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斯先生，您的博士论文和研究非常具有创新性和可行性，您也许知道韦恩集团正在转型，我们急需您这样在低温技术领域十分突出的人才，因此我代表韦恩集团诚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的冷链创新实验室项目组。这是我的名片。”布朗诚恳地说着，从名片夹中取出名片，递给眼前二十多岁的青年。

维克多收下了名片，但仍然犹豫：“我……我很荣幸能得到你们的赏识，请问可以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下吗？”

“当然可以，您可以慢慢考虑。”布朗推了推眼镜脚架，“我们公司承诺一旦您加入我们，我们会在合理范围内提供资金、人才、技术等支持，而且我们集团奖金丰厚，工作环境舒适，福利待遇好，您决定好后可以联系我或者集团前台。”

“请问……您刚才提到住房……”

“对，我们集团会为您这样的人才提供靠近韦恩大厦的租房，租金会从固定薪金中扣除，水电费则由您另行承担，而且集团二层的食堂早餐和夜宵免费供应，您在哥谭遇到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咨询我们的人事部，会有人员和您对接。”布朗笑容热情地说。

维克多点头。

“感谢您愿意百忙之中抽空来我司，”布朗起身，维克多也连忙跟着站起，握上布朗伸出的手，“后会。”

“再见。”

布朗目送高大的男人离开，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人事部部长办公室里。

人事部部长殷切地看着他：“弗里斯怎么说？”

布朗：“他说需要考虑，我跟他简单说了说我们能提供的福利，他应该已经动心了。”

“尽快把他招进来，制造部昨天又来催，集团最近的供应链计划需要进行这方面的研发，你再多接洽几个这方面的，最好能组个研发组。”

“是。”布朗说。

“你专门打个电话让我资助一个还没组建起来的实验室？”法尔科内喜怒不形于色，语气没有波动，让人摸不准这位哥谭地下产业的国王生气与否。

“我们的地下项目离不开高效的冷冻技术，集团的供应链组建也要求地下项目配备更好的冷冻冷藏技术，我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情谊，建议你投资这个实验室，可以低成本地享受到最新冷冻技术的红利。你的成本降下来，我们都可以获得更多利润。”

法尔科内打开抽屉，翻到位置靠上层的一份档案袋，解开密封线，抽出封面上写着“冷链创新实验室项目”的文件。

短短几十秒，这位虽显老态但仍神采奕奕的国王浏览完了这份不厚的文件，做出了决定：“威廉，带着这份文件去找科波特，让他为地下项目资助这个实验室，以新罗马公司的名义。”

立在沙发旁的保镖上前，双手接过，快步离开。门锁再度合上，房内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把科波特招进公司了？”

“希望你的实验室能带来惊喜。”法尔科内沉声说。

“看来运输问题一直困扰着你们。没有冒犯的意思——你放心让企鹅人负责？”

“他不敢有别的动作。”

“有别的事吗？”

“……有我哥的消息吗？”

不自觉中法尔科内眉头舒展，握着手机后靠椅背：“据说去过乌鸦酒吧，有人昨天在罗宾逊公园见过疑似身影，他很会躲。”

“……昨天？”

停顿没有多久，但法尔科内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没有多问，余光看向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来客，语气平淡：“附赠提醒，要他小心一点，做得太过对我们都没好处，我也不想引火烧身。”

“最近的蝙蝠怪人传闻跟他有关系吗？”

“不清楚，”法尔科内说，搭在扶手上的右手下意识收拢，掌心传来的不是手杖柄端的贴合感，他坐直，西装下的身体放松下来，“期待我们下一次合作，小韦恩。”

通讯挂断，法尔科内收好手机，抬头。

“吉姆，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法尔科内说。

处在中年末尾的法尔科内看上去像一个一生守法守纪的老实人，内敛，温和，可与他对视时戈登能察觉到那双眼睛如二十年前的法尔科内一样涌动着粘稠的野心，他的每一次开口都让戈登感受到以权利和智谋为基的自信。

