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现在是十月二十八号周六早上十点半。我是斯坦·布鲁克，为您带来最新消息。今天是垃圾车罢工的第二十一天……凯恩集团有年仅十九岁的爱丽丝·凯恩担任首席财务官职位……”
“迪克……你拿了什么进来？”听到大门开的声音，威尔头也不回地问。
“信箱里的东西啦，”迪克语气雀跃，单手撑越过餐桌桌面，轻盈地像精灵，将一沓纸精准扔进威尔怀里，“信封、广告、纸巾，还有些别的。”
趁着威尔查看怀里的信封，迪克从沙发背后翻到前面，一屁股坐在威尔旁边。
“阿福会为你抢了他的事情而奖励你的。”威尔说着，眼尖地看到一抹绿，抽出一个印着绿色问号的信封。
“奖励我小甜饼吗？”
“奖励你下次别做的蔬菜汁。”威尔一下站起，把其他信封都放在沙发的凹陷处，拿起放在旁边的西装外套。
迪克抬头：“威尔？”
“我出去趟，很快回来。阿福！”
“我在，威尔少爷。”
“你们中午先吃。除了我本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阿尔弗雷德对上威尔的视线，说：“我这就放仆人们一天假。”
“这里是哥谭警署，你找哪位？”门口的警察拦下戴着口罩的青年问。
青年背对着其他人拉下口罩，确认警察看清他的脸后归位口罩。
“去叫戈登。”警察冲经过门口的另一位警察说，转头对青年说，“先生请理解，最近不太太平，这是规定。”
金发警长一眼就认出门口等着的是谁，把人领进他和他搭档的工位。
“坐，需要水吗？”
“不用。”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假装自己没看到警长条件反射性摸向腰腹的动作，“我收到了这个。”
“谜语人。”吉姆看过后说，“不是模仿犯。直接送到了韦恩岛？”
“我在庄园的信箱里发现的。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谜语人。”威尔说。
“‘黑鸟的酒吧叫什么’”吉姆念出上面的问题，自己答道，“撬棍。”
“撬棍。”一个温和的声音同时从另一侧传来，威尔看过去，一个灰眸的警察端着咖啡在吉姆对面坐下。
“邓恩，这是韦恩，威尔·韦恩，”吉姆翻来覆去地研究信封，“这是我的搭档，邓恩·史密斯。
“你似乎是谜语人的下一个目标，需要我们派人保护吗，韦恩先生。”邓恩问。
韦恩的沉默昭示着隐私与安全的权重。
“如果之后还收到了类似的东西，或者疑似炸弹的物品，请及时联系我们。”邓恩客气地说。
韦恩点头。
“威尔，不要前往乌鸦酒吧，我们会处理‘撬棍’。”吉姆叫住韦恩，不放心地嘱咐。
韦恩看着吉姆几秒，问：“你的前搭档退休后似乎就去了乌鸦酒吧？”
吉姆避开韦恩的视线，又很快重新与他对视：“哈维确实去了乌鸦酒吧。”
韦恩不再多说，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的脸离开警署。
“这封信交给我吧。”邓恩主动说。
“麻烦了。”吉姆带着谢意说。
“你也要小心，半年来第一次有谜语人的消息，哈维和你关系不错，说不定你也在目标名单上。”邓恩说道，关切充满了那磁性的声音。
吉姆给搭档一个有些勉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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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在玄关就闻到了饭菜香气。
“希望我没有完全错过午餐……”威尔高声说着，走过客厅与餐厅的拐角，顿了下，“莱斯利阿姨来啦。”
黑发的家庭医生坐在餐桌旁，姿态优雅极了。
“你约了今天体检，我就提前过来了。”莱斯利说。
阿尔弗雷德拉开椅子，威尔入座。
“其实我想让你给迪克体检，以后迪克的体检都定在今天。”威尔切着牛排说。
迪克张了张嘴，最后说：“不去医院吗？”
“我建了个疗养区，在庄园的防空洞里。”威尔咽下食物，说，“那里的器械设备是最全最新的，韦恩出品。我们会在那里体检。”
“我们用的东西有什么不是韦恩出品的吗？”迪克问。
“很多都不是，比如说这个老宅，谁知道是哪个施工队建起来的呢。”威尔说。
门铃响了，迪克望着阿尔弗雷德消失在餐厅。
