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那里？谁指使你来的？”
男人咬了咬牙：“…没有谁指使！”
“你骗鬼呢！？”张盛一拍桌子！“你连周婕是谁都不知道！”
“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而已！”
“啪嗒。”
苏祈盖上笔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你知道吗？《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记得你还想袭击周婕吧？”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杀人未遂加上上面这条罪行……你算算会判你多少年？”
“…………”他沉默不语。
“但只要你说了，我们就会酌情考虑。”
张盛皱了皱眉：“最后一遍，谁指使你干的？”
男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不停地瞟着四周和地面。似乎心有动摇，但又迟迟下不了决心。
“算了。”张盛佯装遗憾地叹口气，转头给苏祈递了个眼神：“苏祈你把他说的话记下来，这账慢慢算。”
苏祈在本子上写下几笔：“记好了。”
“我们走吧，没有审问的必要了。”
她们说着就要双双起身走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瞬间慌乱地想要叫住两人，但又想起了什么迟迟不肯开口。
“小黄！”张盛将头探出审讯室外。“通知一下他的家属来办理手续……”
“别！不！…等一下…等下！”
银色的手铐被晃得铛铛作响，声音回荡在整个室内：“我说…我说好吧…我可不想为了这点事去蹲牢子…！”
“有人拿钱收买我去杀她！…额不对…是去带她走……”男人伏下头，有些艰难地喘着气。“她们只说让我去警告，并没有动手啊！”
“那是谁干的？”苏祈转过头。
他捶了捶桌面：“不是我！真不是我啊！你们不是说我不认识周婕吗？我的确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那你怎么能确认有没有找错人？”
“这……”他迟疑片刻。“…有…有人告诉我她的位置了！……”
“谁告诉你的？”张盛死死盯着他。“告诉我！”
“是……”
男人双手微微颤抖：“…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保护我吗…？”
“会的。”苏祈拉上门。“前提是你要如实回答。”
…………
“操！你干嘛！”
唐雪青跌跌撞撞站起身，没好气又惊讶地瞪着眼前新来的年轻女孩：“干嘛突然伸脚绊我？…你故意的！？”
“没有啊～？”女孩嘲讽似地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和她对峙：“唐姐你看错了吧～？”
“要不你还是多练练，免得再～摔了～呢～”
“你想干什么？”唐雪青把她逼到墙角。“刚来第二天就要搞事？”
“……怎么会呢……？”女孩发怵地看着面前比自己几乎高了半个脑袋的的女人，连连退了好几步。“你先让开，还要开会呢。”
她收起阴阳怪气的语调，一掌推开她走到会议室门前不再计较：“…蠢女人……欸杨姐人呢？今天的会议……”
“哎哟！…痛痛…放手！你放手！！”
女孩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股力量扯着自己的头猛地向后仰去。这股疼痛痛得她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生理眼泪从眼眶一滴一滴流至脸颊。
唐雪青狠狠拽住她的长发，一把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关上会议室的门：“你**的***，敢在我面前狗叫？！”唐雪青愤怒地盯着那张泪眼汪汪的脸。“我告诉你！我**上台子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错了…！青姐我错了！”
“错了？”她屑笑一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你**哪只脚绊的！？”
女孩吓得连连摇头：“…我……我真的不敢了…不敢了……”
“唐雪青！你在干什么！？”
“砰！”的一声，李鸢重重地摔开会议室的门！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了唐雪青的手腕：“你先放手！这是在做什么啊？”
女孩满脸委屈：“青姐你快松手！…就是啊呜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唐雪青学着她的语调说话：“啊不好意思～手不听使唤了～耶～”
眼看局势僵持不下，站着干瞪眼的李鸢只能求助其他人。她骂骂咧咧地把一头雾水的杨玉槐拉到两人中间，指着唐雪青的鼻子大骂：“玉槐姐你看唐雪青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玉槐看着被扯着头发的女孩不免也有些惊愕，便伸出手想要制止：“雪青，你先……”
“咣”的一下，失去平衡的女孩摔倒了地上。
“哼。”唐雪青没好气地瞥了杨玉槐一眼：“不关你事。”
她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你们慢慢玩吧。”
