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话落,一柄飞剑也紧接其后刺来,聂小倩险险避过。
原来是燕赤霞回来了,燕赤霞召回飞剑正要再来一击。不曾想被紧跟其后的宁采臣紧紧抱住,宁采臣还在大喊:“小倩快走!”聂小倩趁此间隙赶紧飞身逃走。
燕赤霞愤怒地挣开宁采臣的牵制,大步走到花满楼和陆小凤的面前,说道;“你们两个不会也像那个书生一样,被女鬼迷了心窍?”宁采臣跟在身后,面皮涨的通红。
陆小凤在燕赤霞那怒其不争的注视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是没有的事!”
花满楼听着陆小凤的乐子,勾着嘴角,神色从容地道,“花某是个瞎子。”
燕赤霞听到此言,大感诧异。凑到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花满楼的眼睛,的确是失焦的。可是这个人却行动之间与常人无异,在后山时还救助了自己,不禁心生敬佩,抱拳道:“燕某佩服!”
花满楼连忙起身回礼,口中说道:“燕道长过誉了。”花满楼的确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特别佩服称赞的,他只是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到了。
宁采臣之前也是一样没有察觉到这花公子的异样,如今听说了,少不得好奇心作祟。只是一时不好凑到跟前,只能时不时地悄悄地往那花公子的眼睛上瞟上那么一、两眼。花满楼感觉到了宁采臣的注视,倒也装作不知。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也大亮,众人心里都存着事儿,倒也没人离开。
对于陆小凤和花满楼疑惑的事情,燕赤霞也一一为他们解惑。说到兰若寺这一干妖鬼不仅食人气血,还吸人精魄以助修行,最近几年周边、过路失踪的人都是他们所为后,燕赤霞又邀请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人一起来帮忙,希望他们能祝他一臂之力。陆小凤和花满楼听后,也直接爽快答应。
众人继续商论着关于兰若寺除妖鬼一事。
燕赤霞坚定地道:“除之必尽。”
宁采臣闻言,急道;“小倩是个好鬼。她很可怜,我们不能杀她。”
直到宁采臣发言,燕赤霞才注意到他还在这里。听到他的话,又想起之前除鬼被他绊住手脚的事,瞬间怒骂道:“好个屁好,看看你浑身的鬼味。你才到兰若寺几天,你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脚步虚浮,眼下乌青,整日沉迷男女欢爱,精神颓靡。”
宁采臣被骂的满面通红,羞臊不已。
花满楼和陆小凤想要起身离开,又觉得太过刻意,要劝,又不好开口,只好低头沉思的沉思,抬头远看的远看,就是不往燕赤霞和宁采臣的方向投来一丝一毫的注视。
正在他俩尴尬的时候,云皎手扶着门走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这么热闹?”瞟到了宁采臣和燕赤霞,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不趁着太阳高照赶紧逃命,在这闹什么?”
“妖孽——”燕赤霞习惯性地要去摸剑。
花满楼和陆小凤赶忙向前阻拦。
“老道长,你的小命还是我救的呢,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你就硬气了。”云皎讥讽道。
燕赤霞经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先是被这妖从妖藤和蛇群中救出,后又用了人家的药,才得以拔除树妖和怨鬼的阴毒,顿时有些羞愧,抱拳道:“是老朽无礼了。”后又顿了顿,接着道:“老朽的确是欠着姑娘的恩情,他日若是姑娘有用的到老道之处,老道绝无二话。但是姑娘若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老道哪怕是拼却一条性命也绝不姑息。”
云皎心里动气,刚要发作,花满楼就走到了她身边,问她昨晚睡的可好?又是领她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上。经过这么一打岔,云皎也就懒得再理燕赤霞,只是慢慢地喝着手里的水。随后又向花满楼问道:“不是说今日下山吗?怎么还在这儿耽搁。”说着斜睨了一眼燕赤霞。燕赤霞知道自己无礼在先,也不好计较。
花满楼向燕赤霞拱了拱手,回身向云皎道:“我与陆兄决定留下来对付这里的妖、鬼,解决了这里的事,我们再走可好?”语气带着歉意。
这回答,却是不出她所料。她在百花楼住的日子不短,花满楼的为人她十分清楚。兰若寺的事,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此事又身处此地,让他什么都不管就此离开,显然是不可能。
“哼-”这算是云皎的回答。
花满楼知道这就是答应了,没有脾气地笑了笑。
众人早上都没有吃过东西,此时又快到了午时,陆小凤接过了话,欢快地道:“我去山里捉些野物给大家开餐。”从昨晚开始他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让他兴奋地不行,也好奇地不行,他还想跟燕道长和阿狸问问更多的事情。
“这山里的除了水是干净的,其它的一切都浸着一股子血气和鬼气。”云皎出声道。
听到这,陆小凤、花满楼和燕赤霞难得都沉默了。
不过片刻,陆小凤又摇头晃脑故作得意地道:“在下的轻功在江湖上虽不是一骑绝尘,却也小有名气。这里离金华城虽有些距离,但在下一来一去买些东西,一个时辰足矣。”
云皎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故意为难他道:“那城东许记的盐水鸡、城西湘楼的糯米酒、城南珍馐坊的鲜虾小饺和芙蓉鱼片,也能一并买来吗?”
