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是平局,引得摄像老师直接到他俩跟前去拍特写,也看得谷非池忍不住要捧腹大笑,这群小孩真是够二够可爱的。
五轮后,终于分出胜负,剪刀和布,胜利的是王添。
他和队友们毫不掩饰兴高采烈地蹦跳起来,几人围在一起抱着头嘀咕几句,最后决定:“我们选择后手和红把手冰壶。”
友谊赛开始,林程队一垒队员上场,第一个冰壶,直接投入了自由防守区左侧,且投壶队员并未指示扫冰队员进行扫冰动作。
下一个轮到王添队一垒队员,他的红色冰壶绕过自由防守区黄色冰壶,直冲大本营。
同时喊出“Hurry!”
两位扫冰队友原本就紧紧跟随,仔细观察着冰壶轨迹,他们感觉冰壶快停下,便上前擦冰。
不过时间预估太迟,扫冰也没能挽救运动颓势,最终红色冰壶压在大本营前线,但幸运的是位置靠中。
林程队一垒再度上场,继续采防守战略,第二个黄色冰壶仍旧选择投在自由防守区,看样子誓要拦截后面的冰壶。
王添队二垒意识到对方的防守策略,第二个红色冰壶直接击打对手防守区冰壶,不过方向错误,没能击中,反而直接出界。
此时,林程队队员的脸上满是笑容,欢呼雀跃。
比赛继续……最后一垒。
上场的分别是林程和王添。
目前场上的局势,自由防守区被黄色冰壶占了五分之三的位置,大本营红色冰壶虽一枝独秀,却危机四伏。
现在每队还剩2个冰壶未投出,只要黄色冰壶仍旧防守,红色冰壶就无法冲出重围。
如果最后一个黄壶将大本营红壶带出,那么防守区黄色冰壶必定四散开,即使王添投出最后一个红壶。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也无法保证最后一红壶离圆心更近,黄壶浑水摸鱼,说不准“先手”能“后发制人”!
林程踏上起蹬器,身体滑出,送出手中的黄色冰壶,他并未用力,冰壶在自由防守区停下。
王添会怎么做?
谷非池觉得他会把利用优势把防守区冰壶打散,让整个场面变得混乱,混乱意味着机会。
果然,红色冰壶一带二,将两个黄色冰壶带入大本营,现在大本营一共是两黄两红,甚至黄色冰壶离圆心更近一些。
谷非池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下好玩了。
林程继续上场投第二个冰壶,最后冰壶停在靠近圆心的黄色冰壶前方,以便于保护黄色冰壶不被击打。
王添看向前方,抿了下唇,和扫冰队友商量几句,回到发球线,冰壶用力滑出呈一条笔直路径,扫冰队员紧跟在前,“Hurry~”队员开始扫冰,“Whoa!”停止扫冰。
红色冰壶直达黄色冰壶面前,砰的一下,又是一个双飞【1】,黄色冰壶全部出界,大本营只剩下最初的那个红色冰壶。
王添队保住后手优势获得第一局胜利。
第二局开始,王添队一垒上场……
第二局结束,王添队再度获胜。
林程和队友已经有点泄气了。
谷非池上前鼓励:“没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
第三局,林程队获胜。
第四局,林程队获胜。
现在来到第五局,两队目前2:2,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局,两队队员脸色煞白,精神都相当紧绷。
王添队仍旧掌握后手优势,队员配合得当,并未发生失误。
最终五局结束,比分3:2,王添组赢得友谊赛冠军。
谷非池笑着鼓掌,他对本场友谊赛的结果并不意外,王添这小孩儿倒是有几分天份,要是出不了道,倒可以转行来搞冰壶运动。
职业运动员当不了,业余明星运动员玩玩也挺好,强身健体,锻炼脑筋嘛。
林程上前拥抱王添,替他高兴道:“哥们你真厉害,嘿嘿。”
王添比他稍微矮些,他的脸正好抵在林程的肩膀,输了身高阵势却不能输,开玩笑:“嘿嘿,一般一般,叫爸爸。”
“叫爸爸。”林程也笑着回了这三个字。
这是他们私底下常说的玩笑话,刚说完,人又陆陆续续过来,大家伙抱在一起大笑,无论输赢,他们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友谊赛结束已到深夜,众人终于能暂时缓一口气。
目前只剩下冰壶运动推广大使的官宣录制。
录了一整天,谷非池原本酸痛的肌肉这下更加严重,他低着头一边下场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心里想着明天得去队医那边做个理疗,不然有得受。
到了场边休息区,后背贴着墙壁,放松地坐下来,抡起肩膀上下摆动,试图放松肌肉,但收效甚微,最后只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紧贴着墙。
场内灯火通明,却很安静,所有人都累得不想动,即使有不得不做的工作,也做得屏声敛息。
高瓦数的射灯从上往下照,刺眼的灯光令谷非池不得已闭上了眼,他正在享受疲惫过后的片刻喘息。
须臾过后,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他皱了皱眉,却舍不得睁开眼。
又过了十多秒,他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了,他睁开眼。
顾鸣穿着国家队的队服弯着腰站在他面前,后方十米左右三三两两站着节目的工作人员,他们看似漠不关心,实则恨不得拿望远镜仔细观察这边的动静。
顾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见谷非池醒了,旋即收回手直起身子,当做无事发生,他表情公式化,沉声道:“你别在睡觉,小心感冒。”
谷非池拿手拍了怕自己的脸,低声道:“哦,我没睡,灯光太刺眼了,就眯了下眼。”
顾鸣了然点头,又问:“今天录了一整天吧,累吗?”
