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

秦北停了脚步，段姜本想直接冲上楼，看见秦北这模样只好也停下脚步。

“？”他面露疑惑。

男寝周围情侣倒还不多，不至于像女寝楼下般的重灾区，仅偶见几对鸳鸯背对人群坐在花丛边石墩上窃窃私语。

“我们实验室这周实验就结束了，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秦北的手机刚从口袋中掏出又被他塞进去，“听说满记新推出了一个单品，你试过吗？”

段姜最近正迷上甜点，闻言瞬间提起兴趣：“没有！！！”

“我也是，好像还挺难排队的。”

“啊——”段姜有些失望，满记平常人就很多，现在只会是更恐怖。

还有排队这件事，混迹在女生们的队伍里等待甜点，i人的“福音”。

“我们一块去吧？”秦北一见便知段姜在踌躇些什么，顺势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好！”段姜自是一口答应，还觉得秦北人真好。

“行，周末我叫你。”秦北约到下一面，功成身退，“回去早点睡，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他像是要证明给段姜看似的，上半身贴过来，手指在段姜眼睑上滑过，似有若无的触感，温痒的触觉霎时扩散，眼睛距离最近，薄薄的水雾附上瞳孔，水润润的，眼圈一周都红了，幸好k大人文关怀着每一位同学，特意只让路灯照亮大门口的一小块地。

借着黑暗，段姜镇定答到：“嗯，好。”

转身想走，忽然发现不对劲，“学长不回宿舍吗？”

“学长回家一趟。”

“那……哦，路上注意安全，晚安。”段姜认真挥手，心里想着——

那他到这来干什么？

也、不顺路啊？

*

“哟！小子er！还有人送你回来呢。”陈东时从阳台收完衣服不经意往下一瞥，就瞅见自家寝室的小矮子在树荫下和人亲热，“咋样啊？这么晚回来。”

“滚滚滚，咋样啊？好的很！爸爸马上就要把儿子你生出来了！”手里的资料捧着走了一路，愣是没找着机会往垃圾桶扔。每次都是被不动声色的压着走内圈，垃圾桶近在咫尺却脚步难迈。痛，太痛了。

段姜把资料往书桌上一甩，“pia——”

“哪个在外头惹着爸爸了？说出来儿子给你报仇。”陈东时洗漱完坐在他的梳妆台前抹粉，白炽灯顶头照下，镜子里人好像加了柔光渲染，“哟吼吼，这东西不错。”

最近国货崛起，陈东时闲来无事跟着凑了一波热度，这不，特地挑了个有故事的国货品牌支持支持。

段姜站在他身后，透过镜子看见他左手手心堆粉往上举，右手指腹一点一点在脸上抹开，细致极了。

“来点？”陈东时左手往后递，眼睛还死死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美貌，“噢，算了，你还没洗脸。”

“……”段姜反身拉开凳子坐下，“谢谢。”

*

“唔——呼”成功比对晋级选手检查视频内容，时间已经悄然而逝。

明明没干什么，怎么好忙的样子呢？

段姜满心不能理解，这和以前做作业、赶稿的状态全然不同，空虚的很。

算了，管他的。

他蹑手蹑脚爬下床，阳台门开着透气，正一阵风吹进，把段姜窝被子里养出来的暖和劲全吹跑了，冷的一哆嗦。

以前只在语文书上草草翻阅《故都的秋》，还不能体会到的“深情”，现在好像有了点眉目，不是颓废，是幽远、与萧索。

浴室里，段姜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般有文化，连秋天的景象都可以在他贫瘠的文化荒漠中盛放。

于是不自觉露出点笑，暗自得意。

“啪——”一个清脆但不疼的耳刮，段姜赏给自己的。

“有病啊，莫名其妙。”他把热水温度调高，淋在身上烫的轻疼，“风吹出毛病了吧？热一下热一下。”

早点睡，熬夜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