野心家要么毁掉自己，要么毁掉他人。虽然戈登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眼前这个中年人从崛起到建立起哥谭地下帝国的见证者，十多年来法尔科内的势力始终强大，扎进哥谭的根系愈深愈牢，甚至与韦恩达成平等关系。罗马人很残忍，然而法尔科内对自己人不是暴君，对潜在合作对象不是上位者，这个重振了法尔科内家族荣光的男人并没有被野心蒙蔽。

所以戈登早就清楚，法尔科内不是野心家，一定程度上与之合作多年，他和他早变就某件事达成共识，因而戈登能心平气和地跟罗马人合作，法尔科内放弃了大部分安插在警局的人手。

“没关系，”戈登不想跟法尔科内客气，直接切入正题，“北区究竟怎么了？我听说你们正在撤离北区，是教会？”

法尔科内面露赞叹，说：“是。”

“不解释下？”

“如果都谜底都揭晓，拿还要警察和侦探做什么呢？”

戈登定定地与法尔科内对视，面露思索。中年人满意地看到棕发男人再度集中注意于自己时眼底的了然，以及跳转到下个话题的时宜。

“我听说布鲁斯·韦恩摔断了腿，不得不卧床一个月，但刚才你和威尔·韦恩的通话让我觉得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戈登以陈述的语气说。

“年轻的富豪都有自己的小爱好，吉姆。”

“我直接问了，新闻里报道的那个蝙蝠怪人是不是韦恩？”戈登听上去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强硬。

“不清楚，”法尔科内依旧温和，“我没见过什么蝙蝠怪人。”

“我听说蝙蝠怪甚至找上了企鹅人，而你连见都没见过他。”戈登质疑道。

“我确实没见过，说不定他只是没来得及。”

戈登沉默了会儿，语气放软：“我只要一个答案，如果是，我愿意跟他谈谈，让他别来找你。”

“抱歉，吉姆。”法尔科内说。

“我知道了。”戈登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管戈登知道了什么，只要法尔科内咬死不知道，警局接下来针对“蝙蝠怪人”的行动都与今天的对话无关，与法尔科内无关。

戈登再度叹了口气：“韦恩。”

法尔科内配合地跟着感慨：“韦恩。”

“我们的义务警员——电视里称他为蝙蝠侠，过去三个多月内发起了百余起袭击，同时也显露出一定的行为模式。他经常在午夜到凌晨四点间行动，活动范围从最初的东区扩散到北区和新区。从皮条客到毒贩，到走私犯和贪污官员，甚至于黑警，这个罪犯正在逐步摸向犯罪系统的顶层，走访目击者时经常提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或是从天而降，显而易见他是一位攀岩走壁、城市跑酷的高手，这里我怀疑有可能他借助了一些废弃的地下水通道，以达到在一些路段躲避监控，或者鬼知道是什么的目的——他很熟悉哥谭，至少在东区和新区，比一般的哥谭本地人都要了解她。”詹姆斯·戈登说道，他正侧身站在白板前，目光扫过白板上对义务警员的侧写要点，看向靠坐在桌旁的邓恩·史密斯身上。

“根据线报，他能在小帮派的围攻下来去自如——足够强壮和敏捷。他白天应该较为轻松，工作压力较轻，有充足的精力留给夜间‘事业’。目前没有任何监控清晰地拍下我们的义警，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具有一定黑客技术，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除了明显经过训练的身手，他还使用各种道具装备，包括但不限于蝙蝠形状的飞镖，边缘处涂有麻药——烟雾弹……”邓恩顿了下，看向台下坐着的警察们。

“他会飞，我看到过。”声音从警察堆里传来。

周围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默克尔，戈登也看了过去。

“真的，一次回家路上我看到了他从我头顶上飞过去，正好挡住月亮，我才看见的。”

“因此我们也怀疑他拥有一个滑翔翼，”邓恩温和地说，回到他想说的点，“他足够富裕，并且远超中产阶级的平均收入水平。”

