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是我:【不付费了?】
卅:【先欠着,我想好再说。】
通常这先欠着,之后就没什么好事,但骆眀昭也懒得管了,当下先爽再说。
怕屏幕上的内容被爸妈看见,她用一只手遮着,但还是笑得过分灿烂。
骆齐他们去吃串也没忘了骆眀昭,给她带回了些,在厨房里简单复烤一下,正拿着把羊肉串出来,就看沙发上有些人春风拂面。
“大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笑的矜持点,哈喇子快留沙发上了。”老骆很无语地看她一眼。
骆眀昭把屏幕迅速按灭,塞到兜里,又拿了串啃下块肉,不情不愿地犟嘴:“美少女不会流口水。”
骆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就你?美少女?”
电视上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这个时代想看什么手机没有,但可能是今天心情不错,骆眀昭看什么内容都格外有意思,她和王乐萍笑点一致,倒显得骆齐一个人在客厅格格不入。
“那什么,骆眀昭,”从进门开始忍到现在的骆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咳咳两声,话题转的很僵硬,“问你个事。”
“咋啦?”她耳朵往那边伸了伸,只是眼神还留恋在电视节目上。
骆齐嘴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早上,不是说,楼上都搬回去了吗?怎么牧时桉刚上楼了?”
骆眀昭捏着羊肉串的手一顿,脑中思想斗争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欺骗自己老父亲:“叔叔阿姨回去了……他没回去。”
“这小子想干嘛!”他小眼睛瞪圆了,手里痒痒挠被他拿成武器。
骆眀昭也不想每天见老父亲都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常生气老得快,她也只能充当和事佬:“爸,其实牧时桉也一直想着您,他今晚上还说想给您买茅台来着。”
“人精。”骆齐不吃这套。
“他也不差吧,成绩很不错啊……”
“书呆子。”
“长得也帅,在我们学校感觉能评校草的哎。”
“花蝴蝶。”
骆眀昭:“……”
她累了,一豆腐砸死她。
节目中间广告时间,王乐萍终于舍得管管旁边打嘴仗的父女俩,她伸个懒腰随口说:“你别管他,全天下有哪个老丈人会当着闺女说女婿好的,你爸心里满意着呢,就是嘴硬。”
“谁满意他!”
王乐萍一眼刀过去:“差不多得了,消停会儿。”
“……”
骆眀昭曲腿抱着,窝在沙发一角,她其实都懂,小时候每每回姥姥家,一进门姥爷对骆齐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可每当聚会在酒桌上,姥爷喝多了又会大夸特夸自己有个多么多么好的女婿,双标得别太明显。
只是她不太懂,转变得怎么就这么快,不知道牧时桉是她男朋友时,他在骆齐心里可是个三好小伙,可能是她太了解自家老爸,总觉得他心里还在想些旁的事。
陪着妻女看了会儿电视,骆齐就钻到卫生间洗澡去了,客厅里就剩母女两个,骆眀昭抿着唇还在想着要不要旁敲侧击地从老母亲哪打听点什么,浑然不觉自己想着想什么早让王乐萍一眼看透。
“想问什么就问,你自己一个劲瞎琢磨能猜出来些什么?”节目越发无趣,王乐萍索性关掉了电视。
骆眀昭怔愣地看着她:“妈?”
“母女之间有心电感应,你从我肚子里出来,你想什么我不知道?”王乐萍大步往骆眀昭小卧室走,“进屋说吧,别让你爸听见。”
骆眀昭耷拉下脑袋,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她朝那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过头走进卧室,顺手将房间门锁拧上。
王乐萍盘腿坐到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卧室静悄悄的,就她们俩,骆眀昭坐到她旁边,问到妈妈身上那股很好闻的味道,心里忽然很怪,想来上次母女谈心时间,主题好像也是牧时桉来着。
“你知不知道,你爸跟你牧叔叔,为什么老是不对付?”
