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坐在办公室,手上处理着工作,心不在焉。
那天以后,他一直没有见过于曼,如果她再找来,她要打掉了孩子,他愿意再给她一笔补偿费,如果没有打掉孩子,图个干脆,给她大笔钱——可为什么要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是必须要打,但于曼一直没有再出现。
又等了一个星期,于曼还是没有出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再等下去就到她结婚的日子了,难道她真要带着孩子嫁人?这种狗血事他绝不允许发生,孩子是他的,怎么可能让他去冒充别人的孩子。
二毛挠心挠肝,痛骂于曼死女人,气当晚没能把她折磨痛快,这么快就想到嫁人。
可他始终怀疑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毕竟两片药是他亲自喂她吞下,难道药有假?
从公司回到小洋房,客厅里没有人,二毛上楼回房间,见王乘风卧室门开着,而且玉明月不在里面。
他心事沉沉走进来,“你说,怎么一晚就中?我还给她喂了这个。”
手里拿着避孕药,他递给王乘风,意思有点奇妙,置疑孩子不是他的同时,好像也在置疑王乘风不行,都知道老大跟那女人一个屋子睡了几年,也不见那女人肚子有反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玉明月端着果盘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面,王乘风完全明白二毛的烦心事,目光轻挑弯动,二毛瞬间感觉到身后面的人,转身,悄悄把避孕药塞进衣兜里,“我……找风哥说点公司的事情。”
“哦。”玉明月就当他说的是真的,把果盘放去客厅茶几上,“那说累了就出来吃点水果吧,要是没有说完,继续。”
故意装作不打扰他们谈事情,她向屋外去,准备去帮翟阿姨给花花草草们浇水。
翟阿姨进屋来,推开两扇大门,门外站着于曼,样子很憔悴。
对于曼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讨厌,玉明月回头看眼二毛,调侃地训了一句,“真是天生属黄瓜。”招呼于曼进来。于曼摇头,她要等二毛出去说话。
二毛转身坐到沙发上,松弛感拉满,吃起水果。
因某些情绪牵动,于曼十指攥一处嵌紧,望着二毛对她毫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哽噎,“我来、是来告诉你,我的婚期不变。”
她一而再再而三邀请他参加婚礼,还转身邀请王乘风、玉明月,“欢迎王总、老板娘也来参加我的婚礼。王总,你一定会去的,对吧?”
她毕竟是他公司以前的员工,而且工作阶段业绩斐然。
二毛吃了最后一口水果,丢开手上餐叉,起身,死寂般看着门外的女人,“你结婚,王总没有理由去。”
她这么殷勤邀请,一定有什么猫腻,二毛冷冷审视。
干枯的眼一点点漾开光芒,仿佛爬山涉水登顶,终见阳光,露出灿烂的笑,于曼心平气和,“我所有的努力给了公司,所有的爱给了你,不应该来看我迈向新的人生吗?王均宁,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敢面对?”
你他妈少拿话激我。
二毛目光狠厉,心里压着满嘴脏话,走向于曼,防止他要动手,王乘风将人拦下,二毛忏悔但无悔,跪在王乘风面前,对门外女人下最后命令,“你要结婚没人拦你,但孩子必须打掉,以后,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于曼抗拒地退缩,坚决摇头,“孩子是我的,如果、你们愿意去参加我的婚礼,我答应你打掉孩子,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他生下来,和别的男人一起养他,然后,让他叫别的男人爸爸。”
“你他妈疯了!”二毛咬牙,起身冲向这个再三挑战他底线的女人,被王乘风摁住,答应于曼,“好,明天我们去。”
“风哥。”二毛必须要劝住他,他不能去。
王乘风轻轻拍把二毛肩膀。
于曼冷笑,“原来,你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过明天,我哥哥也在,希望你们看在是我大婚的日子,不要吵闹,我想借我大婚,让你们化解所有矛盾。”
这是自然,王乘风看着于曼,于曼说:“我嫂子也在。”
既然是她大婚,那些人应该当然都在,王乘风淡淡看着。
于曼内心奔溃,眼泪直流,“我妹妹也在。”
啪!
