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这两年打的针对战，凭借现象级综艺《全能歌星》打出名气，拓展领域扩大业务。最开始跟月牙湾合作，吸引资源，后来业务高度重合之后凭借更高的质量和更合理的价格把合作商都吸引过来，到现在几乎是压着月牙湾打。

月牙湾是复皇的主要资金来源和廉价劳动力来源，他们推出光鲜亮丽的“明星”吸引人们喜欢，再通过周边线下等各种渠道进行洗脑，扩充复皇底层廉价“血库”和己等奴隶。

复皇明里暗里的产业不只有月牙湾，但这个是洗钱效率最高的。高层里也有不少政府的人，冗长的利益链层层掩着，逍遥法外，无法无天。

姜一叶之前就因为查到了一些东西，被革职，被安了个坑害同伴的罪名，差点连一身警服都保不了。

复皇差一点就能继续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狂欢了。

但很不巧，整理她材料的检察官也是事故中人，耍了个心眼把消息递给了特殊事务部。更不巧，给她提供消息的人是秦云雁，一个留在时空中的未亡人。

特殊事务部属于特殊政府组织，最早是属于部队系统的，后来太平盛世才独立出来。事务部的前身特异司在流亡时期也被复皇的人摆过一道。

怎么说呢，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的项目在收尾，预计明天十点之前……下午的例会……”贾晴现在是秘书部的负责人，挂了个副总的名头，因为身份和签了保密协议还负责和特殊事务部联络。

所以日常工作汇报的事都交给手下人了。

现在给秦云雁汇报工作的是小魏，是个颜控。最开始还想追秦云雁，后来发现这尊大佛她压不住，果断放弃。

小魏在工作群里吃了一周末的八卦，本来不信这人能有对象，所以汇报之余悄悄观察秦云雁，发现八卦可能是真的。衣服也换新的了，容光焕发跟平时要死不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就连沟通用的AI都变得温柔了许多，等她去找贾晴才意识到整整十五分钟的汇报，一句阴阳怪气都没有。

贾晴推门进来，看他的样子还调侃一句：“锦哥怎么没来？”

“他说他要看书，先不过来了。你和他见过了？”

锦书说的有事是真有事，他把桑源写的书都整理出来，搬到了石窟一点点地看。

三张瞬移令在石窟、相逢酒店行政楼顶层、归雁大厦顶层之间开了个三方折叠虫洞，出行很方便。

他挡着不让秦云雁走，秦云雁也就当那传送不存在了。

“见过，周五那天。”

“哦，”秦云雁边翻抽屉边回：“烟呢？”

他在固定的位置没找到烟，皱着眉问贾晴。

贾晴不赞同地从书柜里找出一盒烟：“他都回来了你还不戒掉？”

秦云雁起身，将烟和打火机揣进兜里，伸了个懒腰。“快了，这是敲门砖，不抽不行。等‘闹完’就再也不碰了，替我保密。都来了吗？”

“来了。”

他点点头没有过多说什么，坐电梯去吸烟室。

公司档案室之前莫名其妙着了次火，没什么损失，但事后换了一套火警系统，对烟特别敏感。再之后就设立了专门的吸烟室，每三层一个，这年头什么职业压力都大，有点烟瘾也正常。

秦云雁靠在窗边的墙上，手中打火机点燃又熄灭，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加了几员大将。灰蒙蒙的烟雾中，他似乎看到几个身影摇摇摆摆，熟悉的呢喃声回荡，像是美梦的预告。

锐利的眸色变得混浊，似被迷得神魂颠倒，变成只会享乐的伪仙人，挂着虚伪的面具，实际上是欲.望的臣子。

“老板，借个火。”旁边的声音将他打断，这个人他看着眼熟，几乎每次抽烟都能看见他出现在周围。秦云雁麻木地递火，火光摇曳，渐渐的，问火人的脸变成他最熟悉的样子。

灰色遮住了他的脸，阻挡住了他与其他人的空间，将不到一米的距离拉得很长很长。

思念的人散去了，像月下的泡沫，蝴蝶翅膀扇动时落下的亮粉，散入风中寻不到了。

不该这样。他想，自己有些生气。

于是秦云雁清醒了，将燃了一半的烟掐灭，丢进了烟灰缸。

他用漱口水洗了洗口腔里的味道，闻着袖口的味道皱了皱眉。问火的人还了打火机，吐出口淡淡的烟，调侃一句：“秦总这是家里有人了吧，之前可没见你在意这点味道。”