“自然。”陆小凤自信一笑。
这些东西的店家不说位置不在一处,甚至有些得现做,以人的速度从兰若寺到金华城,再到店里等老师傅做完,再从金华城回到兰若寺,一个时辰?很明显云皎并不信他。
陆小凤看着云皎明显不信的表情,说道,“不若我们来打一个赌?”
“赌什么?”
“就赌我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买来了阿狸姑娘要的东西,那就是我赢,阿狸姑娘回答我一个问题。”
“若是你输了呢?”
“那就换我回答阿狸姑娘一个问题。”
“这多没意思,我又没有想知道的。”
“那阿狸姑娘想要如何?”
“我想要的嘛——”说着略思索了一会儿,兴奋地道“若是你输了,那就真的做一个月的陆小鸡,在我的狐爪之下,任我玩耍。”说着笑嘻嘻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晃了晃。
陆小凤被那白净纤莹的手晃得有些花了眼,连忙移开了眼睛,说道:“成交!”说完后,潇洒一笑,翻身离去。
云皎兴冲冲地变出日晷,拉着花满楼就到门外来计时。
花满楼一直由着这两个人玩闹,并不阻止,跟之前在路途中看一人一狐玩闹时一样,只是这次有了些特别的期待。比如陆小凤真的变成了陆小鸡。花满楼颇有兴致地勾着唇角陪着云皎来到屋外,陪着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日晷。
燕赤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他们刚才不是在商量着怎么配合除妖的事情嘛,怎么变成了打赌?还是一个人和一个深不可测的妖!燕赤霞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呆站在屋中。宁采臣不知道他是继续跟着这燕道长站在屋中好,还是跟着出去的好。毕竟就在那妖女进屋的时候,那妖女太过艳冶妖娆,让他不慎忘了行。被那姓花的公子面带笑意无声地警告了一回。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不太敢靠近。
就在这二人踟蹰间,时间一点一点地划过。
踩着一个时辰最后的尾巴尖儿,陆小凤双手拿着两大包东西笑嘻嘻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云皎撇撇嘴道:“好吧,你赢了,你想问什么?”
陆小凤笑道:“我想问的什么时候都能问到。想必阿狸姑娘也不是失信之人。”
“这是自然。”云皎回道。
“那我们就先吃饭吧!我可是快要饿死了!”说完就快速窜进了屋子。
云皎和花满楼也跟在后面走进了屋子。
用过饭后,花满楼和陆小凤就跟着燕赤霞来到昨日夜晚到过的后山。他们这次来是为了找到槐树妖的根基,趁着在天黑前把这一切都解决掉。燕赤霞拿着罗盘在前,花、陆二人紧跟其后。燕赤霞说过白日里阳气盛,鬼不能现世,树妖失助手,他们要趁此时机赶快行事。
他们跟随着罗盘的指引,一棵令人愕然的巨树出现在他们眼前。枝干粗壮,犹如沉睡的巨兽。花、陆二人赶紧听着燕赤霞的指示围着这颗巨树布阵,在阵法布成,红色法线闪光之时,一道非男非女的轰隆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不知死活的人类!”带着轻蔑与冷酷。
巨兽从沉睡中醒来,向惹怒它的凡人尽情倾泻着自己的怒火。它不住地生长着自己的枝冠和地下的根系,让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范围领域。
花满楼和陆小凤主动要跟着燕赤霞去除树妖,他们二人身上有着云皎的妖王印,足矣保命。一想到他们死不了,云皎也就没再去理会他们的事了。
在他们三人离开后,云皎就在屋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翻看着从百花楼里顺出来的书。云皎觉得自打来了百花楼以后,她的修行精进的很快。尤其是在花满楼给她读了一些书后,她梦里都在跟那些文字打架。就像有个漩涡,带着种种心法、体悟、阵法的轮转应用一股脑地往她脑子里钻,她的头又晕又痛,但是要喊停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