“不要给老子得寸进尺。”二毛给了一巴掌,“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想用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要挟我?”
有些冲动了,王乘风拉住二毛。
见他答应要去参加婚礼,于曼不计较这一巴掌,微笑着:“王均宁,过了明天,我们就再不会有关系了。明天是我婚礼,我只想告诉你们,婚礼上有哪些客人,毕竟之前你们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绑架过我嫂嫂,还恐吓过我妹妹,砍断过我哥哥三根手指。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以前朝夕相处的同事,免得你们见面又起冲突,影响我婚礼,所以……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希望你们明天都能快快乐乐陪我度过新婚。”
“既然你明天就要做别人的新娘,我送你一程。”二毛终于爽快答应,但是,他已经决定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去参礼。
可她要结婚,他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于曼一汪清泪止不住滚落,点头道谢,然后离开。
二毛跟着送出来,王乘风没有拦他,到车库外面,二毛反手将人抵进墙角,钳制住孕体,搜遍全身,在胸罩夹层搜到一支半寸长的录音笔,打开回放,于曼刚才自述的那些话全部录在了里面,“这就是你的目的?”
录音笔砸在地上,稀碎,二毛紧紧卡住于曼,“我劝过你,不要乱来。”
腹部绞痛难受,于曼不想做挣扎,堵二毛不敢这样掐死她。
二毛臂上用力甩开她,“你算计我可以,但绝不能把风哥算计进来,他后腰上那条长长的疤痕知不知道是为我留下的,当年他差点为我没了命,你敢计算他!”
咳咳,于曼整个人被摔在地上,腹部牵痛加剧。
二毛用力一掌压下来,用最狠的动作,以最轻松的口吻讲着最难忘的往事,“我刚上初一,被初三那帮高个子围住,他们问我要钱、要烟,我没有——不是没有,是有也不给,被他们像这样摁在地上,拳打脚踢,是风哥从那帮混蛋手上救了我,还替我挡了一刀,半颗腰子差点削没了,你要打算因为我去对付风哥?于曼,如果这样,我就当你死了。”
手掌在她身上一点点使力揉压,于曼痛得汗流浃背,二毛收手,起身拍了拍,“我承认,开始是对你有一点心动,但是现在,只剩怎么玩死你。”
于曼捧腹坐起,被一把扔进座驾,说不出那种痛。
到了晚上,皇家会所包厢,二毛将空调开到最低档,一支接一支香烟抽着,烟雾缭绕,于曼光臂蜷缩在沙发里,外面伏天,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门外进来四个大男生,个个身强力壮,见了二毛点头哈腰,“宁哥,我们来了。”
二毛掐掉烟头,起身提于曼坐正,让她好好面对眼前的男人,“这么急着嫁人,嫁人前要告别单身,我给你一个难忘的单身party,让你玩够,享受够,怎么样?”
他们……于曼双唇打颤,抱紧身子,往沙发里蜷缩,“王钧宁,我怀着你的孩子,你真的不知道这孩子是你的?十一周了……”
“啰嗦。”二毛将人摁住,目光倾斜,示意身后人动手,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长腿搭住茶几,剃着牙齿,悠哉观看现场,谁不卖力做,就剃谁。
“王钧宁,你个混蛋……”于曼的嘴被另一张嘴巴堵死,四肢受蹂躏。
“你他妈咬我!”
挨了巴掌,于曼声泪俱下,“王钧宁,我求你,你已经糟蹋过我一次,求你不要让他们再来糟蹋我。”
糟蹋?
他对她做的那事原来叫糟蹋,二毛扯开还在对她上下齐手的两人,连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掉,尤物一般躺在灯光下,只是肚子没有任何变化。
十一周,不会凸起吗?
“求?我给过你足够耐性,是你不识好歹。今晚,我本来不想轮你,是想把你妹妹弄过来。不过,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已经被人睡了,想着都是别人睡过的,轮你和轮她一样,那就轮你,反正你重亲情,肯定舍不得你妹被轮,这也算我给你的新婚大礼,送你一个难忘派对。”
“非要这样吗?”
“继续。”
二毛命令那个几人。
于曼万念俱灰,没有尊严可说,起身扑进他怀里,“冷,我冷,送我回去好不好?”
