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昢眉头一皱,眼神一惊,回头看到堂弟被憋的紫红的脸,顿时后退几步。
“这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贱人去死!”
“杨衡!你疯了!”
“你一定是疯了!疯了!”
接着杨昢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张皇失措的跑了出去。
而小厮不知此时该怎么办,便把杨衡的尸体扔到了城外。
沈星云在泰然酒馆,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田泰然沉默了一会儿。
“杨昢真是丧尽天良!只是想不到杨衡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小婵忍不住骂道:“不过是狗咬狗罢了!还有这芷儿弄伤了姑娘的脸,实在可恶,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活该!”
中秋宴后小婵去找小青,小青得知田泰然竟敢与圣上对峙,也怕极了,当场将原委和盘托出。
是芷儿身边的小椒,教唆她在胭脂里放了东西。
田泰然抬头看向沈星云:“杨昢呢?不需要杀人偿命吗?”
“姐你太天真了,他是谁啊,怎么可能需要偿命,大理寺直接把那个小厮定罪了,一点不关杨昢的事。”
黄大哥道:“真黑暗!”
小婵十分好奇:“鬼市是什么?”
“额......就是一个暗中交易的地方,里面都不是什么好人。”
田泰然疑惑道:“你去过?”
“额......之前姐你不见了,为了找你,去过一次,回去就被我爹禁足了七天。”
田泰然十分感动:“谢谢星云公子。”
他真是一个赤诚之人,与她认识不过月余,却如此用心。
“姐不用客气。”
牡丹花开的时日已到,田泰然启程去了东都。
上好坊一处荒凉的乱坟岗中,一男子喝的烂醉,在墓前痛哭流涕。
只见那墓碑一块腐朽的木板,上面只有‘杨若莲’三个字。
“对不起若莲,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要害死衡弟的......”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
“不过他去陪你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这么多年,你会不会怪我?没有把你的坟迁入杨氏祖坟?”
“其实我......我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再见到她来......”
不知不觉他已醉倒在这里,几个男子寻来。
“公子果然在这里。”
“公子?公子?你醒醒?”
“将公子扶上马车。”
“贤爷,这女子是谁?”
“是......公子的堂妹,杨衡的亲妹妹,多年前被李林甫的人害死了。”
“原来如此,那为何不将她的墓迁入祖坟呢,这里荒郊野外的多可怜啊。”
“不知何故,公子不许,回吧。”
“是。”
田泰然从东都回来已是半月之后,杨衡之死早已像风一样吹散了。
大理寺照常审案子,杨昢也早已被杨国忠解除的禁足。
而芷儿姑娘,则隐姓埋名换了一个地方,世上再也没有黄芷儿这个人。
刚回长安便听说李白回来了,想到曾经一句谎言,闹的整个大唐人尽皆知,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巧第二日一早收到了一封的请帖。
“姐,有你的一封请帖。”
“做什么的?”
田泰然正在扒拉着算盘珠子算牡丹酿的定价。
“是寿王邀请你到寿王府做客的。”
她停下手抬头问道:“寿王是谁?”
“是当今圣上的第18子。”随后小婵在她耳边道:“就是贵妃娘娘的前夫君。”
“哦?是他呀!”
田泰然一副又有瓜可吃的神情。
“只是他干嘛要邀请我啊!”
“请帖上写着呢,你看看。”
她停下手中的算盘接过请帖,只见请帖上赫然写着五个字。
“李太白之妹!我的天!玩大了呀!”
这下完了,就等着负荆请罪吧!
已是三月底,春色正盛,夜宴就设在寿王府的望月亭中。
田泰然选了一身朱红色对襟,搭配水蓝色印花齐胸裙,裙头是加厚的绸缎,绣着牡丹花。
水蓝色裙子十分清新脱俗,朱红色对襟又增添女掌柜的大气,十分得当。
她乘坐马车到达兴宁坊寿王府时,一位小厮上前问道:“可是田泰然田姑娘?”
“正是。”
接着一位丫鬟引着她向院子的深处走去。
寿王府内,庭院层层,花香怡人,长廓曲槛,雕梁画栋,假石瀑布,美不胜收。
几人正在闲谈。
“摩诘兄!”
“青云兄!一别七年,可还好?”
沈青云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苦笑一下:“摩诘兄呢?”
“四处漂泊,比不过青云兄凌云之志啊!”
“我倒是羡慕摩诘兄豁达洒脱。”
“青云兄倒不如放下执念......”
寿王笑道:“诶?今日情景似曾相识!除了沈少夫人换成了田姑娘,其余人皆与十年前那次相聚一样啊!”
沈青云微微皱眉:这莫非是天意?
“还真是!”
“十年前真是记忆犹新,那时是青云成亲没多久吧?”
想起往事,沈青云也忍不住嘴角一笑,夫人那日可真没少灌他吃酒。
玉真公主打趣道:“少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岂不是要少许多乐趣?”
李白笑道:“那公主可以放心,田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你这个结拜妹妹当真也如此伶俐?”
“哈哈......并未结拜,但是的确佩服她御前问君的豪情!”
“御前问君?”
王爷解释道:“公主在道观不常出来,不知晓此事,去年花萼相辉楼的中秋夜宴上,她可是凭一己之力对抗杨丞相和文武百官的!”
“竟有此事!”
“青云在东都可有听说?”
“略有耳闻,十分钦佩。”
许都知好奇道:“人人都说你们二人结拜了......”
话音未落,便有一身着彩衣的女子冲了过来!
原来田泰然刚穿过一片牡丹花丛,看到一座亭子,还未走进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飞奔过去扯着他的手臂喊道:“李大哥,泰然错了,求大哥恕罪!”
李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赶紧示意:“王爷在,不可无礼。”
田泰然将目光扫向正席上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眉目清秀,神色亲和。
但从衣着的材质,和举手投足的气质来看,十分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