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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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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寿宫外值守的公公忍不住又确认了一次,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十二阿哥想去为太后娘娘贺寿,烦请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这……”为首的公公迟疑着,但因拗不过他们,只好派了个小太监进去通传。

“十二阿哥快请,太后娘娘请您进去呢。”又转头向若朗道:“温先生,您是外男,不能入内,已经为您备了茶,请在这边稍候吧。”

安安甫一迈进宁寿宫的门槛,便惊闻满座哗然。彼时太后接受众子孙行礼已毕,精心排演了数月的戏班子即将开场。

“他怎么来了?真不嫌自己晦气呀?”他没理会这些窃窃私语,只在众人的瞩目下向太后见礼,取下背囊中的画轴,由近侍呈至太后面前。他无从准备名贵的贺礼,只能献上亲手绘制的万寿菊。太后觑起眼睛端详了半晌,点头笑道:“去挂在哀家寝宫里吧。”

“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来看哀家,亏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过来,让哀家看看。” 他笑着起身。她是皇帝的嫡母,印象中她是一个性格随和的老奶奶,也十分关照他和苏姑姑。

“皇额娘,十二阿哥之前生了重病,一直在宫内静养,如今礼也行了,画也献了,就让他回去吧,免得传播病气,于您凤体有损。”

“哦?病了?叫哀家的太医过去瞧瞧。来……”

“皇额娘,您凤体要紧……”他边说边向安安使着眼色,希望他能识趣点快点离开。

“十二阿哥久不出门见人,都忘了规矩了吧。”宜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太后顿时面露不悦,“哀家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皇帝你也过于谨小慎微了。小十二,到哀家身边来。”

安安走到她跟前,她拉过他的手,“像个大姑娘了,定下亲事没有?”

“回皇额娘,还没有。一来他现下正在病着,不宜操办婚事。二来嘛,咳、咳……” 他试图遮掩过去,“前日里哀家相看了几个秀女,哀家都替你留心着呢,这姑娘嘛家世还是其次,重点是得模样出众性情和顺,才好配我们小十二……”

“搞不好人家会嫌弃他这个哑巴……”

“宜妃你叨咕什么呢?”

“太后娘娘说得是,十二阿哥年纪也大了,屋里是该添两个人了……”她不得已虚情假意地帮腔,见无人理会,只得讪讪闭嘴。

太后见他头上插着太皇太后戴过的步摇,鎏金点翠的凤凰展翅欲飞。他将步摇摘下放到她手中,脸上始终镌刻着那天使般无瑕的笑容,让人心疼得无可挑剔。可他分明看见他摘下步摇的瞬间那凤凰的羽翼微微翕动,似欲挣脱禁锢翱翔天际,难道是她眼花的错觉吗?

“你的额娘呢?”

“回皇额娘,万贵人她前几日着了风寒,若贸然前来恐于皇额娘不敬……”

“一个两个都躲着不想见我,是嫌弃哀家这个老太婆了吗?”

“皇额娘息怒,儿臣这就派太医去为万贵人诊病。”

“可怜的孩子,你汗阿玛他就一个人一双眼睛,又粗心大意,顾及不到你们这么多孩子,你缺什么、被人欺负了就派人来告诉哀家……”

“皇额娘,十二阿哥该回去了,等他彻底病愈了再让他来给您请安吧。去拿件斗篷来给十二阿哥披上!”

“等等,李公公,去装些点心来给十二阿哥带走,好生把十二阿哥送回去。”

“是。”

“李公公,请留步吧,不必远送了。”

“温先生您客气了,护送十二阿哥是太后的旨意。”

深秋的夕阳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诗人,力不从心地吟咏着落幕前最后的篇章。一只南飞的孤鸿用凄婉的哀鸣从辽阔苍茫的空中划过。

“蕙珠姑娘,这是内务府新挑上来的秀女,我们主儿吩咐了,今后就让她们给你打下手,供你差遣。” 秋雨送凉,这一日蕙珠正坐在暖阁里熏衣服,安安喜爱宝香盈袖衣带飘香。静暖的幽香盈面,却不知哪股风吹来了延禧宫的冯公公。

“这是怎么回事呀?”

“姑娘,我们主儿说了,这院里上上下下都是姑娘一人打点,还要负责浆洗缝补做饭,着实辛苦,就想着给这里添点人手。”

惠妃?她心下狐疑,他们和惠妃向来并无多少交情,且大阿哥向来和太子不睦,该不会来者不善吧。

“多谢娘娘美意,只是我们这里只有十二阿哥一个主子,又有小公公可以差遣,差事并不繁重,我自己一人完全可以支应,依我看就不必委屈这二位姑娘了。”

“姑娘这就见外了,这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十二阿哥年纪也大了,身边没两个人怎么像话呢?”

蕙珠叹了口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也不好拒绝。

“好吧,那你们就跟我来吧。”

“从今往后,你们就跟着蕙珠姑娘学规矩,听她调遣,记住了吗?”

“是。”

蕙珠为他们安排下住处,便悄悄和安安若朗商议。

“此事确实蹊跷,你仔细观察一下她们,这些日子就让她们在外面做些粗活吧,不许她们进来。”

安安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稀薄的日照日渐南移,难得的暖阳成了奢侈,安安的精力就如同这日光般越发衰弱。可他依旧强撑着身子和若朗一并译书作画,还时常在夜里悄悄爬起,借着幽暗的月光偷偷绣了一只荷包。虽然针脚十分蹩脚,但已然是他拆了绣绣了拆反复多次的结果,他已经尽力了。他小心翼翼交给若朗,仔细观察他脸上的反应,生怕他有一丝不喜。

“这是你绣的吗?是送给我的吗?”

(你喜欢吗?)

“当然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既惊讶又欣喜,丝毫没有介意那稚嫩笨拙的针线。

安安脸上绽开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是你为什么要绣两只鸭子?”

安安闻言愤怒地抄起一把剪刀,作势就要夺回荷包,他气得血脉偾张,恨不得要将其剪得稀碎。

“十二阿哥,别这样……”若朗拼命拦下他,将荷包收进口袋,“别生气嘛,我错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藏的,不骗你!”

他仍旧一副气鼓鼓的神色,因方才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微喘着。若朗见他双眼微红,面色憔悴,十分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

“脾气这么大,以后看谁敢要你!”边说还边捏着他的脸蛋。

安安闻言气喘得越发急促,脸颊涨得通红,又要去抢桌上的剪刀。

“好了好了,”若朗知道自己又闯了祸,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又温言软语地赔罪,“都是我不好,你这些天又要帮我译书,又要为太后作画,还忙里偷闲绣了两只鸭子,是不是过于劳累了?”安安虽然气还没消,却还是顺从地贴了过去。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十分无礼吗?)

“那是因为我说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深情凝望着他的眼睛,“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会这样说。”

“什么人?”二人听见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有个影子从窗边飘过。

“我去看看。”

若朗开门查看了一番,虽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可他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难道是错觉吗?

没过多久蕙珠便病倒了。日常的差事只能由新来的二人接手。

“请许太医来为你瞧瞧吧。”

“不妨事,不过是着了些风寒,加上前些日子有些劳累罢了,休息几日自然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胜任……”她颇有些担心那二人能否安分老实,毕竟小婵貌美,云雀有一副好嗓子,被发配到这偏僻的地界着实是委屈她们了。她一直猜想她们该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你别担心这些,先安心养病。还是让太医来瞧瞧为好。”

“许太医,怎么了?”若朗见他眉头深锁,表情迟疑,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温先生,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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