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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明月随良掾,春潮夜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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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且不说计皇贵妃,便是今日的寮王和南中将军的架势,也知他们交情匪浅。刘知府虽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腆着笑脸道:“夏侯小姐所言实在令本官汗颜,维护秩序本就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夏侯淳笑笑没说话。

毋容见所有人都震慑于自己的权势,心中更加得意,又看着夏侯淳口出诳言:“夏侯淳,上次的事本世子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那个庶出的妹妹实在没什么意思,你要现在后悔了就求求本世子,本世子若是心情好便将她休了再迎娶你进门如何。”

夏候舞进门不过短短一日,毋容便这般正大光明的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其嫡长姐,可见人品奇差无比,在场的人听了面上虽不显,可心中却是唾弃其无耻。

夏侯淳冷笑:“恬不知耻。”

“臭娘们儿,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毋容上次在鸡鸣寺吃了夏侯淳的暗亏,心中记恨至今。若不是后来他求皇上赐婚反被臭骂一顿,这夏侯淳早就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如今见夏侯淳见了自己非但不知错,竟然还敢出言侮辱,当即起身欲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怎料他屁股刚离开太师椅,只听一声巨响,吓得毋容当即抱头乱窜,再回头一看,那把刚才他所坐的太师椅竟是被人用掌力给大卸八块。

若是他起晚了一步,那地上碎的便不只是木头了。

毋容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惊恐的去看罪魁祸首,只见夏侯淳身边站着的不正是计晖?她收手的动作犹在,一双冰冷的眸子与自己对视,像是他们之间有天大的仇怨似得。

毋容向来害怕这位赫赫有名的战神。而他们之间的渊源得追溯到两三年前,那年他当街调戏姑娘正巧被计晖撞见,计晖竟是当街将他捆了起来,要移交官府。若是换成现在的毋容定是不怕的,只是那时毋容年纪尚小,又不曾有过此种经验,当即被计晖铁面无私的态度吓得跪地求饶,只是那时任凭他如何好说歹说计晖就是无动于衷,就这样,毋容由此第一次以犯人的身份进了官府,虽然最后父王出面将他毫发无伤的给保住了,可对计晖的恐惧却是埋在了心底。

从那以后毋容见了计晖便绕道而行,甚至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毋容都会退避三舍。若不是今日蓝梨一案,毋容甚至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计晖那张冷的像个死人一样的脸。

毋容对计晖的评价便是: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性子冷冽武功又奇高,明明是个女子却足有八尺之高,叫男子看了自惭形愧丝毫提不起欲望。活像个男人婆。

方才那恐怖的一声巨响还如雷贯耳余音未消,计晖此人要是动起手来向来不讲任何情面,别说是他这个世子了,就是皇子计晖也是打过的。毋容虽然平时没少作威作福,可也都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被他踩在脚底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在面对计晖这种既有手段又有背景还不怕事的瑛硬骨头时,时他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惧怕,于是求救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毋辛旁边坐着的荣亲王。

荣亲王年过半百,面容与毋帝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的喜怒不似君王般善于隐藏,而是直接摆在了脸上。见毋容当众被计晖区区一掌便吓得没了声音,荣亲王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面如黑墨,能滴出汁来。

他宁愿看见毋容当街杀了人,至少这说明毋容有几分本事,也不愿意看见毋容被一介女子吓得破了胆,因为这关乎于皇家的威严!

可事已至此,脸已经丢了,荣亲王不可能再当众斥责毋容,只能将矛头对向计晖这个罪魁祸首,也算是为荣亲王府找回一点尊严:“计晖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本王的面也敢对皇亲下手,是觉得自己计家已经无法无天了吗?来人,给本王把这个逆贼拿下!”