秦云雁摸到打火机上新贴的芯片笑而不语，像是被点破心思般摆摆手，上了楼。

等他进入二十层的会议室时已经换了套衣服，含了块薄荷糖，还喷了点木质调的香水掩盖烟味。

二十层作为特殊事务部的据点，存在的概念被他给关起来了，只有签过保密协议才能知道。或者是特别强，能破掉他异能的那种，不然到不了第二十层。

“司长好！”会议桌两边的人停止了讨论，按照礼数给他问好。加上秦云雁，总共十一个人参与会议，都身着常服。

五人属于邢奚舟带领的特遣第二小队，两人属于警方，两人属于军方，剩下一个政府人员，一个秦云雁。

秦云雁将芯片放在读取器里，里面的内容是在复皇那边的卧底传回来的信息。

这两年在他身边监视的人一直不断，其中也有被反洗脑成为卧底的。有人被发现，有人断断续续传回来了信息。

会议开始，邢奚舟上去把总体情况总结了一遍。

复皇高层分两党，一党以旧派乙等人员为主，被称为寻风旧党。一党以何怜叶为主，为新党。

本来旧党养蛊似的挑出何怜叶就是为了有个傀儡皇帝，结果何怜叶表面上乖顺听话私底下积蓄力量，发动政变，派人将【契约】上名字在他之上的人都杀了，脱离了掌控，成为复皇内部第一个有实权的“皇帝”。

但何怜叶很少在复皇总基地那边待着，除了祭典都在月牙湾的事务附近活动。

但他的军队驻扎在总部的四个角，何怜叶是唯一指挥官，如果有叛乱随时能远程控制镇压。

复皇的人早就组织了军队，只有陆军。人也算不得太多，但武器先进。他们以S国军方的名义囤了一大堆高科技热武器，毕竟在现代，战术和人数算不算大头，科技才是。

而“寻风”旧党早就不满何怜叶的统治，打算找个理由造反。所以找到了“钦天监”的大祭司所算的“龙脉”所在之人，借“灭贼人，扶正统”的理由，要趁今年何怜叶被牵制住发动政变。

大祭司是屈医生，秦云雁就是那个“龙脉”。

复皇内部把“龙脉”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如同小说主角的金手指一般，也像皇帝的玉玺。

监视秦云雁的人大多是旧党的人，同时也有新党的人，因为对于何怜叶那边来说，夺了“龙脉”他就能更加名正言顺地统治复皇。

旧党的人手大多是暗地里培植的死士和外国雇佣兵。新党的人是从复皇组织里挑的人。

这次会议就是要利用这个内乱的契机把复皇一举歼灭。

卫星地图打在大屏幕上，各地方的地形与驻军分布一目了然。秦云雁从第一辈子到现在就一直不愿去深度了解这些用兵打仗的东西，因为他身边一直有更好的将领，用不着他这个门外汉来指手画脚。

之前有荣沧和许星，现在有军方来的代表。

他负责的一直都是资金和舆论。

特殊事务部负责的是对付复皇地底下那些法宝。

主打一个专业对口，自己负责自己的part。

“初七开庭配合旧党把目标人物G牵制住，特遣队和警方共同监看，有问题吗？”

政府代表、警方代表姜一叶、特遣二队负责人邢奚舟都答没问题。

“没有问题的话，散会吧。”秦云雁背过身悄悄打了个哈欠，他这两天的作息时间非常感人，晚上不睡白天不起，主要活动时间在下午。

他睡眠又浅，总是惊醒怕人消失，一晚上醒五六回都是常态。

这次上午开会他全程是半梦半醒的，反正这套流程都准备两年了。

他听着那些兵力预算，脑袋里想的是晚上回家吃什么。

“有问题！”邢奚舟大胆开麦，其他人也没有动，显然是也有想问的。

秦云雁收回要离开的腿，回到长桌尽头，“请讲。”