“所以，我们的蒙面义警大概率是一个来自富人区的闲得没事干的有钱人？”布伦登用玩笑似的口吻说。

“一般的有钱人可撂不倒一群小混混。”安德森反驳。

“懂了，有钱的壮汉是吧。”爱伦挑眉，一脸“你心动了”的意味深长，惹得安德森骂骂咧咧地撞了下他的肩。

“有没有可能是罗马人的手下？”坐前排的卡梅伦问。

“法尔科内不会去动黑警。”戈登说。

“可连我们都不一定有这位……蝙蝠人，熟悉哥谭那么多区域的地形。”卡梅伦想了想，补充道，“把我们都加起来倒有可能比他更了解东区和新区。”

“北区呢？”一道女声插进他们的讨论。

卡梅伦看过去，是两天前刚调来哥谭的埃森警探，漂亮的脸蛋和前凸后翘的身材让她一来GCPD就成了警局里的焦点，毕竟这里超过八成都是男性。

“我不太清楚北区分局的情况。”卡梅伦说。

“美女，我们的万圣节爱好者在北区出现的频率最低，而且不怕你知道，那儿的分局里十个警察九个信教，还有一个是神父。”爱伦耸了耸肩。

埃森颦眉，看上去想要追问什么，但最终又放弃了。

戈登站起，拍掌，打断了台下警察们的讨论：“此案件将由史密斯警长带队调查……这两天你们应该已经比较熟悉埃森警探，莎拉·埃森，她调回哥谭来协助我们，将加入此次案件追查。最后，希望你们明确一点，即使看上去所行正义，他仍然触犯了法律，他本质上是一名罪犯，与‘清道夫’唯一的差别只有传闻他还没有杀过人，说不定他已经杀过了，只是无人察觉。”

“接下来的会议交给史密斯警长。”戈登说，从台上退下，端起放在桌面的马克杯，靠在角落墙壁上旁观。

分配好任务，他们尽量按着老带新、经验较丰富带没那么丰富的惯例分配搭档。

会议结束，邓恩带着一个第一次参与专案调查的小警察前往新区走访，埃森暂时被留在警局，准备跟着她的搭档一起整理案件。

“‘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埃森走到吉姆身边，朝他手里的马克杯扬起下巴。

戈登眼底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身上的疲惫随着她问出问题消去很多，如多日阴霾的哥谭洒下微弱又明亮的云隙光。

“芭芭拉送我的生日礼物。芭芭拉，我女儿的名字。”他看上去柔软了很多。

“杯子很好看，很可爱。”她赞扬了一句，问，“你不参与这个案子吗？”

“我在忙那两个精神病越狱的案子，你应该知道，谜语人和小丑，暂时抽不开身。”吉姆简单解释了下，打量了下莎拉的气色，“这几天怎么样？感觉适应这里了吗？”

“还是有点不习惯，至少现在我已经习惯性带伞出门了。”她苦中作乐道。

“嗯，这里确实阴雨天比较多，不过也是有晴天的，”吉姆故意停顿几秒，神色轻松，“我记得小丑绑架校车案发生那天就是个大晴天。”

莎拉露出噎住了的表情。

“哈哈。”吉姆笑了出来。

“很冷，并且不好笑。”莎拉抱怨两句，也跟着看上去有些开心的吉姆笑出声。

笑够了，两人渐渐停了下来，幸好这件会议室走得只剩下两人，不然尴尬就会蔓延，充盈他们脚下的三室一厅。

莎拉看着他，忽然说：“你跟史密斯警长提前交流过吧，感觉你已经对这个案件的嫌疑人有想法了。”

戈登沉默地看着她。

“明明把自己排除在专案组之外，却在我们讨论时仍选择留下来，你想知道我们的进度，想知道我们会到哪一步，对吗？”莎拉继续平静地分析，“你没有插手，还有最后的那些警告，我更愿意假定你是希望我们抓到这个罪犯……所以，为什么？”

“我没有在这个专案组只是因为目前逐渐活跃的谜语人更危险，我希望能自己亲手抓住他，目前也只有我能抓住他。”吉姆说，“是你想太多了。”

莎拉和他对视，说：“你看上去像是早就准备了这个解释，只等人来问。”

“我说的是真的。”吉姆看着她强调。

莎拉顿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