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给盒子系上装饰的蝴蝶结，套好保温袋，拉开厨房的门。
“克拉克，过来拿下。”
“来了！”克拉克在楼上喊道。
残留的苹果派香气溢出厨房，克拉克从二楼飘过来，拎起保温袋。
“替我和乔纳森向布鲁斯问好，这是给布鲁斯的。”玛莎说着，在围裙上擦掉手上的水。
“知道了，我又不会偷吃。”
玛莎怀疑地瞥向他。
“之前你护食到和邻居的小孩打架，老师还因此叫乔纳森去领人呢。”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乔纳森说，“快去吧，别让人韦恩等太久。”
克拉克：“那我出门啦。”
“去吧。”玛莎顺口道，“注意安全。”
乔纳森点点头，说：“注意别人的安全。”
玛莎顿时看向乔纳森，乔纳森被玛莎看得眨了眨眼。
“别看电视了，过来帮忙。”玛莎说。
她忙晚餐忙甜点，乔纳森倒好，往沙发上一躺就看起电视，多滋润啊。
“来了。”乔纳森应道。
克拉克总觉得乔纳森有种心虚的意味。
这回克拉克真的出门了。
云层之下，他穿过田野、乡镇和城市，熟门熟路地窜进隐没于密林山崖里的洞穴，在实心金属大门前刹停，悬在针眼摄像头前。
“身份已识别。尊敬的超人先生，欢迎您来到蝙蝠洞。”
随着温柔女声尾音落下，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在一旁打开。
克拉克刚要落地，便听见布鲁斯疲惫中带着坚定的声音：
“白银，蝙蝠洞不欢迎超人。”
刚触地的红靴顿时抬高，克拉克决定飘进这扇门。
绕过车库和拐角便到了蝙蝠电脑所在的地方，连接韦恩老宅书房的电梯矗立角落，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散发着没使用过几次的生气，崭新地重装了电梯井，一层是方形的训练场，铁质的楼梯同往第二层蝙蝠电脑的人机交互端。
“根据白银的逻辑模块分析，您的话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可能性是出于口是心非，另外的可能性是出于领地被另外一个同行生物入侵的恼羞。”
“我没从你的话里听出逻辑来，下次别分析了。”
“白银收到，正在记录指令‘不要说出逻辑模块分析’。”
“你的阅读理解是用什么模型训练的，换掉。”
“白银收到，正在更换人人交互逻辑训练模型。”
克拉克默默听着布鲁斯和女声的交流，翘起嘴角。
柔和的淡橘暖光照亮这片空间，蝙蝠扑扇翅膀的声音、水珠从石柱滴落在岩壁的声音与人类造物的嗡鸣交织成清浅的白噪音，在地下回响。黑发黑衣的男人坐在操作台前，端着咖啡杯侧着转椅从第二层往下看他。
“嘿布鲁斯，”克拉克飘到与布鲁斯视线平齐的高度，说，“你刚才这话对于一个久别重逢的搭档来说太伤人了。”
布鲁斯看向他手上提的东西，慢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是，蝙蝠欢迎提着甜品的超人。我猜是苹果派。”
“你怎么猜到是苹果派？”
“现在我知道是苹果派了。”
克拉克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威尔、阿福和迪克不在？”克拉克问着，把苹果派递给布鲁斯。
布鲁斯放下杯子，在大腿上拆开保温袋。
“威尔在打游戏，阿福在督促迪克写作业。”布鲁斯说。
保温袋加上生物力场，双重的保温保险之下苹果派如刚出炉般又烫又香软，玛莎在里面放了三包一次性手套，布鲁斯拆开一包套上便拿起一块吃起来。
克拉克看着他：“有没有人夸过你的吃相？”
布鲁斯咽下嘴里的，反问：“你要点评？”
“贵族少爷做派，褒义的，”克拉克说，“很优雅，还快。”
就这点功夫，布鲁斯已经吃到第二块了。
“我本来就是。”布鲁斯说。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爸妈。”克拉克说。
“不用谢。”布鲁斯看向他，“超人居然也有迂回的时候。”
克拉克表示不服：“我一直很委婉。”
