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暂时没有他的戏份了，于溯在和“母亲”吵架，言辞激烈，真情流露。

叶流在旁看得眼眶湿润。男生和男生之间真的可以有爱么？他并不明白。如果爱包括勇气，又或者勇气代表爱，那他未免爱得太少了。

可他又觉得自己有爱，成全也好，懦弱也罢，正常的性取向能让梦想走得更畅通，他代替于溯选了，即使他赶上了那次高考，他也从没敢想过要和于溯在一起。

“你哭什么？”于溯拍完了，指腹抹掉他的眼泪。

叶流躲开，“少管我。”

第八场戏：

在墙与墙的小道间，叶流拿出烟盒，只有两根了，他叼起，点燃，又蹲了下来。

于溯：“分我一根。”

“没了，你之前不是不抽？”

于溯没回答，他单腿曲起，靠在墙壁上，说：“你能不能戒了？”

“有瘾，戒不了。”

“有瘾才应该戒。”

叶流不耐烦：“滚。”

于溯不再说话，他望着月光，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叶流托起腮，说：“回去呗，干嘛要吸二手烟？”

——于溯蹲下来，面对着他，从他指尖夹过那抽了一半的烟。

按理说这段也是借位的，摄像也把镜头拉远了，叶流望着于溯的瞳孔，眨了眨眼睛。

于溯深吸一口烟，按住他的后脑，唇齿相贴，泛有烟味的吻，引起叶流的一阵呛咳。

“呃，咳咳……”

“CUT。”

初吻就这么没了，叶流要气死了，他不客气地给了于溯一拳，这分明是娱乐圈潜规则！

于溯笑：“这电影起码几百场吻戏。”

“什么时候有那么多的？”

“不知道。”

“合同里说……”

于溯不耐：“这么多亲密戏拿什么借位？你要是不乐意，就让导演去找个替身。”

“你！”

叶流掐着他的脖子晃了几下，被在场的人拉开了，他们气焰正盛，誓要打架的节奏。

肖悦雅举着手机连拍了好几下，笑说：“今晚热点稳了，李导，你这片子不火都难啊。”

李思雨抓了抓头发，拿着剧本斟酌道：“要不？删一点？”

于溯警告：“不许删，敢删我撤资。”

“你拍完这部是不是不打算在圈里混了?”

“你说对了，我有别的追求。”

别的追求，什么追求，叶流无法去想，肖悦雅提醒他了，再这样新闻爆炸下去于溯的星途就要被自己毁了，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啊！！

“消消气吧，我给你道歉。”

于溯不下台阶，反问：“你吃错药了？”

“你他妈是大明星，给我正常一点！”叶流抓狂，想锤爆他脑门。

“……”

尔后的戏很顺利就拍完了，收工后，于溯拉住叶流，“一起去吃饭吧。”

“没钱。”

“我请客也不行？”

于溯拉他走，走到楼梯口又看到有几个狗仔堵在门口，他把叶流往回带。

叶流踉跄了两步，探出头说：“他们是谁？”

“八卦热点。”

“不就吃个饭？”

话音刚落，于溯手机里的导航就响起，“好的，为您找到了一级情侣餐厅，距离目的地2.4km。”

“……”

气氛一时尴尬到空气都无处着落，于溯咳了一声，把手机收在后面，说：“我随便摁的。”

叶流张了张口，咽下好多骂人的话：“你胆子太大了。”

“去么？”

“去个屁。”

——

然后随便找了家饭店，叶流托起腮，琢磨：“话说，你没有助理么？”

“没有。”

“经纪人？”

“刚解约。”

“为什么？”

于溯耸耸肩，“不自由。”

叶流戳着饭，吐槽：“有钱有名气，你还想要自由，真贪心，唔。”

于溯给他塞了个鸡腿，弯起眼，“多吃点。”

叶流咬了一口，想起昨天那个画面，他闷闷说：“你以前的亲密戏也是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拍过亲密戏？”

叶流急道：“上次那部里有！”

“哦，那个是借位。”

叶流松了一口气，他差点要嫉妒疯了。

于溯揶揄：“你看过我拍的电影？”

“废话。”

“叶流，我还喜欢你。”

叶流筷子差点掉地上，“啊？”

“不够明显么？”于溯双手交叉，抵在下颌说：“所以，和我住吧。”

叶流懵懵的，他动了动嘴唇，几乎就要把好字说出口了，却看见于溯噗嗤笑了。

“我的演技很好吧，你信了。”

