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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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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明珛问。

郑朝阳摇摇头:“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虽然问完了话,但是两人都没有做出离开发动作。

因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从窗户的锁扣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开始,这场交易就开始了。

从盛兰姝口中得知情报,他们成为她计划的一环,将她带到束牧。

郑朝阳偏过头去看明珛:“其实我们也可以赖账。”

明珛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他点点头,也觉得不太厚道。

从盛兰姝的表现来看,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舞蹈家】这次的目标。

盛兰姝有一点想错了,她的灵气与天赋不完全是因为扭曲畸形的环境。

郑朝阳说:“你定个时间,我们会有办法送你到束牧的。”

“什么时候去无所谓,我只需要在决赛前到就好了。”

“蔷薇杯”的决赛,就在三天后。

“不过,我猜你要问的是——舞蹈家!”游幸打了一个响指。

【舞蹈家】一级病源,外表不定,通常以忧郁少女模样示人。感染力度不强。

“因为是个单体啦。”游幸解释道,“像是很多同等级的病源都以高强的感染力度才评上,它就完全是因为高攻了。”

“它目标单一,所以不存在大范围感染的情况,平常也不怎么活跃。原本应该不是很棘手的,直到一年前被一个邪教会的干事收容。”

【舞蹈家】的能力也很简单,就是掠夺舞蹈灵气与天赋当作养分,这个世界上平庸的舞蹈家多一个,【舞蹈家】就越强大。

变得更强大是病源的本能。

“而且,而且啊!”游幸拍了拍桌子,“它也是干将诶!”

“不过它比戏谑玩偶强多了,毕竟是杀戮座下。”

“舞蹈家的感染无法逆转,即使被收容,那些被它夺走的天赋也不会还回去。”

明珛听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有一个想了解的点。

“你没说它在邪教会手底下为什么会变得棘手。”

游幸却没有再说了。

她收敛笑容:“这是内部消息,明老板想听的话……”

“今天听完,明天就能上岗哦!”

她的话被明珛甩在身后。

所以他也没有听见少女的无心低语。

“……又是一个看不清未来的人啊。”

明珛暂且结束了看起来很忙碌实际上什么事也没干的调查生活。

回到了他搭的小窝。

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看有一段时间没管悄悄更完的苦情剧。

他像往常一样开始复盘。

夜幕深沉,乌云遮月。

易羊,蒋素素,盛兰姝。

【舞蹈家】,戏谑玩偶,Mary姐姐,巷鬼。

还有来路不明的偶尔高智商白雾。

自然而然的出现,自然而然的发生。

却又环环相扣,一件接着一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成为了风暴中心。

在堪堪维持的平静表面之下生存,心惊胆战的等待毁灭降临。

它们都延伸出一条一条的线,指向降灵,指向二十年前的红雾。

明珛眨了眨眼,一口气将温热的牛奶喝了干净,他抿了抿嘴,突然把以前抛得远远的想法拉出来。

就事实而言,一院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在他要就这个想法深入考虑的时候,电话响了。

舒缓的小调在这片暖黄灯光笼罩下的温馨空间响起。

明珛点点头。

之前的铃声突然响起来还是太刺耳了,换了个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明珛接起电话。

——打电话的人也不一样。

以往明珛在这个时间点,会接到明母的电话,会接到不聪明同事的电话,会接到不接也没关系的骚扰电话……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了一声轻笑,明珛摸了下耳朵,有点烫。

“明珛,离你的生日还有一个月,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

明珛自己都不太认真去记的日子。

他有些没兴致,语气也淡淡的,“你怎么直接问?别人都是花心思准备惊喜……”

须侑阑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失真,但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他的耳上。

“可能是因为我想让你高兴,如果偷偷准备的话,我害怕你不喜欢。”

明珛说:“那你也不能直接抄答案呀,我没什么想要的,不用准备。”

须侑阑又在笑。

他说:“明珛,我好喜欢你。”

明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挂断了电话。

“……真轻浮。”

能这么轻易把情话说出口,肯定不是什么专情的家伙。

明珛揉着有些僵的脸想。

他下次不要接须侑阑的电话了。

天空一定会亮。

明珛迎来新的一天,他昨晚很冲动的买了去束牧的车票,所以早起收拾行李。

还找易羊要了“蔷薇杯”的门票。

虽然是半夜给他发的消息,但他还是秒回了,电子票也在清早发到他手机上。

“我跟你讲哦,明珛。”

“昨天我大哥回来了,他真是可怕,直接各大五十大板,对盛家把联姻一笔勾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然后他骂我在国外学成傻*了,让我滚回来上学。”

明·半毕业状态·对国内大学强度心知肚明·珛:“你哥很懂。”

“不不不,重点不在这里!”

