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学义的生物钟特准,早上七点半左右就醒。主要是他作息规律,晚上十点做完名著阅读笔记,就躺下睡觉,早晨睁眼就要刷题背单词。
因为昨天答应楼下爷爷帮忙给大黄洗澡,所以蒋学义提前把今日份的作业都写完了。
蒋学义从卧室里探出半个身子,随意瞅一圈确认林晏姿女士没回来,他就折回身子换衣服下楼给狗洗澡去。
大黄每回见到蒋学义都激动兴奋,它摇尾巴的速率都快赶得上直升飞机的机翼了。它越是乱动弹,给它洗澡就越麻烦。
它站在大红盆里,脚一踏又一抬激起的水花如海浪那么大,蒋学义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直接让自己从头到腹部都是湿漉漉的。
“别闹腾了。”蒋学义没生气虽说语气冷冰冰的,倒还耐着性子捋大黄的毛。
老头端着两杯茶出来,刚好撞见这一幕他就摇摇头:“诶呀,我就说这狗崽子尽折腾人。”说完,就招呼蒋学义过来喝茶,别给它洗了。
老头将茶递给蒋学义:“喏,菊花茶。天热,降降火。你看你这衣服湿的。”
“没事,我等一下回去再换身衣服。”蒋学义接过茶往身上看看,觉得没多大事。
老头说:“害,的亏这不是大冬天。要不然你就得感冒了。”
蒋学义喝完茶就上楼换衣服,因为是老洋房所以楼层也不高,没装电梯很正常。
刚爬完一楼,就听见楼上哒哒哒轻快的脚步声。再抬头看一眼时,就与昨天那个少年对视了。蒋学义本来就是一个社恐人士,再加上从昨天对这个人的分析来看。
就觉得没有交流的必要,所以蒋学义就侧着另一道走,避免和他接触。
余光中,那少爷穿着无袖背心手上拿着牌子货篮球,潮牌扎染墨色的裤子,脚上穿得还是限量版的球鞋。相比之下,蒋学义的穿搭就显得单调老土。
蒋学义身上的那件棉体恤衫有点薄,搭配的牛仔裤也不是现在火的款式了。
少爷略过他,正眼也不搭。刚下楼就接住电话,因为开的是免提,而且少爷的音量贼大声。蒋学义也能多少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在抱怨少爷转学的事情。
哦,又得知了一个消息。少爷是个转校生,那么同理,高一下半学期开学的时候也就是个插班生。
此刻,楼上女人的声音传来:“徐任,你待会儿回来帮妈带一杯奶茶。”
徐任将手机放远捂住声音源口,朝着楼上应了一声就打着电话走出单元门。
原来少爷叫徐任啊,蒋学义已经爬到三楼他赶紧开门进屋换了件白色的短袖。屁股刚挨着沙发,手机消息声音就跟窜稀了一个劲的嗷嗷叫。
蒋学义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信息,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
哦,原来是曹乐阳的信息。
点开界面一个,刷刷的斗图而过一直到曹乐阳的文字信息:快!
还是分条发的…
曹乐阳:球场!
曹乐阳:速!
曹乐阳:[机智.ipg]
蒋学义退出聊天界面,面对曹乐阳这个人高马大的傻叉,蒋学义早已经习惯了。想着今天作业写完了,再加上自打暑假就没好好运动过,去球场一趟也不错。
球场就在附近公园内设置,唯一不好的点就是露天的。
倒是打球没那么矫情,但总归是要涂点防晒。主要是蒋学义这皮肤比较金贵,蹭伤就流血磕碰就淤青。
实在是经不住晒伤,所以蒋学义一到打球的时候都往自己露的皮肤上摸防晒霜。
曹乐阳抱着球过来一脸嫌弃样:“我发现你每回都涂防晒,怎么你比小姑娘还注重这些啊?”
蒋学义盖上盖子,随手将防晒霜扔到常背的斜挎包里,撇了曹乐阳一眼:“难道要和你一样埋汰,一身臭汗短袖穿三天吗?”
“嘁,我这叫man,man你懂吗你?糙汉子。”
一旦让曹乐阳叭叭,他的嘴巴就是机关枪,一直嚷嚷就算嘴里塞吃的也堵不住他的嘴。
怎么说来着?男人最爱的就是面子。
可偏偏就数蒋学义是那个不爱给别人面子的那个,直接绕过他捡起球去投球去了。
蒋学义算不上球技最好的,但他绝对是打球时最养眼的。跨步,抬起手臂,两手抱球一个腾空就听见球与球框摩擦的声响,再见时篮球已落地弹到远处的积水里。
他不紧不慢的过去捡起篮球,翻了个面看看脏没脏。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曹乐阳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牛逼,你用我的球还损我。你太让人寒心了…你——”
只听一声“卧槽!”等蒋学义回首时,曹乐阳就跟狗啃屎式的摔倒在地上。
蒋学义顺着曹乐阳的视角看去,刺眼的阳光下就看见徐任怀里抱着个篮球,不悦的脸色藏在阴影里,唯一能看清一点的就是他两蹙眉撇这个嘴,那表情跟看见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
“我靠…疼死我了。”曹乐阳见面前这男的没啥反应,自己也就撑着地板起来欲哭无泪,便扭头嚷嚷:“兄得,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手时不时断了?”
蒋学义小跑过去,看了看曹乐阳胳膊上的擦伤:“应该没事,我包里有药拿过来给你涂一下。”
徐任低头瞧自己脚上穿的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鞋面上灰了吧唧的脚丫子印,徐任的脸都抽搐了。
曹乐阳自知理亏,挠挠脑袋语气不足的说对不起。蒋学义拿着药回来了,看见徐任还是那副凶巴巴的脸,蒋学义一边把曹乐阳的胳膊拉过来上药一边和徐任讲话。
“我赔你钱。”
这是蒋学义第一次和自己的新邻居讲话。
“用不着你赔。”徐任带着他那臭脸,转身就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头也不带回的就走了。
他一走,曹乐阳立马就激动的跟蒋学义说:“你刚刚那表情,那语气,不愧是你!欸你是没看见那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黑了么?我感觉他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蒋学义听他这话,一头雾水。
但曹乐阳倒是没有想跟他解释的样子,像是老生常谈,彼此之间都知道似的。
上好药,曹乐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丫的差点让兄得你给破费,这小子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种。你瞧见他脚上那双鞋没?”
“嗯。”
“那他妈的一双鞋,顶我三个月的生活费。”曹乐阳怎么说,还是担惊受怕也只能痛斥说:“也不知道这大少爷,闲的没事跑到咱们这种野生球场干嘛。别地儿装修顶尖的球馆,都装不下少爷的行程了吗?”
蒋学义只想呵呵,他这一伤着就矫情的不得了。
刚刚那股子男人味儿比劣质香水还散的快,蒋学义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区保卫室旁边有家小超市。
刚好打完球口渴,蒋学义就把单车停好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刚出来,就碰见徐任拿着电话站在洗水池里,侧着耳朵听,又拧开水龙头歪着脖子凑到水管底下,喝了一口水簌口。
抬起头时,脸上是蒋学义从未见过的笑容。
那笑得跟跑到蜜糖罐儿里头一样,蒋学义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估摸着快到林晏姿女士回家的点儿,蒋学义麻溜得骑着单车走了。
风过耳,徐任朝南走,蒋学义朝北走。
隐隐约约听见他说:“想想想,想你宝贝儿。”那语气是说不尽的偏爱和宠溺。
不过蒋学义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又发现少爷一个秘密,少爷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