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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极乐楼杀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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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仁县极乐楼。

阵阵杂乱的吆喝声中混着银钱交错声,牌桌上散乱的骰子、色子、天九敛着灯火,使得此方天地不分昼夜。

照进山下不舍燃灯的乡间农户,透过落角纸窗映亮坑坑洼洼返潮生霉的砖墙,将一点微弱萤火和呓语淹没在灯火辉煌的喧闹中。

赌档塘边鹤明出牌牓,笑谈高呼:“极乐金不换,万贯弹指间——”

这里是穷途末路人的极乐之地,时间只是个概念,定生死的唯有眼前倒扣的赌具。阵酒香混着烟气,令人迷离而兴奋,几息间加重赌徒粗重的呼吸。

不乏有追求刺激的纨绔,带着只图一乐的松散劲儿,就像徐徐走进的这两个小少爷,一看就是人傻钱多好宰的肥羊,进来就吸引了某些阴暗角落观察全局的牌手瞄子和寻找猎物的反眼。

明眼人都能瞧出些门道,这二位爷怕是瞬间被盯上了——一步入局。

打量完四周的陈生看向同伴,面露犹豫。

一旁的人捕捉到这一幕,凑过去分开二人,对另一人砸吧嘴道:“兄弟,你究竟行不行啊,我可押了你赢,不行别逞强,赶紧换人诶。”

只见打头阵坐于桌前那位穿金戴银的二流子嗤笑一声:“笑话,小爷可是三岁就能摇出一柱擎天的先天赌王圣体。”

陈生沉默一瞬,道:“所以你骰子玩得花跟我们手里的牌九有何关系?”

山述川:“区区牌九……”

陈生打断施法:“咱们已经连输三局了。”

山述川豪气摔牌,向后一靠:“怕什么,又不是输不起!”

不过没多时输掉的筹码突然赢了回来,鸿运当头山述川忽地摊手高呼“无趣”,就要离座,此举倒把旁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待他们反应过又迅速你一言我一句围了上去。

被挡住去路的二人淡定对视一眼。

——摸清了?

——摸清了,撤。

这一来一回按周白鉴的话说就是:眼神一对蓝牙连接成功。

暂无暇顾及众人,陈生一直有意无意关注着二楼雅间的动静,却又不得不被庄家一句话拉回心神。

“既有如此赌技,何不趁手气正旺再来一局?”

山述川扬眉,再和陈生对视一眼。

——他夸我!

陈生:“……”

不像演的。

陈生拒绝继续眼神交流,暗暗叹了口气,“十赌九输,百赌必输,一着不慎家财散尽也是寻常事。”

山述川:“哥哥所言甚是,但须知人生得意须尽欢,因怕输而畏手畏脚,反倒失了些乐趣。”

陈生颔首。

赌坊之人笑道:“还是这位小兄弟看得通透,那么……”

话的后半段模糊在了耳边,陈生只觉心神恍惚了一瞬,茫然地微微仰头,鎏金蔓草花鸟纹八棱银锁冷光乍闪,乱了眼前层叠灯火,不教人看清,就推人回现实。

耳边依旧是劝者不吝浑身解数的诱导。

陈生的心思却已然不在此处,眼神不安地一一掠过众生面孔,却寻不见方才的异样之感。

一旁赌徒老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骰盅,望鬼助胜,估摸赢面。

面带喜色者,摸着口袋中的银两准备再次下注,时运不济者痛哭流涕,残喘着捂住肢体断面不住求饶,却在被赶出大门的下一刻,掩不住眸中贪婪不歇的精光,将算盘打到家中幼童身上。

俨然一派寻常景象。

然而就在山述川询问般攥住他手腕时,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西南角牌底一开,圆肚赌徒来不及大笑,只觉鼻腔一热,一摸,眼下喷出更多的温热液体,黑色的血糊上满腮肥肉,连人带甩飞的筹码重重砸在牌桌上,发出一声巨响,赌徒面色痛苦地挣扎了几下,毒血污浊的牌九胡拉掉了一地,几息便没了动静。

呕出的毒物中还有仔细可辨的断指,惨不忍睹。

满场寂静过后,忽有一声尖锐高呼炸开人群,

“是,是青……青鬼杀人!跑、跑啊!!”

然而终究没人能在青船帮的势力范围内造次,层层打手迅速将出口牢牢包围,楼内伙计分流人群将事故发生地隔离视野。

整个赌场全然没了方才的喧闹,从人声鼎沸到人心惶惶只消片刻。

人人自危,赌徒长久亏空拉扯的脆弱神经快要绷断,疑神疑鬼地互相打量。

“怎么这么久都未曾见帮主现身,”山述川凑到同伴耳边,低声沉吟,“莫非……”

陈生摇头:“你知道来之前帮主交代过什么吗?”

