂牌游击队的补给他们却精打细算,连一克白糖都不含糊。每次当大家从偏移原定位置几十公里外找到那空投得少得可怜的补给品时,那种失望简直可以喷射到遥远的海峡对岸。
在克洛终于擦干净脸的时候,全体队员对如何处理那只鹿的问题上发生了极大的内讧,一部分人要烤整只鹿,那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坚持一定要剁开来炖鹿肉吃,而狩猎模范威利则非要做腌鹿肉和鹿肉灌血肠、鹿肉红肠、熏鹿腿、鹿肉冻……
“吃上鹿肉血肠,就算是冰雪巨神也打不过我们!”作为狩猎功臣威利嚷嚷着,语言中带着极大的委屈,“维利希!这鹿是我打的!可他们居然还不让我做鹿肉血肠!烤鹿肉有什么吃头!还是做成血肠和腌肉能放得更久些!你要相信我的手艺,我可是跟我家里学得……”
“得了!我们每个人能吃上2块肉就不错了,还浪费什么精力去做灌血肠!”旁边的络腮胡子大叔继续大声抗议道!
最后,在克洛的调解与命令下,大家才同意把这头肥鹿一分为三:后勤的大叔用他们的那一份做一大锅肉汤;络腮胡子用几根铁杆烤鹿肉;剩下最大一部分鹿肉交给威利,让他尽情地做他的鹿肉灌血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