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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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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宁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房间已是漆黑一片,只有缕缕柔和的月光像雾一样在房间里飘着。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打开台灯,突然有点迷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肚子也起床了,呱了一声,秦止宁摸了摸肚子,感觉饿火凶猛,快要烧到肺腑了。

胳膊有点儿痒,她低头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名堂,在昏暗的灯光下,视网膜将清晰度又调低了一格。

她伸手在床边摸索了片刻,捞到眼镜带上,起身走到门边打开大灯。

盯着自己手臂上多出来的一串蚊子包——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醒了。

“咚咚咚”——很轻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席作存停下打字的手,看向紧闭的门,片刻,又将头转回来,轻轻扬起嘴角。

安静了一分钟。

又是三声“咚咚咚”,不过声音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

席作存起身,打开门,就看见秦止宁立在门外,侧编的辫子比下午要乱了一点,脸上睡觉压的红印还没消,从下巴横跨整个左脸颊。

“我能不能进去,给你安个蚊帐,后面有一片花树,夏天这里蚊子特别多。”她提了提手上的东西:“或者你如果会的话,你自己来?”

席作存让开身子,诚恳地说:“我不会,麻烦你了。”

秦止宁动作很快,熟练地架好蚊帐,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还有蚊香、花露水和驱蚊膏。”

说完,她抬头看向席作存:“不好意思啊,我下午睡着了,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给你说。”

秦止宁拿出一串钥匙递上前:“这是家里的钥匙。还有,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你不用问我,都可以用。”她想了想,继续补充:“锁上的几间屋子没有人住,其他的你随便进,看书的话那个门最大的就是书房,车钥匙在进门右侧的褐色花盆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将钥匙又往前递了递。

席作存接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罕见地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秦止宁转身走出房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过头问道:“你饿吗?”

“我还不饿。”

“我要去煮碗面,你要吗?”

席作存笑了笑:“那我又饿了。”

“你除了鱼虾之类的还有不能吃的吗?”

席作存笑意更深:“没有。”

厨房里传来干净利落、有条不紊的声音,不一会儿,秦止宁就端了两个巨大的碗出来。

“好了,过来吃饭吧。”

席作存走上前,看到餐桌上立着两个像斗笠一样的陶瓷碗,他扬起漂亮的眼睛,说道:“谢谢。”

虽然容器巨大,但里面的面其实分量并不大。

席作存坐到秦止宁对面,瞥了一眼对方面前的盆,发现自己的相比而言丰富的多。

面条凑齐花红柳绿各式菜色,摆放的和餐厅卖的一样精致,肉几乎铺满了,他乍一眼都没看见面在哪儿。

席作存挑起尝了一口,很好吃。

吃了几口,秦止宁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如果你不嫌吵的话,我能不能端到那儿看着电视吃啊。”

席作存笑了笑:“好啊,我和你一起,我也挺想看的。”

秦止宁端着能放下她脑袋的碗埋进柔软的沙发,打开还没看完的探案剧,专注地看起来。

席作存也站起身,他单手端起面前的“斗笠”,接着用食指敲了敲,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慢悠悠地走近,席作存坐在离秦止宁一米远的沙发旁,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看。

秦止宁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吃饭声音也很小,几不可闻。

席作存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爱,刚睡醒,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完全不想说话的冷傲感,但又不得不和他交流,心累到根本挤不出笑容。

吃完饭,席作存去洗碗,被秦止宁制止:“不行,你是客人,回去休息吧。”

席作存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又要关门了吗?”

秦止宁摇了摇头,眼神真诚:“我害怕你把碗打了,这是我最喜欢的。”

然后,席某人就被礼貌地请出了厨房。

收拾完,已经快十点了,秦止宁绕着院子走了圈,检查了一下,将屋内门窗关好,就打算回房间睡觉。

经过席作存那间屋子时,她看见房间门大开,于是轻轻敲了敲门示意。

“怎么了?”

“我有房间的备用钥匙。”

席作存挑了挑眉:所以?

“记得把门锁好,反锁。”

秦止宁嘱咐完转身离开。

席作存愣了半天。

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从胸膛荡漾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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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半,阳光以永恒的炽热一如往常地亲吻上秦止宁的脸颊,将她唤醒。

和平时一样,秦止宁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客厅打开电视。

推开门,穿过廊道,经过客厅,她挪动了一下电视旁的雕塑,接着去找遥控器,找到一半,秦止宁的动作突然卡住了。

她缓慢转过头。

坐在沙发上的人对着她笑了笑:“早上好。”

秦止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幼稚的小熊睡衣,平静地回道:“嗯,早上好。”然后临时放弃了去院子伸伸懒腰、晒晒太阳的早间晨练,面色淡然地原路返回。

洗漱完毕,秦止宁坐在书桌前,翻开之前看到78页的书,看了十几分钟,她将书签夹到78页,合上了书。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有点后悔邀请席作存来家里住了。

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钻进了另一个人,无论是站着、坐着、躺着还是趴着,秦止宁都觉得全身关节快生锈了,任何动作都只会引来生涩的酥麻感,怎么样都不舒服。

这种感觉像是过敏了。

她尽力忽略另一个人的存在,除了吃饭,都窝在房间里,倒也和平时差不多。

这天下午,大门突然被敲响。

秦止宁走出屋子,打开院子的铁门,外面站着住在两条巷道之外的陈秀英陈奶奶。

陈奶奶是秦止宁姥姥的好朋友,两家人一直交往密切,她以前每年过寒假都窝在陈奶奶家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儿。

秦止宁扬起笑容:“奶奶好,您找我什么事?”