山述川若有所思:“藏拙,先输后赢摸清套路,吸引赌坊幕后之人现身,所以这一出难道也是计划的一环。”

“非也,是五个字,”陈生一字一顿复述道,“远离黄赌毒。”

“……啊?”山述川不解。

陈生:“开个玩笑,看你意犹未尽,怕你陷进过深。”

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山述川看着一本正经的陈生,嘴角抽了抽:“有时候我真不懂你,兄台,但你的忠告我心领了,放心,我有分寸,当初被青船帮抓进来,例行被逼着赌了几天几夜,欠下赌债以此要挟,若是染上赌瘾更是遂了他们的意,但好歹我也熬过来了,方才我也并非是什么意犹未尽,不过是‘触景生情’,有点缓不过来劲,嗯,言归正传,帮主怎么了?”

陈生继续道:“帮主放咱们来不过是探探风声作为谈判的筹码,既是先礼后兵,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挑衅生事,节外生枝,除非帮主另有打算,不过还是勿要过度揣度,至此,我们该做的已基本完成,注意安全即可。”

更令他在意的,是方才一闪而过的南疆银锁,在这时候出现,总让他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山述川:“我听阿婆讲过,传闻中青鬼以毒害人无声无息,不见伤口,不听哀嚎,死者胃中会有断肢,好在他手脚皆在,对不上。”

突然一道声音从山述川二人身后幽幽响起,“也不一定就是本人身上的断肢。”

山述川先是一惊,紧接着反应过来,小幅度回头欣喜道:“帮主!”

周白鉴拍拍他的肩,继续分析:“方才我和清珩检查过尸体,其耳后有一针尖大小血点,鼻腔爬满蛆虫,大概死了有些时候。”

山述川愣住,难以置信道:“方才?”

周白鉴颔首,众目睽睽之下,这具尸体不仅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还被另外二人探查一番,竟无一人所觉。

陈生皱眉:“能控制死人的……”

山述川二人齐齐看向温清珩,温清珩刚欲张口,就听周白鉴果断道:“不是他,另有其人。”

温清珩低垂眉眼,轻扯嘴角。

周白鉴:“这家赌坊有问题,应该已经不归青船帮管了。”

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有无势力牵扯,暂且不明晰。

场中人也陆续从越来越明显的尸变中发现了端倪,正对死者一人忽地腿一软,失声道:“这人……这人……那刚刚和我面对面赌大小的是、是个什么东西?!”

艰难吞下“鬼”字,有人接道,

“不可能!青鬼不是三年前就命殒断崖了?要是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血洗太乙玄门!”

“对!对,一定是你们,一群玩不起的小人,装神弄鬼害人性命!”

在场嫌疑最大的无疑是死者接触过的人,两方势力纷纷聚拢,只留最后一丝忌惮。

突然,灯灭了。

昏暗中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只听得赌徒带来的兄弟大怒,一掌过去,对面也变了脸,叫上弟兄抄起家伙,打了起来。

匆匆赶来的赌坊老板被暴起的人群踩得跳脚,哎呦直叫,大喊拦住出口,休要叫人卷走了钱跑单。

又听人喊道:“太乙玄门正在来的路上,还不住手!再有聚众闹事者,死!”

陈生踹开被打飞过来的人:“小心。”

周白鉴颇感稀奇:“这出了人命不找官府,竟寄希望于江湖门派主持公道?”

注意到周遭视线,山述川将周白鉴拉远,解释道:“毕竟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官家的手伸不到这里,况且这江湖上的事,有他自己的规矩,只有古堂主和她背后的太乙玄门,镇得住,管得了。”

陈生补充:“准确说,是以太乙玄门为首的五大门派。”

周白鉴问:“哪五个?”

山述川:“太乙玄门,万年老二的济世堂,武当少林,还有一个原本是丐帮,但自丐帮没落被除名,至今空缺,近些年毒教崛起隐有入镇山盟的动作,但同为四毒,很难像曾经的丐帮那样被破例接纳。”

周白鉴顿了一下:“四毒?”

陈生:“北丐南蛊,西毒东漕。”

说到这,山述川不忿道:“丐帮位列四毒之首,说到底,真正的‘功臣’是四大门派,当年那件事明明一切存疑,镇山盟却不分青红皂白,借题发挥,唯恐前帮丐帮帮主有辩解的机会,最后更是对外称其自甘堕落,咎由自取。”

这倒是有些意外,周白鉴扬眉:“你知道的还挺多。”

山述川:“真相总归是藏不住的,耳濡目染几年,便也知道了个大概。”

当事人不甚在意地点头,他对古堂主这一名讳有点印象,虎头山擂台上取闻人禹性命时,张德伍出手阻拦,日后和他喝酒诉说缘由时提起过这号人物。

不急,新仇旧债,欠丐帮的总是要还的。

周白鉴忽地冲身后问:“你对上古堂主,胜算几何?”

身后突兀出现的不速之客冷声道:“五成。”

此话一出,陈生惊愕回头,待看清那抹金色,形神俱震,再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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