“会是谁呀？”迪克晃着腿问。
威尔满不在乎地说：“阿福会处理好的。”
“时间是不是有点久？”莱斯利看了眼餐厅门口，提醒道。
“阿福好像和谁吵起来了。”迪克侧着耳朵说。
威尔放下刀叉，擦干净嘴。
“我去看看，还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他说。
“……她不会允许自己苦心经营的基业落在他们手上。”阿尔弗雷德说道，不容置疑。
梳着背头的男人一身正装，看着管家：“我不会再和你争论，我是来找韦恩先生的。”
“潘尼沃斯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威尔在看清来客时就停步，手放在身前的二楼栏杆上，俯视那人说，“肖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放下那个花瓶，我想你的全部身家无法允许你参加当初拍卖会上那个花瓶的竞拍。”
肖放回花瓶，向上方的韦恩张开双臂：“韦恩先生，不要那么生分，真是好久不见了。”
威尔冷漠地俯视他。
“布鲁斯·韦恩已经失踪六年了，我想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希望您能接受这个噩耗，”肖说，“我想作为韦恩夫人的亲人，凯恩家族有权利接手布鲁斯·韦恩的遗产……”
“阿福，外面是不是出太阳了？”威尔无视肖，问道。
“是的，今天阳光明媚。”
“那我怎么看到有人在做梦？”威尔俯视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开刃的刀，每一个词都散发森森寒意，“我的话你似乎没有听清，我可以破例重复一遍——离开我的岛，现在。”
“抱歉，我的雇主……”
“你可以告诉凯恩，”威尔忽然恢复平静，反而让肖不自主警惕起来，“凯恩集团这几年的下坡路确实是因为我，这几天诸事不顺也是因为我。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不要动不该动的人。就算韦恩的血脉在我这一代断绝，接手遗产的也不会是任何个人和家族。”
“韦恩先生……”
“阿福，你手边的墙上挂着一把猎枪，不是吗？”
“再见。”肖看见管家真的向猎枪走去，一把抓起外套。
潘尼沃斯贴心地送肖到韦恩岛入口——带着那把猎枪。
“让你见笑了，莱斯利阿姨。”威尔带着歉意说。
他站在一旁，看着家庭医生指引迪克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各类医疗仪器有序摆放在这个巨大的地下防空洞，地面干净到如水面般反光。
莱斯利刚从眼前的数据和报告抽离思绪，反应了下才想起是说刚才那位恶客，说：“凯恩觊觎你和你哥哥的财产不是一天两天，别放在心上。你哥哥一定还活着。”
威尔勾起嘴角，说：“他们老说我哥哥死了，假惺惺地安慰我不要为失去亲人悲伤……我就送了凯恩一个亲人。”
“新闻报道里的首席财务官？”莱斯利回忆道。
“嗯哼，她还是我特意引进的优秀人才，真是便宜凯恩了。”威尔说。
“我猜明年就能听到凯恩集团被收购的新闻了？”莱斯利语调轻松，按下操纵台上的一个按键，迪克从打开的门后走出。
“你很健康，迪克，注意饮食和睡眠。”莱斯利对迪克叮嘱道，“注意保持愉快的心情，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要去市区，最近有很多人把矛头指向了韦恩。”
家庭医生就营养摄入方面与管家进行深入沟通后离开了，阿尔弗雷德在厨房准备下午茶，迪克则跟在威尔后面进入二楼的书房。
“你好像有事情想和我聊一聊。”
威尔头也不抬地对一直看着他的迪克说。
“我不小心听到了你和那个人的争吵，布鲁斯·韦恩——你哥哥真的六年都没有消息吗？”迪克问。
“布鲁斯在游历，有选择不给他亲爱的弟弟写信的权利。”
迪克听出了威尔在尽量让自己不带感情色彩，但说真的，这句话里的幽怨就像漫过金山的水。
“其实，我好像看到了署名BW的信件。”迪克下定决心说，“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布鲁斯·韦恩的缩写。”
威尔放下了书。
“信在你那里？”威尔站了起来。
“不，那时候我没往布鲁斯那里想。”迪克连忙解释。