荣亲王一声震怒直接给计晖定了罪,亲王府的数十亲兵齐刷刷的拔刀对准了计晖蠢蠢欲动。

情急之下夏侯淳正要开口,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计晖是本官的人,何人敢动?”毋辛看着荣亲王,掏出身上的令牌丢在了案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生硬:“大理寺办案何时沦落到亲王指手画脚,本官念及荣亲王年事已高才让您坐在旁边听审,可不是让荣亲王来越俎代庖的,若是亲王执意插手审案,就别怪本官只讲法理不谈情面了!”

荣亲王刚才之所以敢当众命令亲卫拿下计晖心中本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他与毋辛来往虽不熟稔,可血缘关系摆在这里,且从前毋辛见了荣亲王哪次不是乖顺的问好,这计晖于皇家而言本就是威胁,皇子多是惧怕其背后势力,所以荣亲王才下意识觉得毋辛会顺水推舟卖他一个面子借此除掉计晖,只是他没想到毋辛不上道也就罢了,怎么才几日未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对自己这般无礼?

毋容见自己的父王被毋辛怼的面色铁青哑口无言,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倒指着毋辛破口骂道:“毋辛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块破抹布你还真摆台面上了?官你是个什么狗屁官,椅子坐热了吗?毋清清还没下去你就迫不及待往上爬,老子还真以为你是个多清白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漏出骚狐狸尾巴了?”

毋辛被骂的浑身发凉,脑子里嗡嗡响杂乱无章只剩下毋容叫嚣的声音,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从前毋辛游山玩水爱好风雅自然从未与人有过口舌之争,时时将高贵的品德素养牢刻在心,方才若不是见荣亲王要捉拿计晖,情急之下他才会强硬的出声阻止,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当众与荣亲王起龃龉的。

见毋辛被气得面色涨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毋容自以为踩到了毋辛的狐狸尾巴,得意忘形之际全然忘了方才计晖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掌。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僵持不下怒目而视。刘知府心中叫苦不迭,他正欲起身做个和事佬将这事翻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夏侯淳起身往毋容的方向走,计晖欲伸手拉她,后者嘴角含笑,朝她微微摇了摇。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荣王世子,今日请你来是为了蓝梨一案,你若与寮王殿下有私怨未解还是留着进宫让皇上评理吧,在场的人没有闲空听你在这里不知所云陷害栽赃。”

夏侯淳模样讨人怜爱偏偏那张嘴好生厉害,毋容被还未曾被人这样骂过,反应了一会后正要开口可夏侯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言归正传,请荣王世子将案发那晚的详情情况复述一遍。”

今天这桩案子围观人群众多,已经在上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何况方才那一出闹剧让荣亲王府丢尽了脸面,此时毋容再和毋辛起冲突只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他们二人本就是堂兄弟,且荣亲王也压根不想和自己这个无心朝野的侄儿闹得不好看,见夏侯淳掀了篇,也不管她话中的好赖,及时制止了毋容还要争个输赢的势头:“毋容,既然大理寺卿已经这么说了,你就乖乖配合调查便是了,咱们荣亲王府身正不怕影子歪。”

被一介女子像审犯人一样询问毋容咽不下心中的那股气,可他又不敢当众忤逆自己的父王,索性耍起了无赖:“本世子那晚喝多了都不记得了。”说罢还冲夏侯淳露出了挑衅的邪笑。

“王大人,荣王世子现今说的每句话可都要记得清清楚楚,以免后期有人翻供。”夏侯淳口中的王大人正是负责此次开堂的大理寺主簿,王宇峰。

王宇峰执笔点头,声音洪亮清正:“是,我会如实将荣王世子的每一个字都如实记下来的。”