-
骆眀昭的科一考试约在周五,可能是高考结束后的被动技能还没关,她满分一把过的,午后从车管所出来,太阳烈得刺眼。
她伸手挡着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车站牌旁边树丛,蝉鸣声过分扰人。
出租车停在巷口,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溜回小区,整个人躲进楼道里才长长松了口气,这午后真的热得让人受不住,偏偏她还没带遮阳伞,又闷又晒。
周一一大早,她就被骆齐带着去了姥爷家,要不是因为早就约了科一,还得再住一天,美其名曰看望长辈,实则气急败坏地带着她跑。
全家搬回去,就留下牧时桉一个,也不怪骆齐会多想。
不过他气也就是一天,隔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后来几天是骆眀昭舍不得姥爷,迟迟不想走。
骆姥爷手术快一年,恢复很好,每天也精神奕奕,到点就跟老头去小区那棵大树阴凉处下象棋,骆眀昭不会下,但就是搬个马扎在旁边坐着看也觉得有意思。
今后去外地上学,半年也难再见一次,所以当下时光必须珍惜。
家里姥姥的照片都被王乐萍收起来了,这次回去才又翻到了相册,印象更深了些,她懂家里人的心意,为了能让她从过去的哀伤里走出来,但骆眀昭却觉得,有些人,就是要刻在心里的。
骆齐下午回来,王乐萍在医院上班,家人无人,她正拿钥匙开门时,刚好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牧时桉的消息。
卅:【舍得回来了?】
话里话外感觉那语气过分哀怨。
昭昭是我:【你看见啦!】
骆眀昭没忍住勾起笑来,她换鞋进门,她回房间从衣柜里找了件干净衣服,准备赶紧洗澡,她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来消息。
卅:【刚好在窗台边,就看见某人一路小跑溜回来。】
卅:【我记得某些人答应陪我,结果把我一个人撇下,你记得有这回事没?】
骆眀昭捧着手机在沙发上打滚,满是笑意。
昭昭是我:【好啦,今天我们就出去玩。】
昭昭是我:【不过天太热,温度降下来一点再出去,等会儿上楼我去你家看剧吧?】
卅:【你确定?】
卅:【你说这话过脑子了吧?】
昭昭是我:【……】
昭昭是我:【纯看!你是不是顶了一脑袋黄色废料!】
昭昭是我:【我倒想让你来我家里,我家零食多,就是怕我爹搞突然袭击,那咱俩全完蛋了,见不到明天太阳那种。】
……
骆眀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吹干头从浴室出来,就去餐边柜那翻找零食,她装了一兜子薯片虾条牛肉干什么的,提着袋子离开家,站到牧时桉家门口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面前的牧时桉穿得随意,还顶着颗毛茸茸的脑袋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干干净净:“来得挺快。”
“不是着急见男朋友大人嘛,”她进门弯腰换鞋,“你也刚洗了澡?”
“上午跟薛游打球去了。”他说。
骆眀昭想起些什么,搂住他手臂,踮脚仰头检查着那个为她而打的耳洞,微微泛红,但养护情况还好。
“洗完澡一定把耳朵上的水擦干净知道了吗?”这方面她实在是经验十足。
牧时桉莫名勾起笑来,单边耳钉为他脸上添上几分嚣张意味,他笑得很欠:“你得负责到底啊。”
边说手就不知怎么搂到她腰上去了,顺着这股劲儿,带着她坐到沙发上。
他贴得近,呼吸都打到她发璇上,激得她很痒,骆眀昭别看脸不想让人看见脸红。
“我也就只能管管你耳洞恢复,还能管什么。”骆眀昭嘀嘀咕咕。
牧时桉咧着腿,坐姿相当随意:“我失业了管不管?”
骆眀昭愣住:“你被开啦?”
“家长说我打耳洞不正经,不要我了,你可得要我。”他笑。
“刻板印象害死人啊。”
看自家女朋友一脸义愤填膺,牧时桉逗她的话实在说不下去,仰头哈哈笑个不停,骆眀昭也不傻,反应过味来愤愤地用胳膊肘怼他一下。
“不逗你了,是我把工作辞了,占用时间太长,都没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那家长甚至想暑假继续请他,这他能同意?原本兼职就是只是为了手里攥点钱,这样今后跟骆眀昭在一块才不会束手束脚,他又不会把所有时间都搭进去,得不偿失。
尤其是骆眀昭回姥爷家这五天,看不见也碰不着,实在是难熬。
骆眀昭懒得理他,她从包里拿出平板,带得很齐全,牧时桉则起身去了趟厨房走过来时,手里还端着杯喜茶。
“你点的外卖啊?”骆眀昭诧异地问。
牧时桉把吸管插上递给她,紧跟着坐她旁边,并排:“我家没喝的,给你点的,到得早放冰箱了。”
“哦,谢啦。”她捧在手里,掌心冰冰凉凉的,很消暑。
牧时桉靠着沙发,好奇问她:“怎么不拿电视看?”
“电视挺麻烦的,还得投屏,平板足够,”骆眀昭捣鼓半天,把平板支在茶几上,伸手拉了下进度条,“我其实上午在车上看了半集,我觉得还不错,既然一块看进度得同步。”
不大的一块屏幕剧情开始,牧时桉偏头看她,勾了下唇没说什么。
骆眀昭追的韩剧,半年前很火,是讲爱情的,可能因为前半集她看过,所以她看得不走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吸着饮料,眼神时不时要瞄向这个房间其他地方。
搬个家确实少挺多东西的,虽然开着空调但客厅还是拉着窗帘,这样能更隔温,只是氛围得有点暗,窗帘不是卧室全遮光的那种,它会把室外光染成别的更朦胧的色调再透进来,把本就有点令人晕眩环境彻底搅乱。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牧家,但说实话她也紧张,从前来偶尔几次他家也只有他们两个,可那时候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长辈会回来,所以带着几分拘束和礼貌,但现在二人心知肚明,真就他俩,一定不会有别人。
“你不是看电视剧吗?”牧时桉忽然问道,他倚着沙发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她,骆眀昭下意识回头瞧他时,刚刚好四目相对。
骆眀昭反应一下,然后一本正经说:“前半集我都看了,这不是让你追进度呢。”
“其实我挺好奇的,骆眀昭,”牧时桉笑着。
“你怎么就觉得我能跟你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