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特尼科的人注意到时，已经有很多人吸入这股浓浓的刺鼻空气然后接二连三的晕倒。

“我还以为是山间的雾霭，特意凑近去看，结果一靠近发现居然是黄绿色的，我马上就跑回来。”

“我当时也在看着天空，我还说今天的云怎么移动的这么快，没想到根本是死神降临。”

“我是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味道，跑出房子一看，全是雾蒙蒙的，然后就听到三声钟响我马上就超特巴文这里跑来。”

“我也是，不过我今天没有带通行证，特巴文居然没有反应，我还以为死定了。”

“夫人和管家都出去好几天了，希望他们不要在今天赶回来。”

庄园的空地上坐满了人群，赫丽将症状不同的人分开，特巴文依旧在坚守着脆弱是在此刻是众人唯一的寄托，惊魂过后的人们开始聚众说起今天发生的起因。

从中可以推断出一些重要的信息，这些烟雾是突然出现，然后从空中和地面上不断的沉降聚集在一起，其次就是三声钟响之后那些没有携带通行证的人居然也可以穿过屏障。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死里逃生的人围在一起有种脱力的感觉，还好特尼科村就建在结界之外，值得庆幸的今天还是工作日有很大一部分工人忙碌完成之后还没来得及返回休息，不然今天能顺利赶到这个地方的人不会超过一半。

“小姐，医生在一个一个检查，那些晕倒的人都陷入无法阻止呼吸的地步。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喘不过气和咳嗽的症状。”

赫丽看见泊拉和汤姆走来，将自己统计好的状况汇报。

“是不是还有些人，没有赶回来……”

她看见泊拉身边再无他人，心里便隐约知道结局，一股悲伤逐渐浮现。

特巴文还在持续抵抗，庄园里蓝色的亮光也发挥着作用，赫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夫人的书房加固防护罩的效果，淡蓝色的光芒柔和的笼罩整片土地缓解着焦灼不安。

“我知道了，辛苦了。”

“大家先好好休息，目前我们是不会出问题的，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得第一时间就上报。”

泊拉站在宅邸前的楼梯上对着下方的众人安慰道。为今之计只有等待，那些人都是巫师，使用魔杖的时间比泊拉不知道超出多少，如果他们都无法应对，那么自己那点魔力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特巴文之内不能使用移形换影所以他们都是选择先使用魔咒到最近的距离再冲进来，即便是这么短暂的与那些烟雾接触，但还是有很多的后遗症出现。

如果是在雾气里停留短暂的几分钟，就会如同那些晕倒的人一样面呼吸困难，但希尔家的医生对这毫无救治头绪。不是任何咒语所导致，也不是被恶毒的魔药陷害。

豌豆从门厅内探出一个脑袋，有些生怯的打量坐在外面的人，小声的开口：“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家养小精灵要负责的事情很多，基本上没有什么空闲时间，豌豆刚刚才从地下的仓库忙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我们遇到大麻烦了，但是现在还不算最坏的结果。”

泊拉指了指上面，声音好像逐渐减小，不知道算不算错觉泊拉觉得至少比在山顶上要小一些。

汤姆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事态发展，表现的比泊拉还要冷静，已经做出判断，这件事的出现绝无仅有，报纸上的记载书籍里的叙写他没有任何印象。只有搞清楚雾气的本身，才能试图开始化解这些危机。

但他不可能让自己去犯险，走向泊拉，小声的说：“如果我们有办法搞清楚这些雾气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就能解决……”

而豌豆的耳朵灵敏，那算不上私语的声音准确的传入它的耳朵里。

“小姐，我有办法去采集。”

它将整个身子从门内探出来，仰头望着外面的黄绿色天空。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知道那些人只是……”

泊拉看了一眼汤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但是他脸上显得无比诚恳，好像真的想去解决难题。

“我是精灵，小姐。相信我吧。”

豌豆坚定的转身回到宅邸之内，返回的时候手上拿着几个玻璃瓶，它先是和泊拉道别，然后从庄园后门离开。小小的身体在地上被特巴文内的太阳拉扯着投下阴影，泊拉看着它有些悲壮的苍凉。

如果不去搞清楚雾气的情况，也许他们永远无法解决这件事，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极力阻拦豌豆的原因。家养小精灵的能力某些程度上远超巫师。

看着围聚在庄园里圣诞节时用于跳舞的空地上的众人，他们有些感到乐观认为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突发状况，而更多的则是带着悲观的心态。

突然，特巴文内的太阳熄灭了。

那个用于发光和升温的特殊魔力装置，眨眼之间突然就黯淡下来。而天空之中另一个太阳早就被这股来路不明的烟雾包围透露不出光亮。

一股阴暗，沉闷的气氛朝着众人袭来。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悲呼。

特巴文快到极限了，魔力甚至不够用来支撑光照，如果它破碎了光靠庄园的屏障又能保护他们多久，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等待大难临头比遭难本身更令人痛苦，尤其是无法逃避这种灾难而不得不坐等其降临，更是无法摆脱这种担惊受怕的恐惧。

泊拉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让恐惧占据她的全身。

她在害怕。

太阳好像是那高悬着的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但现在也破碎掉了。

“我们会死吗？”

和希尔之间的若有若无的脱离感觉消散，在这一刻开始泊拉好像真的如同担负起责任的继承人一般。

责任就其真正的意义来说，是一个完全自愿的行为；责任是对另一个生命表达出来或尚未表达出来的需要的响应。潜移默化，也许在某一刻她会承载，但没有想到这一刻居然这么快。

“所有人都会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句话明显的询问对象是汤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仍旧坚定的站在台阶，任由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厚重精致大门之外的平台上只站着他们两个，在人群的苦悲中，于世界的洪流无声里，汤姆轻轻说起感慨。

倦闷让他看到的永恒不是对时间的超越，而是对它的毁弃，它成了灵魂因为没有了迷信而腐烂才得来的无限：一种平乏的绝对，在其中，什么也无法阻止事物空兜圈子，寻找它们的坠落。

“无论如何，我们会死在一起。”

泊拉刚想做出回应，而此刻豌豆也快速地返回，距离它离开也只不过两三分钟，它们好像有办法突破限制做到穿梭。

回馈状况看上去表现良好，身上也没有带着那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手里拿满了采集回来烟雾气体样品。

汤姆看了一眼那些瓶子走到泊拉身旁表现的尤为镇静，

“但你今天不会死。”

如果陷入艰难的境地，一切都同你作对，你似乎再也撑不下一分钟，千万不可放弃，因为那正是时势扭转的关键时刻与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