谷非池内心有点触动,顾鸣好像是他来自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关心他累不累的人。
录了一整天,教了一整天,滑了一整天,当然累了。
谷非池摸了摸鼻头,嘴硬道:“还好。”
顾鸣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非常对称,顺着他说:“不累就不累吧,你嘴也挺硬。”
谷非池不自觉地撇撇嘴,又意识到面前站的人是顾鸣,随即硬挤出个笑容。
顾鸣却收了笑,挨着他坐了下来,低头询问:“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你不用看我脸色的。”
谷非池内心触动,猛地看向他,他的侧面轮廓十分流畅,骨相绝佳,黑色羽绒外套上的帽檐遮住了下巴,只露出俊秀的鼻梁和那双半边桃花眼。
沁人心魄的桃花眼此刻正低垂着,修长卷翘的睫毛顺着遮下来,更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我……”谷非池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了,你可以把我当朋友。”顾鸣看向他,眼神认真。
谷非池用手撑住椅子,确实是,他本来也不是他的助理谷非池,他俩本就没什么关系。
瞬间释然,对他点了下头,肯定道:“嗯,我们是朋友。”
“所以,你别怕我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忌,我们是平等的。”顾鸣的语气十分诚恳,听上去是真的很想交他这个朋友。
谷非池沉思片刻,说:“嗯好,我倒不是怕你,我也把你当朋友的。”
说完,他上下左右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舒服地呼出口气。
顾鸣看到他的动作,倾过身关心地问:“脖子痛?”
谷非池仰着头,摸着自己的后脖颈,斜眼看他,说:“还好,就是有点酸,今天节目录得太久了。”
“我帮你按按?”顾鸣问。
“啊?”谷非池瞪直了眼,相当吃惊,他的后背不自觉地贴近墙壁。
这时林悦走到两人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话,她的表情尴尬,似乎听到只言片语。
公式化地说:“两位老师,下面的录制开始了,请上场准备。”
说完扭身就走,根本不敢回头。
她本来也是悄悄围观中的一员,只因她是谷非池的PD,于是被众人推举来“扰人清静”。
谷非池赶紧起身,装作无事发生,跟着林悦离开。
结束录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
谷非池又“恰巧”被顾鸣顺路送回家,他本想推脱,毕竟这么晚了,麻烦别人不太好。
但顾鸣一句话,我们不是朋友吗?立马让他把接下来的客套话咽了回去。
天色已晚,也不便纠结过多,谷非池又一次踏上那辆熟悉又陌生的保姆车,保姆车的座椅宽敞舒适,他找个舒坦的姿势眯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谷非池突然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透过车窗往外瞄了一眼,竟是顾鸣的别墅,他看向一旁的顾鸣,刚睡醒的声音暗哑低沉:“怎么开到这里了?”
顾鸣气定神闲,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就让司机直接开回别墅,”又若无其事地说,“你的房间没动过,你可以睡那儿,这么晚了大家就别折腾了。”
谷非池现在只想睡觉,他的脑子是混沌的,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反正自己以前就住这儿,今天累一整天了,就再借宿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