几个人相互看看，最终是政府代表问的话。

那人深吸口气，一股脑将想问的都说出来了：“那位荣沧大人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是否涉及未知领域的事情？他会参与本次行动吗？”

锦书周五出现的消息直接引爆了整个华国高层，若不是秦云雁身份特殊，而且抓不着这两个人，就要被带走调查了。

笑死，著名历史人物突然出现这事谁见过啊！还莫名其妙地有了合法身份。

哦，他们面前就是一个例子。

“秦司长，荣沧的问题可能涉及到国防安全甚至全人类的安全，请理解。”

对他们而言，锦书的出现和特殊事务部的性质还不同。一个历史人物莫名其妙出现在现代，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有了比正常人还真实的身份档案和人生轨迹。还拥有非凡实力，造成过巨大能量波动，他的出现可能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负责人撑着桌子，目光如炬，要秦云雁给他一个确认的答案，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秦云雁淡淡扫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是这个意思，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可笑。

这问题他们问得没错，他也想过怎么解释锦书的问题。他只是忽然突发奇想：如果自己告诉他们阿锦会对社会造成危害，他们会不会要求自己封印阿锦的异能，然后……

又想多了。秦云雁心里的笑容嘲讽地摇摇头，面色如常。

他伸出三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他非因果中人，不能对现世产生太大的影响，我不会让他参与本次行动，所以一切照常。”

秦云雁看到几个人的脊背放松下来，他压下一根手指，继续道：“第二，他的来源我也不知道，你们想问可以问，但有些事不知道为好……”

有些事不能多说，看破了就成灾了。

“最后……”他晃了晃最后的手指，笑出了不可轻易察觉的威压与嘚瑟，还有些许暗示：“他是国士；是死时举国哀恸，百姓千里抬棺，百官联合请愿的文正公；也是……我的爱人。”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最糟糕的那些猜想锦书于公于私都不会做，所以不要瞎猜也不要干涉他的生活。

会议散了，秦云雁慢腾腾走在最后面，忽然收到贾晴的信息。

【速归！急事！】

秦云雁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事，只能加快脚步，拦住他本来想下一波再坐的电梯，挤进人群中，按下十九层的按键。

贾晴要是有事，一定会在这层等他。

电梯门开，他匆匆出去，却与鲜花撞了个满怀。

那是个直径一米多的花束，铃兰、蓝星花和小雏菊做衬，中间的花叫不出名字，是人间形容不出来的梦幻。非要给它一个定义，是坚定且盛大的爱情。

味道也很特殊，不是寻常花朵的或芬芳或清淡，反而是高山上绽放的烟花，有冷冽的风也有淡淡的硝烟味。

那味道又很霸道，将为数不多的烟味扼杀得彻彻底底，让秦云雁一闻就知道是他来了。

他的表情由担忧转为欢喜，又有些宠溺的无奈。

“这就是‘急事’？”

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速度快出残影，引得身后的人惊呼出声，但这不重要。

“咱们都分开三小时二十八分钟零四秒了，这不是急事？”那人嗔怪地说，一张姿容绝代的脸满是笑意。

电梯门关上，贾晴把人都清走了，只留两人在这空旷的楼层内。

若现在是晚上，外面再放个烟花就更好了。秦云雁又晃了神，不合实际地想着。

脸上忽然凉了一下，秦云雁下意识躲了下，看去发现是锦书的手指。他的手常年温热，这次却和花束一个温度，带着淡淡的寒气。只可能因为这花是他一路抱来公司的。

“想什么呢？”锦书看他眼下的乌青，怕他是休息不足导致晕眩，把人连拽带抱带到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

秦云雁回过神发现被塞了个抱枕，又塞了个沏好菊花枸杞茶的保温瓶，花反而被放在了旁边。

他在锦书的催促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