叶流刹间红了眼眶，如果是报复，那于溯成功了，他眼泪打转，不甘心道：“可我喜欢你，从高一就开始暗恋你，画册上都是你，认定一辈子的那个人是你，入鬼门关时最想见的那个人还是你。”

于溯：“可你为什么……”

叶流突然打断他，“这也是演戏，你明白了。”

于溯懵了一瞬，他扶住了额直笑，“真厉害。”

叶流吃不下，“先走了。”

“和我去个地方，好么？”

“不好。”

于溯拉住他的手腕，软了语气说：“别生气，就一次。”

于溯拉他去停车点，找个话题：“换手机了？”

叶流瞥了一眼，“多少年了。”

“号码也换了？”

“对。”

“有机会把以前那个找回来吧。”

“为什么？”

“那里有我给你发的消息，几万条。”

“唔……”

双腿交叠，摩擦，叶流被摔在座垫上，舌头被勾住，舔舐，加以深吻，刺激得人头晕目眩，他涌出了泪，将瞳孔里的模样模糊起来。

于溯半怔：“……哭了？”

“没有！这叫生理盐水。”

于溯的手往下摸，停住：“叶流儿，你起反应了。”

叶流耳朵通红，“我是正常人，你从我身上下来。”

于溯舔舔唇，“没亲够，再亲一会儿。”

叶流用了牙齿，于溯掐开他的嘴巴，看了一眼时间，“咬我一次就多亲10分钟，这儿的狗仔可多得很。”

“你……唔……”

很乖，被威胁了整个人都会软下来，于溯下意识吻他的脖子，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叶流攥住他的手指，“过分了……”

“和我住。”

“不。”

“我会亲到你答应为止。”

叶流最终还是住进了于溯家，他的嘴唇肿了，用冰棍冰敷，使用暴力，太犯规了！

第十场戏：

说好了一起看电影，叶流定睛一看：英文片，字幕也是英文，“……打扰了。”

他刚想走，又被于溯按了回去，摔在柔软的被子上。

“来都来了，一起看看吧，我给你翻译。”

叶流嗅了嗅被子，“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种香味，原来是这里的。”

“哪有？”于溯闻不到，“你什么时候闻到的？”

“当然是你靠近我的时候。”

“现在还有么？”

叶流凑近，“有……靠…”

叶流被按进了他的怀抱里，被这种气味沾满了全身，“喂……”

他挣扎，被怀抱得更紧了些，于溯蹭着他的脖颈，“你身上也很香，不许动，再动我就亲你了。”

于溯一只手控制他，一只手点击屏幕，“重新开始看，我给你念出来，顺带提高英文水平。”

“……”

“Always, I love you more.”

结尾，于溯关闭了手机屏幕，“怎么样？”

“喂……”

叶流睡着了，他埋着于溯的怀里，睡得很香。

于溯戳了戳他的脸，关灯，埋在他的颈侧，“拜托，多喜欢我一点吧。”

“CUT。”

说实话，这情节叶流还蛮心动的，怪不得人会给喜欢的角色戴上滤镜，他和导演看拍好的视频，内心还怦怦直跳的，“谁写的剧本，你？”

李思雨用下巴示意于溯：“一半一半。”

第十二场戏：

消遣游戏，肖悦雅还想选真心话，被叶流拦下，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转动转盘，“我替她喝，下一轮。”

叶流喝醉了，脑袋又重又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他抽了一张递到眼底的卡片。

“17，与酒吧里最帅的一个人接吻。”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

“要不你喝酒？”

再喝他就要吐了，太难受了，叶流攥着小卡片站起来，巡视了一圈，来到玻璃台前，敲了敲桌面。

于溯递给了他一杯蜂蜜水。

叶流摇了摇脑袋，声音很轻，“我不要酒，你过来一点。”

于溯走近：“这不是酒……唔？”

叶流贴着他的唇，舌尖探入，他不会接吻，完全循着本能，直到喘不上气了，他挣——于溯按住了他的后颈，根本挣不开。

直到于溯爽够了，他才可以伏在吧台上，低着头喘气。

台词，台词是什么来着？叶流脑袋一团浆糊了，他还没回想出来，就听见李思雨说：“CUT，再来一条。”

于溯笑：“重新亲。”

叶流懵了，啊啊啊这家伙，太，坏，了！！

于溯的公司也在两个月前解约了，狗仔在停车场拍的照片没有人买，在网上曝光出来。

虽然关了车门，只录下一个剪影，但仍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叶流看得心塞道：“你是不是当不了明星了？”

于溯无所谓：“我也不想当明星了。”

“那不是你的梦想么？”

于溯笑了笑，望向他的眼睛，眸里坚定又认真：“我的梦想是你，我要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