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的第三天,企鹅人毫不意外自己被套了麻袋。他甚至知道,这场绑架来自谁的。
罗马人,马罗尼。
或者确切地来说,是和马罗尼合作的盖勒文示意的。
这不难猜测,当三足鼎立的□□里,有两家都和他看上去走的很近,聪明人都会知道,应该选择谁。
不过话又说回来,打动人心的从来都是筹码不是吗?他甚至可以确切地说,自己没有被当场干掉,而是被“请”过去谈话,背后都有那位老爷子和罗马人本人的意思。
企鹅人只是安安分分地并拢双腿,端坐着,但即使如此也引起了两侧绑架他的人的侧目。
他们谁都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了,无论是什么大人物,都会开始惶恐地哭泣,甚至谩骂,当然,也不乏开条件的人。
但,只有这位,端坐在这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甚至他们都想起了之前那个卧底曾经活着时,神神秘秘向他们说过的话——
实际上,这位先生是神圣罗马帝国潜藏得最深的卧底。
而那个卧底,同样死于这位先生,甚至……马罗尼先生派遣他们调查时,那个人连个完整尸体都没能留下。
一想到这里,他们甚至觉得这个略显瘦小的男人,变成了什么可怕的,择人而噬的怪物。
而对方就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思想,对着他们微微笑了笑。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目的地已经到了。
解下那个头罩,他们忙不停地轰着油门逃开了。
远离乡下的空气逐渐唤醒了企鹅人久远的回忆,他后来也学会了用罗马人教会他的手段对付手下。
乡下,一场朋友间的秘密袒露对话,以及,装着空弹的枪械。
这些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他看到那故意在他面前晃过的枪,和那警惕又暗含讽刺的眼睛,都产生了一种身在记忆的错觉。
他和马罗尼,在这条时间线上,还算是第一次见面。
不太舒服的,处于领导地位的态度,强行要他坐下,然后用手去薅他的头发表示友好。如果是以往,企鹅人毫不怀疑,他会迅速堆攒起怒火,不过现在——
只有他的眼睛逐渐开始泛起,荧光色泽的绿色。
“恕我冒昧,马罗尼先生。”企鹅人搅了搅面前没有味道的燕麦粥,“这似乎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在我的那些小伙子眼中,你早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马罗尼喝了一口手旁的清水,然后又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向企鹅人。“于是我想,这位有眼光的小伙子,我怎么也得让这样的传言变成真的不是吗。”
他摊开双手,就好像想要显示自己的无害一样。“我觉得朋友之间需要相互帮助,包括那位好样的小伙子,西奥多。”他用粗大的手指敲了敲电话,示意自己随时有能力将这些谣言传到另外两位□□的掌控者耳中。
真是让人完全无法拒绝……好吧,并没有。至少这些对失去情感的企鹅人来说,毫无威慑力。甚至,他因此开始低低地笑了起来。
“盖勒文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他说的市长那么简单。”
马罗尼皱了皱眉,这位顽固的意大利男人,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撤销自己的看法。
“他想吞并的是整个哥谭,您认为什么,会让整个哥谭的阴暗面都动荡起来?”
马罗尼看着那双狼一样的幽绿色眼睛,然后感受到自己手里电话的振动。
里面正传来他手下小弟,十分急切而慌张的话语,但马罗尼此刻却为面前阴柔男人的简单几个口型,而感到久违的心悸。
那个口型,赫然和小弟所报备的内容重合——
“阿卡姆病人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