“小宁啊,奶奶想找你帮个忙,填一些资料,你林阿姨林叔叔都不在家,我眼睛也花,实在看不懂,这不想着你放假回家了嘛,你是大学生懂得多,帮我看看。”

秦止宁立刻道:“好,奶奶,我现在就跟你去。”

正要出门,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她的脚步顿住,然后对着陈秀英说道:“我家里有客人,您等等,我去给他说一声。”

秦止宁走到房间门口,对着棕色木门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敲门,而是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席作存。

接着她关上大门,扶着陈秀英往她家里走。

资料有十几张,她向陈奶奶详细解释了每一条相关条款,陈秀英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很多信息记得不是很清楚,秦止宁只好帮她整理好相关材料,和她沟通着一条条填写,这样就不可避免的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填到最后一张,秦止宁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她憋屈着双腿趴在小茶几上正写字,门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哎呦,你怎么回来了?”陈奶奶高兴地惊呼。

秦止宁也抬起头看过去。

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能看出平日保养得当,很难在她脸上看出岁月的痕迹,她留着黑色的及腰长发,穿着优雅,眼窝很深邃。

她似乎也很惊讶秦止宁在这里:“小宁怎么来了?”

陈奶奶:“你们都没在,我找小宁来帮帮忙。”

秦止宁觉得眼睛突然很疼,她忙把眼镜摘下,眼前的世界顿时陷入到一片虚无。

林之语温柔地说:“别麻烦小宁了,都这么晚了,还剩多少我来写。”

秦止宁放下笔,对着面前模糊的人影说道:“抱歉奶奶,我得赶回去了,既然林阿姨已经回来,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拜访您。”

她站起身,朝门的方向走。

林之语赶忙说道:“小宁,留下吃个饭再走嘛。”

秦止宁摇了摇头拒绝:“家里还有人。”

林之语也不再强求:“那下次来家里吃饭,真是好久不见了,再见啊,小宁,路上小心。”

秦止宁右手用力地捏着眼镜腿,眼睛没有焦距的落在空中,她笑着说:“再见,林阿姨。”

鼻子被消毒水的味道填满,秦止宁的脸埋在像雪一样、白的生硬的亚麻床单上,许是觉得不舒服,她迷迷糊糊中揉了一团被子搂住。

床上的女人见状笑了一声。

半梦半醒间,有人进来了。

经常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提着难吃的水果走进来,秦止宁都习惯了,她烦躁地将头埋得更深,用有些干涩的布料挡住耳朵。

嗡嗡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被子外的世界传进来。

“小语,你怎么来了,下次别带这么多东西。”

“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姚萱动了动脚,笑着说:“你看她抱着我的腿不撒手,睡得跟小猪一样。”

两个人说说笑笑了半天。

“我去给你削个苹果。”

苹果?

秦止宁咽了咽唾沫,我也想吃……

秦止宁终于舍得将头稍微挪开,她轻轻拉开一个缝隙,眼睛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被子里面有些闷热,她将缝隙又拉开了些许,吸收外界冰凉的空气。

秦止宁用力眨了眨眼,给眼睛做了个起床拉伸,待适应外面的亮度后,她转动眼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短发女人。

林之语侧背过姚薇,正低着头削苹果。

秦止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手中的苹果。

红得发黑的圆球在她手中不断地旋转,阳光下,丝丝汁水不断的从刀口蹦跳出来,吊悬在空中的果皮不断变长,露出里面微黄的新鲜果肉。

秦止宁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上移。

女人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东西。

秦止宁的世界很清晰,隔着两米远,从狭小的被子缝隙中,她清楚地看到女人嘴角的笑容——一个近乎残忍的、幸灾乐祸的笑。

涂得艳红的嘴唇微张,蠕动,吐出两个无声的音节:

“活该。”

秦止宁有点恍惚,被记忆咂得头晕目眩。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不断有车打着晃眼的灯光从她身边驶过。

道路狭窄,车子小心翼翼,轮胎在寂静的夜晚轻碾路面的石子,发出破碎且密集的嘎吱响声。

这里的环境有些陌生,她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夜晚模糊了影子的深浅,秦止宁无法再追随光的轮廓辨认事物,她戴上了眼镜,跟着导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秦止宁动作轻缓地推开冰凉的铁门,她无力地抬起头,然后愣住了。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窗户各个缝隙溢出,像水蒸气一样蒸腾而起,将整个屋子烧灼得发烫。

秦止宁今天穿了一双软底鞋,她踩上鹅卵石路,凹凸不平的石子咯得双脚发麻,她走近这像一只萤火虫匍匐在黑暗中的房子。

站在台阶上,秦止宁才发现门没有关,钢琴的声音沿着门缝流了出来。

直到听完了整首曲子,她才缓缓推开大门。

席作存正在合琴盖,听到声响,他笑着说:“回来啦?”

秦止宁没说话。

席作存挑了挑眉:“怎么了,吃饭了没?”

秦止宁咳了一声:“没有……”接着回过神来,笑了笑:“你还会弹钢琴?真好听。”

“谢谢”,席作存将钢琴整理好,站起身。

“我做了饭,吃点儿吗?”

秦止宁这才看到餐桌上满满一桌东西,她走近,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震惊地说道:“你做的?你会做饭?”

席作存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嗯,未经允许使用了你的厨房,抱歉。”他用指腹轻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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