所有力气全部用在扑向他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扫兴。”
她听到他最后的羞辱,醒来,明显感觉身体是暖的,但稍稍一动,瞬间感觉那个地方撕裂感袭来。她躺在沙发里,倒望着四周,原来还在KTV,只是那几个人不见了,只有他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不耐烦地等着她醒来。
痛,一定是他们都做了。
于曼撑到茶几前喝了口水,恢复点力气,捡起地上衣服裹紧身体,“王钧宁,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要是再晚,就误了我的婚礼。”
“还想着你的婚礼?”脚掌落地,二毛重重站起,“是他们不够用力?你还有力气想着婚礼,于曼,就这么贱吗?”
“对,我早就是个笑话了。”于曼自嘲,“怎么,后悔新郎不是你?”
二毛冷笑,拿出旁边袋子里的红妆,“送给你做新婚礼服,喜欢吗?”
“喜欢。”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从上次送的裙子,她知道他送的一定合身,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天亮以后,我就穿着它,参加自己的婚礼。”
房间寂静如斯。二毛将红色礼服扔到她光身上,“我要你现在穿。”
于曼撑起身,“好。那你可不可以先给我倒一杯温水,让我再喝一点水、才有力气穿上它。”
二毛照做,于曼一口气喝下两杯水,靠在沙发上稍稍休息一下,穿上耀眼的红色婚礼服。
房间灯光偏暗,二毛亮开房间所有灯,曳地红色尾服,精美华冠,真是一个漂亮的新娘。
于曼很满意,忍着身体一遍遍袭来的痛感,转了一圈,“好看吗?是不是现在让我穿上,你想第一个看见?王钧宁,我已经贱得无药可救,就连我结婚的婚服,你都要亲手准备,亲眼看我穿上,算不算是你的爱?你和我一样,也不值钱。”
他竟然无话反驳。
深夜的街头,赤红婚服在寂静的夜空飘忽,于曼的笑穿过高楼,被二毛拉上车,汽车启动那一刻,她又从车门滚出来,所有的不甘和仅剩的一点爱,最后,在今晚全部剩下恨。
“明天你会来吗?”
二毛拉她上车,她退到一边,前去不远,城中村的天桥下,那就是她的家,明天,她会从那里彻底离开。二毛看了眼,夹指递出一张卡,“六十万,把孩子打了。”
不像之前她会拒绝,反而理所应当接过来,自嘲自笑,“好,前提,你们必须要来我的婚礼。”
而她以为的被轮,只是他一个人睡了而已。
那场热闹的婚礼上,人群中穿插着便衣警察,最后,王乘风、二毛、玉明月,谁也没有去参加婚礼。
于曼报案说有人来她婚礼闹事,也向警方说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支录音笔,被二毛摔成渣,已经准备好的书面资料,最后她还是没有交出去。
婚礼结束,被控告的“罪人”没有到场,手中证据不足,便衣民警叮嘱她几句,随客人先后撤走。
看似一场乌龙,用婚礼为诱饵设下鸿门宴,除了警察,于强一直坐在角落里故作镇静,其实比谁都紧张,如果他们真的来了,这里会发生什么?
他们还是奸诈,一定是看穿了什么。
所有宾客离席,热闹喧嚣后满屋空寂,于曼站在屋檐下,望着帮忙收拾场景的新郎,他一定欢喜娶到这样漂亮的新娘,而且小他十岁,妥妥小娇妻,招呼宾客的时候,他满脸的笑容从来没有停过,于曼的眼泪落成了珠子,穿成一串串。
那个人他来与不来,都成她心中无法逾越的悲伤,她独自回到新房,望着窗外月亮,手掌抚过腹部,昨晚那样折腾,今天行礼叩拜忙碌累一天,竟然也没有任何动静。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新郎是大龄青年,在短时间娶到这样娇小貌美的妻子,帮着家人收拾好宴席餐椅,被家人催促着进新房,月下佳人身姿如燕,袅袅伊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于曼,心急如猴亲上来。
十二万彩礼,这是他该享受的过程,于曼不在乎多一个人在身上索取,心如枯木,没有回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