布鲁斯点头：“是的，直球怪一直很委婉。”
布鲁斯吃完第三块才停下，抽纸擦嘴、收拾桌面，团成一团的纸团和手套丢进桌子之下的垃圾桶，剩下的苹果派放回保温袋。
等他收拾好，克拉克已经坐在老板椅旁边的围栏上，红靴跟踩着栏杆，深红的披风自然垂下，悬在空中。
布鲁斯靠坐着他对面的操作台，端起杯子。
“说吧，”布鲁斯说，“你失踪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了过去，重温了曾经被关在实验室当实验体的经历，然后被救了出来。”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说。
布鲁斯深深地看进克拉克的眼底。
“这段经历和你真实的过去一定存在不同的地方，是什么？又是谁救了你？”
克拉克眨了眨眼说：“不同的地方……太阳，实验室本来不可能看到太阳，但那时我看到了太阳，我好像是见证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太阳吞掉了原来的恒星。怎么你的眼神突然这么奇怪？”
布鲁斯沉吟几秒，转身，打开了电脑显示屏，从加密文件夹调出一段监控。
“上个月三十号愚者教堂附近发生了恐袭事件，作案人员自称原始太阳的信徒，受原始太阳代行者的指示以不合常理的方法点燃了一栋废弃房屋，造成十一人死亡、七人重伤。”
克拉克皱眉：“原始太阳？”
布鲁斯听出什么，反问：“你有什么补充？”
“我只知道永恒烈阳。”克拉克顿了一下，“也就是太阳。”
布鲁斯叹气：“你果然成为了非凡者。”
“目前来说没什么用。”超人诚恳道。
“你这话能气死一些人，”布鲁斯说，“然后呢，让你成为非凡者的存在提了什么要求？”
克拉克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你见证了权柄之争，还成为了非凡者，不可能没有代价，”布鲁斯敲了敲桌面，“作为搭档我有必要问清你要支付的代价。”
克拉克觉得布鲁斯说得有道理，道：“作为永恒烈阳的眷者建立永恒烈阳教会。”
布鲁斯再次凝视克拉克，看得克拉克一头雾水。
“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看看走了狗屎运的人长什么样。建教堂的事你可以通过向那些有钱人募款解决，我会帮你。”布鲁斯说。
克拉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布鲁斯知道他想问什么，解释说：“不好说你是倒霉还是幸运，要是感觉自己不对劲或者身边有人说你最近变了最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找真正的心理医生。”
可怜的小记者白天还要去公司打卡复工，于是克拉克提着礼物来，带着满头问号被赶出了蝙蝠的巢穴。
布鲁斯关掉监控，清空浏览痕迹，忽然心有所感，看向身旁。
穿着漆黑风衣的青年悄无声息地立在那，戴着深红手套的左手提着金属手提箱，一双绿眸深邃又盛着疲惫。
“米切尔先生，”布鲁斯看上去早有预料，“辛苦您跑一趟了。”
“总部已经收到了你的晋升申请，但综合情况考虑不建议你现在晋升。”伦纳德说，“不要着急，非凡者没有中考高考，不需要你三五速成。”
“我已经消化了灵巫魔药。”布鲁斯说。
伦纳德呵呵两声：“半失控前你就这么跟总部说的。”
消化魔药这一行为的目的是掌控超凡能力、削减失控倾向，他们怀疑韦恩并未完全将魔药消化，才使得韦恩受绑架案刺激后几近失控。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老管家的视力和布鲁斯本人外并无死伤，后者更是奇迹般地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你要感谢你的锚，”伦纳德说，“很多哥谭人崇拜着哥谭黑漆漆硬邦邦的守护者。”
“我知道。”布鲁斯说。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