“那我去找阿福。你先在这里看你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威尔说着，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嗯。”迪克应道，但威尔已经离开消失在他视线里，不确定有没有听到他的应声。
“阿福。”黑发蓝眼的少年抓着门框，轻声唤道。
阿尔弗雷德擦干手上的水，转身道：“威尔少爷，下午茶马上好。”
威尔看着他，只是看着。
管家像是明白了什么，肩膀放松地下垂。
“如果您是要问布鲁斯少爷的话，是的，我收到了布鲁斯少爷的信。”阿尔弗雷德语气温和，像是在安慰着谁，“他滞留在日本，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威尔松开手，没在意指尖因回血传回大脑的酥麻感，说：“六年。”
“至少知道他还活着。”
他假装没看到威尔泛红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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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丑们的游行，这一周学校放假。”迪克闷闷不乐地说。
威尔面带微笑：“看上去你舍不得离开学校，是交到了女朋友吗？”
“我才十二岁！”迪克忍不住抬高音量。
“当初鲍尔斯家的长女十一岁就和西恩尼斯家的独子订婚了，那男孩比现在的你只大一岁。你也可以努力一把，找个异性朋友发展。”威尔开玩笑似的说。
迪克想了想，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
“去年新闻报导过，那个男孩据说是杀了西恩尼斯夫妇，但证据不足，继承了亿万家产，是个败家子来着，估计过个几年就要卖老宅睡大街吧。”威尔耸了耸肩，口吻轻松。
威尔扫了眼莫名沉默的迪克，安慰道：“别担心，游行很快就会结束了。”
“可新闻上不是这么说的，民众对有钱人的愤怒也不会平息的那么快……”迪克有些慌乱地接着说，“我没有说韦恩的意思。”
提到哥谭最有名的有钱人，不论谁都只会想到一个姓氏——韦恩。
威尔调低电视声音，面朝迪克坐直。迪克也下意识坐正，他对威尔摆出的这个姿态很熟悉，往往在威尔准备告诉他有关这座他们生活的城市的知识时就会见到。
“知道现在有那些人参加游行吗？”威尔问。
“戴着小丑面具的，穷人，混□□的。”迪克答道。
威尔点头，又问：“那你猜猜是什么推动他们顶着警察的火力上街？”
“嗯，因为走投无路？”迪克绞尽脑汁猜道，“生活的压力？贫穷？饥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发泄他们的不满？”
“可能都有，”威尔带着赞赏肯定道，“再想想。”
迪克看了他一眼，小心地吐出猜测：“资本？”
威尔依旧鼓励地看着他。
“政府？”
威尔想了想：“可能吧。再想想。”
迪克逐渐低落，像站在枝头被雨淋湿羽毛的鸟，沮丧地承认：“我想不到别的了。”
“教会，教会会出手。”威尔弯着眼睛说。
迪克小脸皱起：“教会怎么会逼他们游行呢？”
“不是逼迫，而是让他们自愿。如果你是每天食不果腹的流浪汉，教会愿意提供一日三餐，代价只是和戴着小丑面具的人们一起游行，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很饿，我会去游行。”迪克把自己代入后答道，“可教会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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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仰头不见月，繁星在城市上空闪烁，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堵住大街，警车堵住其他车道，将游行限制在这条通往韦恩大厦的主道。
伦纳德抱胸靠着警车前车盖，深邃的绿眼注视着眼前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