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龚肆约似乎经常请假。
千任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更直观的感受是无聊。
两人的交集不知不觉间减少,千任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是无聊透顶的状态。
生活好似又恢复了龚肆约出现前的平静,一时间,他还有些不能适应。
有时晚上会在龚肆约家碰到他,千任便跟着他一起进屋,但更多时候,他都是在程渊家凑合的。
千任觉得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去基地溜一圈,或许他潜意识里觉得在这里可以遇见龚肆约。
不过也确实让他碰上了。
那天晚上,当他不抱期待地走向沙发时,却恍然间看到那上面坐了个人。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龚肆约。
“你怎么也来了?”龚肆约回眸看着他。
千任冲他脚下看去,果然有一箱啤酒。
“我天天都来。”千任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应该我问你怎么来了?”
龚肆约淡淡笑着,“我就想来就来了呗。”
“最近出什么事了吗?”千任问。
龚肆约给自己灌了口酒后微微点头。
千任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古怪的气氛最近似乎经常出现。
“没事吧?”他问。
龚肆约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后继续喝酒。
即使他在摇头,但千任依旧腹诽。
他这种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
只不过千任不再去猜度,毕竟每个人都会有郁闷期。
突然,龚肆约扔了易拉罐,伸手就口袋里摸出了一件“叮当”作响的东西,随后扔在千任身上。
“拿着。”他转动目光,“没地去了就去我那。”
千任拿起那样东西,一看才发现是钥匙——龚肆约家的钥匙。
“你就放心给我?”千任笑了笑。
“不然呢?”龚肆约开了新的一瓶酒。
既然如此,千任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于是欣然接受,将钥匙揣进裤兜里。
他仰望天空,今夜依旧是星散满天,就像那日一样美丽。
.
龚肆约没喝醉,没过多久接了个电话后便说有事先走了。
千任一个人坐着,又忍不住偷了瓶他的酒,面色泛红,略有微醺时便也离开了基地。
龚肆约大抵是没有回家,千任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心中思索着自己的归宿。
握在手中的钥匙“铃铃”作响,他最终还是决定在它主人的家里借助一晚。
距离上一次在龚肆约家睡觉已经过去几日,千任略显生疏地开了门,漆黑的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他轻车熟路地转了一圈,发现次卧里竟然已经收拾好了。
这可能是龚肆约特意为他准备的。这样想着,千任便觉得又惊喜又感动。
心中闪过片刻的惊讶,千任还是走进了龚肆约的卧室。
反正他又不在家,偷偷睡在他的床上龚肆约也不会知道。千任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响当当。
洗漱完后,千任便一头栽在床里。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顿时,浑身各处都有种跳跃的感觉。
大概是习惯的原因,在这张床上睡久了,千任便不想再离开了。
他想靠龚肆约近一些,既然人不在,床总可以霸占吧。
……
龚肆约依旧不常回家,千任也越发放肆,几乎每天都躺在他的床上。
只不过心中还有几丝担心。
龚肆约在哪呢?
他一日不回来,千任就愈发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毕竟,若是平平淡淡的日子,谁会突然消失不见。
不过他管不了,也没有那个身份。
于是,千任只是自己闷闷地担心与惆怅。这种感觉难以压制却又无法释放,憋得他无所适从。
又是一个平常的晚上,千任坐在卧室的床边,心中已经默认龚肆约不会出现。
时间刚过十点,他便熄了灯又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好似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家。
翻来覆去将近一个小时,千任十分意外的毫无睡意。
大约十一点半,他隐约听见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再一听,门锁被人转响,有人推门而入。
会是龚肆约吗?
千任翻身面向墙,闭着眼装睡。
这样做的目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但他却依旧这样做了。
脚步声很轻,但千任确定那就是属于龚肆约的声音。
或许两个人相处久了,就能轻易地辨认出彼此的声音……即使,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脚步声。
龚肆约一点点靠近,千任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终于,脚步踏入卧室,但又在靠近后极速的离去。
走了?千任忍不住眯着眼偷瞄,果然看见龚肆约渐行渐远的身影,只不过,床头柜上多了他的手机。
龚肆约大概放下手机后又去了客厅。
突然,手机传出消息提示音,屏幕紧跟着亮起。刺眼的光顿时让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有了微弱的光亮。
千任没忍住爬起来,探头扫了眼屏幕上的文字,结果却让他大为震惊。
映入眼帘的骤然是长腿帅哥四个大字!
长腿帅哥是什么东西?龚肆约给别人的微信备注都这么狂野吗?
千任突然格外好奇这人给自己的微信备注会是什么。
抱着好奇的心态,他再一次低头看去,微信的内容只能看到一部分:
你妈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会好的,国庆节去找你……
虽然后面缺失了一部分的内容,但消息的主体都呈现出来了。
龚肆约的妈妈出事了,以及……这位长腿帅哥国庆节要来找龚肆约?