“真是的！”李鸢朝她离开的地方犯了个白眼，扶起倒在地上呻吟的女孩，揉了揉她的头：“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我现在还可以辞职吗？”女孩无助地扶着脑袋。
杨玉槐五味杂陈地叹了叹气，伤脑筋地把包放在了角落里。
“你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约好的时间要到了，我去找雪青谈谈。”
…………
北京时间3点42分，一辆深棕色的大型轿车停在了一座折射着阳光的银色大厦前。
“苏祈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吧？”顾星棠系开安全带。“各位，我们到了。”
她从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话梅：“顺带问一句，有人晕车吗？”
夏泠像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举起手：“我晕。”
楚楠镜后知后觉：“我也晕。”
钟见琛率先吃了一颗，把开了封的包装袋递到后面去。
夏泠用力过猛把半袋的话梅都倒在了手心里，其中不乏有几颗滚到了地上。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几颗放到右手边，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在楚楠镜伸出手要的时候把攥在右手手心里的话梅全都塞到了她手里。
楚楠镜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还不忘感叹一番：“夏泠你对我真好，还专门挑选出来好的给我。”
“是吧？”夏泠将话梅核吐到纸上。“呸，我也觉得！”
一行人整整齐齐下了车正式走入公司正门。这个点门口刚好没有出现安保人员，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走到了电梯间准备上楼。
“嘶…在几楼来着？”楚楠镜摸不着头脑。
“几位等一下！”前台人员匆匆忙忙穿着高跟鞋小跑过来。“不好意思，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顾星棠淡定地掏出想要证件，却被一旁的杜佳拦了下来：“我们来找周婕的经纪人，她在吗？”
前台人员想了想：“…是找杨文悠杨女士吗？…可是她今天没有预约啊…？”
“我们是临时预约。”她目光锐利。“ 你也知道，到了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她现在在几楼？”
“…六…六楼，几位快上去吧，她应该在会议室里……”
“谢谢。”顾星棠按下电梯按键。
等到她走后杜佳才凑到顾星棠耳旁：“万一这公司真有什么事我们作为警察肯定是不能进来调查的，所以在她们发现之前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知道了。”她点点头。
“叮。”
电梯里，夏泠悄悄拍了拍楚楠镜的肩：“嘿，楚楠镜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楚楠镜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刚刚给你吃的话梅其实是掉地上的。”
“什么！？”她先前还没反应过来。“呕……夏泠你有大病啊！？”
钟见琛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数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的话梅肉，思索一番后咽了下去。
“顾警官，杜教官。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刚好把握时间在我们到达的时候行凶？还有，他又是怎么能确认林澈和宋警官也刚好出现在那里的？”
顾星棠苦笑一声：“……现在还无从知晓，不过总会水落石出的。”
钟见琛想了想，伏在两人的耳旁低声而语。
顾星棠听后脸色一变：“你是说……这有根据吗？”
杜佳瞟了眼身后的夏泠和楚楠镜，有些忐忑地走出了电梯。
看来比她想的要复杂。
公司大堂，面色慌张的前台人员激动地拨出电话，额角上划下几颗豆大的汗珠。
“喂…？是…是杨姐吗？”
“…刚才有面生几个人来公司说要找您……我告诉她们去六楼找…可是我记得您并没有预约啊？？”
“对，我今天的确没有预约。”对面传来成熟女人的声音。
“我……”她看了看四周。“我觉得她们看起来像警察…！”
“…………”
“是吗？”女人一笑。“麻烦你了，我知道了。”
“嘟嘟嘟——”
堆满文件的房间里，披着卷发的西装女人从烟盒抽出一支精品烟点了起来。
“看来你做事不太干净利落啊。”她转过头。
顾槿面无表情地一笑，锈红色的眼睛空洞而无神。
“警察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的，你得清楚地认识到这点。”
顾槿站起身，从女人身后温柔抱住了她：“但我会尽量杀掉那些该死的人。”
“毕竟你儿子还在那边呢，对吧？”
杨文悠放开她的手，有些无可奈何地掐灭了烟头。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