明珛甚至能想象他一只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另一只手疯狂摇的样子。

“我哥,居然讲脏话了,他平时都不允许我讲!”

他夸夸张张的强调了一路,明珛也提着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

看着手机上的支付页面,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打点车,多坐公交地铁。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啥呢?你还坐公交地铁,须侑阑没给你赔偿?”

明珛顺着指引标进车站,电子女音的播报声时而清晰,时而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他为什么要给我赔偿?”

明珛推了一下:“是我鸽掉了婚礼,应该是我赔偿他才是。”

易羊那边回了句阿姨的话,明珛适时的提出结束通话。

“好呀好呀,那等你看完比赛回来,我们再出去玩。”

明珛应着,心里却是在想,到时候有没有时间都不一定呢,无论是他还是易羊。

束牧和净城隔得不远,一百多公里而已,坐半天车就能到。

中途明珛点了一盘蛋炒饭吃,配着一瓶冰过的橙汁,把嘴巴里的味道弄得奇奇怪怪的。

束牧是一个大型的旅游景点,拥有非常之多的打卡圣地。

官方的文旅账号也很懂得营销,今年又把“蔷薇杯”的比赛场地选在这里。

人流涌入大道,朗朗晴空下,车水马龙。

休闲,轻松,慢节奏。

离开汇满外地人的车站,可以看见并肩慢悠悠走的老太太老大爷,几只圆滚滚的鸟雀落在枝头摇头晃脑,家常菜馆飘出的香气。

明珛心说怪不得比起净城,蒋素素更愿意待在束牧。

要说净城那种地方,完全就是城的头上一字卷,从小卷到大,从老卷到少,快节奏,追名逐利之人比比皆是。

所以当时盛兰姝出名的时候,净城人都很高兴,他们似乎只在经商方面颇有天赋,但艺术色彩却沾不上半点。

于是明珛安全入住酒店之后,就开始他的半吊子旅游。

先是上某书查一些不知道用不用得到的攻略,然后意思意思的打卡拍照。

吃了几家网红餐厅,买了一些特有的纪念品,虽然可能是智商税,但明珛拒不承认。

巧的是,明珛还在逛小吃街的时候遇到了高中同学。

但明珛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只依稀记得可能姓李。

李同学明明和明珛同岁,但是满脸沧桑,下巴长出青色的胡茬,头发留得有些长了,像海藻一样垂在脑后,眼下有化不开的青黑。

他穿了一件格子衬衫,一件米色披肩被斜斜系在腰间,还有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搭了一双帆布鞋。

老艺术家了。

这是明珛看到李同学的第一想法。

李同学熟捻的开口:“你是来看“蔷薇杯”的吧?”

明珛点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李同学哈哈一笑:“你不知道,你一看就不是会出来旅行的人,现在这个点来束牧的,都是来看盛兰姝的。”

他神色莫名的感叹了一句:“……大明星啊。”

明珛没评价,盛兰姝的确是舞台上的明星。

她闪闪发光,聚光灯不落在她身上也不会让她蒙尘。

“班长,”是的,明珛高中的时候还当了牛马班长,“你觉得名气会磨灭人的天赋吗?”

明珛这次很果断。

他说:“从来不会。”

“名气只会蒙住人的眼睛。”

李同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还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厉害,到了捂住肚子的地步。

“你说的对,”他揩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我是该好好擦擦眼睛了。”

他说完也没和明珛道别,只是摇摇晃晃的扬长而去。

白色雾气静静的弥漫着。

对于明珛而言,它老实了很久。

“看起来那篇说盛兰姝灵气不如前的帖子影响了很多人,现在他们都翘首以盼,等着舞台揭幕。”

明珛嘲道:“挺好的。”

“学会上网了,懂的成语也多了一个。”

老雾:……

它是要表达这个吗?

它不死心,继续说:“你看不见他们的善变与丑恶吗?为什么要执着于靠近这样的存在呢?强迫自己理解那些复杂的情感有什么用呢?”

字字珠玑。

但是,有人油盐不进。

“能看到你说一大段话什么效果都没有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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