毋容不屑的哼哼,心道我什么都不说看你记什么查什么。

“荣王世子记不得了没关系,让我来帮你慢慢的想起来。”夏侯淳思考片刻,煞有其事道:“那晚应当是这样的,蓝梨姑娘因心上人来赎她,梳妆打扮了一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沉浸在幸福中的蓝梨姑娘美的令四周粉黛失了颜色。这一幕正好被喝的酩酊大醉的荣王世子见了,荣王世子素有‘美名’在外蓝梨姑娘不想多事,便礼貌的拒绝了荣王世子盛情邀请,怎奈荣王世子醉意上脑不顾蓝梨姑娘的反对竟是要强行将人拽进房内欲行不轨,拉扯间蓝梨姑娘衣衫尽乱,迫于荣王世子的淫威现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蓝梨姑娘绝望与悲愤交加誓死不从,荣王世子气急便当众打了蓝梨姑娘一掌,正在这时,前来香满楼赎蓝梨姑娘的宋超及时赶到,见荣王世子众目睽睽之下欺辱自己的未婚妻,愤怒之下与荣王世子扭打在了一起,要说荣王世子虽模样生的粗狂,却没有什么手劲,三两下的功夫便被宋超制服在地,荣王世子见打不过宋超便跪地磕头求饶,一边说还一边怒扇自己耳光……”

听到这里,不少围观的群众发出了笑声。

“你他娘的简直是在放屁!”毋容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夏侯淳后面的话。如果说夏侯淳前面那一通胡扯毋容尚能容忍,她后面那一段简直就是在当众让毋容难堪。毋容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说他无耻下流他都无所谓,可他绝不允许有人诋毁他高贵的身份,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以后还怎么在那群公子哥里面混?毋容愤怒之下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打算,急于挽回自己的形象,脱口而出道:“那晚宋超那个混蛋压根就没来香满楼,老子都把蓝梨拽到房里翻来覆去玩了好几遍!”

闻言夏侯淳脸上笑意顿失,强忍着心中的恶寒追问道:“你不顾蓝梨的拒绝强行将她带到房间,没过多久蓝梨的声音就消失了,你说你玩了好几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难不成荣王世子身子不大好,每遍都只有短短一刹?”

毋容气的正要开口,突然只听荣亲王大声斥责道:“夏侯府就是这般教养女儿的吗,小小年纪满口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夏侯淳转头盯着荣亲王冷冷道:“荣王世子做得出脏事还怕别人说脏话么?”她本不想错过咬住毋容让他开口的机会,可她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怒,没控制住将话怼了回去。

也就是这短短时间的功夫,毋容的神智已经慢慢回归,他反应过来方才夏侯淳是故意在拿话激他,若不是荣亲王及时开口打断夏侯淳,只怕自己会着了夏侯淳的道将一切和盘托出。想到这毋容顿时气血上涌扬起手对着夏侯淳的脸就要打下去,只是还不等他的手碰到夏侯淳,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给打中胸膛,顿时五脏六腑都如刀搅般难受,喉头一股腥舔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有些人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惶恐。

“吐血了!”

“天啊太吓人了!”

而这吐血的不是夏侯淳,正是毋容。原来就在毋容举起手事,计晖已经闪现在夏侯淳身边将人护在了身后,顺便抬手对着毋容的胸膛打了一掌。

计晖力气之大夏侯淳在安阳县是见识过的,毋容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怎么可能守得住,当即被打的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可这也只是计晖收了力道,若是她用尽全力,只怕毋容此时已经和地上碎成几块的太师椅一样的下场。

荣亲王见自己的独子被打的吐血,当即勃然大怒,抽出亲卫的剑就要去刺计晖,毋辛暗道不好,眼疾手快将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恩威并施道:“荣亲王请自重,荣王世子当着本官的面要暗害本官的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计将军不过是职责所在保护本官的人,荣亲王若是有异议还请此案结束后与本官再议,本官必定给荣庆玩一个满意的交代!”

夏侯淳见计晖对毋容动手,自知惹下了大祸,心中自责不已,方才她不该这么冲动的,这下只怕计晖没那么轻易脱身了。她心中一边担心计晖会被毋帝责罚,一边又觉得解气。毋容这种人别说是一掌了,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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