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可不喜欢面前这个消瘦的青年,更别提对方那和她骗来的老公酷似的鹰钩鼻。虽然他们才见面了不到十分钟,但她已经决意要杀了他。
瞧瞧这个圣母心泛滥的男人,张口一来,就准备将全部的资产留给这个不明不白的玩意儿。她可不会做这种傻事,查理和莎茜也不允许她做这种傻事。还好她一直有,悄悄为这种特殊情况做准备。
琥珀色的酒液流淌在酒杯里,下一刻被倒进了菜肴里。虽然周围有宾客,但是没有人能猜到的,这盘菜里的秘密,她举止优雅地托出了这个餐盘 。那个买药的保证过了,没人可以看出来——
然后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用眼睛看向那盘菜,“哦,上帝啊,如果你不喜欢这……这盘菜,我去倒,倒掉就好。”
然而这个光头的黑衣男人根本没有看着她,他冷漠地看向那个消瘦的青年。格蕾丝的脑袋在颤抖地思考着,她慌乱地用眼神示意着两个儿女,让他们把这盘菜端走。
然后萨斯头也不转地开了一枪,在格蕾丝背后的花瓶应声而碎。那把枪继续指向了,被吓得倒地的女人头颅。“这个花瓶算在我账上。”他歪了歪头,看向企鹅人。“也许你不会介意?”
企鹅人顺势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那双蓝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您意下如何?”他的父亲被这样的变故给吓到了,不住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直到从怀里掏出了药吞下,这才缓了过来。
企鹅人的父亲,科博特先生也许算是家族中难得的天真者。但是不代表,他不明白那些腌臜的勾当。而格蕾丝的表情又是如此得拙劣,让他失望得心碎。
他从不是那种残忍的人,祖上的黑暗只留给他一颗破碎的心脏。他不想看见自己爱过的女人丧命当场,即使她欺骗了他,但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对于他来说也是绝不容忍的。
逃避了一辈子的男人,拿起了电话,拨给了GCPD。
企鹅人还在继续吃着烤肉,黑衣的光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然而在听到了这是和法尔科内阁下有关的事,自觉已经被坑了的萨斯仍然不得不一边暗骂,一边把所有人都绑起来。虽然在他看来,这些家伙还是一枪崩了好。
布鲁斯坐在那里,直到这一刻都没有想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老科博特先生,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个暗自苦恼的孩子,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先坐在了布鲁斯旁边。阿尔弗雷德并没有阻止这个西装革履的老先生靠近布鲁斯,只是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对方。
两个人相顾无言坐了好一阵子,良久,老科博特先生才沉稳地开口道。
“孩子,你似乎有什么烦恼?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说说?”布鲁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于是他挣扎着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对方。
“先生,您最终还是把这个人交给了警察。在你有另一个选择时……我是说……如果我当时可以选择……”
老科博特先生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第一时间,沉默地拥抱了这个迷茫的少年。
“我知道,但是那样的话,我们又和对方有什么区别呢?”
冥冥之中,布鲁斯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于是他看向了,那个邀请他来到这座庄园的男人。
橘黄的灯光下,那双紧盯着餐盘的蓝眼睛似乎也柔和起来了。和面前正温柔抱着他的父辈,有着极其相似的眉眼。
果然,奥斯瓦尔德先生是一个同样温柔的人吧。
布鲁斯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