光亮打在千任脸上,他的嘴角僵硬地向上勾着。
心底一种奇怪又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千任吓得赶紧钻进被子里,还不忘手忙脚乱地帮龚肆约关上手机屏幕,即使屏幕是自己亮的。
这一举动做完,千任就后悔了。
但没办法,龚肆约已经走进来了,他总不能再爬起来把手机打开。
好在龚肆约看起来有些疲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坐在床边,自然而然地拿起手机。
屏幕再次被点亮。
千任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神情。
那笑容看起来像是抹了蜜,甜得不行。
这位长腿帅哥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龚肆约如此开心?千任皱着眉思索。
思绪刚刚落下,龚肆约便躺在他的身边。
千任假装挪动了一下身子,把脸转过去,避免让龚肆约看出什么猫腻。
没想到那人摸了摸他的头,以一种极低的声音耳语:“小狗,怎么老喜欢睡在我床上?”
一句无比正常的话听在千任耳朵里却觉得撩动人心。
千任的面颊在一瞬间涨得通红,呼吸也在同一时刻变得急促。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察觉到龚肆约声音中的性感与磁性,就像羽毛抚摸在耳边,温柔又让心心乱。
千任努力克制了心中的悸动,以免自己露馅,好在龚肆约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便撤回了自己的地盘。
紧接着,手机屏幕便再一次亮起。
千任感到头上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心中不解,这长腿帅哥的魅力是有多大,勾得龚肆约一刻都不能停止与他聊天。
他闷闷不乐地揪了揪被子,把整床被子都盖在自己身上。
至于龚肆约,他就自己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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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千任醒来时,龚肆约已经不知道去了何方。
千任下意识去感受自己的身体,好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但这依旧不能排除在和龚肆约睡觉时也没有。
他有些空虚地下床。
脑海中回忆起昨夜的种种事情,心中顿时感觉被堵得满满当当。
所以长腿帅哥是谁?龚肆约为什么和他聊得那么开心?最重要的是这位长腿帅哥国庆节还要来坞城找龚肆约!
千任想到这,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这本质上是一件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说下来,也还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带着心中复杂纠缠的情绪去了学校。
今日的教室格外喧闹。
体育委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运动会要开始报名了。
千任事不关己地听了一耳朵后坐回了位上,运动会对于他来说向来不是什么很引人关注的事情。
早自习铃响,方老师走进教室。
他先是安抚了同学们焦躁期待的心情才道:“你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月末学校要开展运动会。”
他话音落下,关于运动会的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教室在一瞬间传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千任没有那么激动,但也微微翘着唇角,等待老方接下来的话。
“一会儿大家找体育委员看看都有什么项目。”方老师指了指体育委员的方向,“每个项目咱班都要报至少两个人,且每个人最多只能报两个项目。”
说白了,就是鼓励全员参与。
千任有点心烦,因为一定会有人撺掇他报着报那。
但于他自己而言,运动会时,他只想坐在看台上摸鱼。
课后,体育委员身边便乌泱泱聚集了一堆人,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
千任刻意避开,防止体育委员想起还有他这号人物。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洪子安不知是犯了什么病,竟开始高喊他的名字。
“千任可以!让千任报!”
他说完,体委才恍然大悟道:“对啊,千任必须要报啊。”
千任无奈地摇了摇头,但那群人依旧向他投来炽热期盼的目光,如此一来,他也只好皱眉走到体委身边。
“快选选,你怎么滴也要报两个吧。”体委笑着说。
千任无语,他其实一直纳闷这些人是从何判断出他能够在运动会上大放异彩、为班争光的。
200米、400米、跳高、跳远……他的目光在众多项目中扫过,没有选中一个合他心意的。
千任决定再为自己争取一次,“我还是算了吧,让高越多报。”
“他都已经报满了,就你了。”体育委员坚持道。
一句话,将千任的后面的话全部堵进肚子。看来这次运动会,他想也要报,不想也要报。
“好吧。”千任翻了个白眼,“我选两个。”
“太好了。”体委喜笑颜开。
千任又把所有的项目扫视一遍,最终犹豫着选择了跳高和跳远两个看似最为轻松的项目。
体委心满意足地在相应项目后标注上他的名字,又去挤着微笑拉拢其他人。
千任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洪子安咧着嘴冲他笑。
“都怪你,非要说我的名字。”千任埋怨道。
“你以为我不提,体委会放过你吗?”洪子安冲四处“奔波”的体委挑了挑眉毛,“再说了高越说比完赛请我们吃饭。”
千任向高越投去询问的目光,“真的?”
“对啊。”高越说。
千任撑着头环视乱成一锅粥的教室,心里稍有平衡。
那天过后,学校里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每个人都很浮躁,就连班长都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说要在运动会上拿长跑冠军。
龚肆约依旧很少出现,除了上课,千任几乎见不到他的人。
但晚上在家,还是能够见上几面的。
龚肆约知道要开运动会,于是看着千任问道:“你运动会报名什么项目了吗?”
“报了。”
千任想了想又道:“运动会你来看吗?”
“来啊。”龚肆约说。
“看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千任话中有话。
“最近有点事。”龚肆约说。
千任没再接着问下去,看起来,龚肆约并不愿意告诉他这件事究竟具体是什么。
不过好在得知他运动会会到现场,虽算不上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