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离开后,眉头紧皱的海斗马上收不住脾气地愤然一连发出了几句反问,明明白白地把恼怒写在脸上。
「那家伙是甚么回事?挑衅吗?看不起我们吗?难道桐先的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
静弥还在思考愁刚才的话有甚么目的,就被明显在计较愁那话的海斗打断了,那冲天的怒意让他不得不出言安抚。
「抱歉!愁不是这样的人,我想他没有特别意思的,大家忘了刚刚他说的话吧!」
“若真的是有甚么用意的话,大抵是……想激起凑的斗志?”
「大家,要加油哦!不然部长就要被撬走了!」
这两天都很是少言的雅贵此时反倒多嘴起来,不嫌事大的抛出了一句话,惹得本就不安的辽平马上泪汪汪地扑上来挂在静弥身上。
「不要!难道静弥真的要转到桐先吗?」
行,又一个把愁的话当了一回事的人。静弥扶额,难道愁就是为了报复他悄悄转校,故意想让他不安生才说那样的话吗?嗯……也不是不可能呢!还有……
「泷川教练,请不要再火上加油了!」
对着在一旁热闹的雅贵,静弥不由得以眼神表示了他对这个不称职教练的不满,然后就忙着安抚忧心忡忡的辽平和火冒三丈的海斗。
雅贵发现今天的静弥比平常更容易表露情绪,可见虽然面上不显,但静弥的内心也不是完全平静。难得的机会让雅贵不由得想要窥探静弥更多不同的姿态,并为此毫不吝啬地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手忙脚乱的静弥没能发现雅贵的坏心眼。见辽平和海斗在自己的一番唇舌下终于慢慢平伏了情绪,静弥这才转过头去,关心今天异常沉默的凑。
「凑,你还好吗?」
「啊!静弥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还未完全克服早气,所以这次比赛我只想全力以赴而已!但是放心吧,我会努力让我们的排名比桐先高的!」
凑一面认真地说着。
听到前一句话时,静弥还在庆幸凑今天的状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好,后一句却马上让他噎住了。
「不要连凑你也被愁带偏了!转校可不是甚么儿戏的事,因为一场比赛的胜负而转校甚么的,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可我就是啊!静弥不也是因此而转到风舞的吗?”
凑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口。更重要的是,他隐约察觉到愁的那句话也许并不是玩笑。
不久后就轮到风舞到控室做准备,一同的还有与他们并排行射、同时作赛的桐先。
再次看到双子的海斗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并收到了两张嘲讽的脸作为回应,惹得他又火上心头。碍于规矩,跟在海斗身后的辽平只能低声劝慰几句就跟从辅助员的指示,按立顺坐在摆放好的椅子上等待着上场。
团体赛的竞技方式是五人坐射,静弥他们的立顺主要是由雅贵决定的。大前到落分别是海斗、辽平、静弥、七绪和凑。
对于这个安排,不仅海斗他们有疑问,就是旁边的桐先见了亦有不解,其主因是落的人选。一般而言,大前和落都会由的中率最高且发挥最为稳定的成员担当。
虽然风舞其他成员的表现如何桐先不得而知,但他们却是清楚桐先中学出身的静弥的的中率及凑得了早气一事。
风舞的日常练习中,静弥及海斗的的中率是断层式的领先,两人中又以静弥的发挥更为稳定。由此而言,大前和落理应是他们二人。而现在,海斗是大前不假,但落却不是静弥,这让他们不是很理解。然小富老师亦对雅贵的安排甚为赞同,静弥对此亦没有意见,这让他们没有了异议的余地。
他们不是没有追问过个中原由,但两人都只强调有其用意,再多的就要他们自己体会,不肯多言。对于卖关子的两人没辙,海斗他们只得乖乖接受安排。
先迈出左脚、接下来右脚斜向45度踏出、左脚与右脚紧贴并排、下半身保持不动作揖……
静弥平视着辽平的背,跟随他的节奏步入射场,以指定的体配动作一步步走到本座,跪坐、揖、起身走到射位……一直到弓构后停下,左手执弓,右手置在腰间平视前方静静等待海斗的弦音。
「哐!」
弦音之后并没有传来中的的声音,海斗的第一支箭射失了。
“还在受昨天的成绩影响吗?还是因为刚刚的事?”
静弥感觉到海斗的节奏比平常快了,在这情况下恐怕辽平亦会被影响到。
果然,辽平本就僵硬的动作带上了几分慌乱,在会时未有充分延伸就放出的箭并未能上靶。
静弥长呼了一口气,放松身体的肌肉。
自初三最后那场县大会决赛后,静弥就明确知道自己该做甚么: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的中。只要他支撑着,他的队员、凑就能更安心、放松地拉弓放箭。
保持着与平日相差无几的节奏,静弥继续着射法八节余下的动作,打起、引分……每个八节动作静弥都会微微调整着身体,让弓、箭都停留在它们应在的位置。
「锵!」
金属碰撞般清脆且带着嗡鸣余韵的弦音响起,静弥的第一支箭中的。回想着刚刚的八节有何地方需要调整的同时,静弥亦分出了一丝心神倾听落前的七绪和落的凑这两人的情况。
约十秒后,七绪的弦音响起,随即是的被穿透所发出的闷音,七绪的首箭亦中的。
再两三个呼吸后,静弥就听见了凑的弦音,他亦中的了。
第一支射失后海斗本就波动的情绪更是急躁,以致他的第二支箭亦失利了。待第三支箭也与的擦身而过,直直地插在安土后,他那发热的脑袋才知道要冷静下来。摆脱了急躁的海斗在第四箭踏实地做出了八节才终于中的。
辽平的首箭落在了与的有明显距离的地方。第二箭虽然亦未能中的,但他慌乱的动作找回了节奏,箭的落点与靶亦不过一掌之距,及后终于在第三箭中的。虽最后一箭亦射失了,却展现了他在心态调节方面的能力。
静弥完美地达成了他的目标——四箭全中。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他切身体会到因同伴的表现而影响了发挥对结果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他清楚明白到自己的角色是要作为支撑着队友的一员,任何时候都要稳定放出每一箭。
七绪则是除了静弥外另一个能够发挥出平常水平的人,四箭中了两箭。七绪平常练习时的的中率约为六成,两手箭的话能够确保最少能有两箭中靶,中三箭的机率则是一半一半。虽未有似在个人战中表现出水平以上的成绩,但七绪是首次出战团体战,能在配合队友的体配的情况下如常发挥已值得称扬。
凑的话,他在合宿过后的中率维持在约五成,可刚刚除了首箭,他的其余三箭都射失了。虽然静弥在凑的身前,但他知道凑的专注力在听到愁的弦音后就被分散了。作为一个弓道痴,凑总是很容易被优美的射姿、悦耳的弦音吸引,从前就是这样……
按着立顺轮流完成了两手箭,风舞第一回合的成绩并不理想。五人共计二十箭,却只中了九箭。
倘若他们都能发挥平日练习的水平,应可得十二、三中,然而如今只有平日的七成水平,这让他们晋级决赛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