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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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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从人者三个字,傅祈年有那么一瞬间想笑。

当初他要陆承渊去告官改聘,话还没说完,她冷笑一声,齿缝里挤出一句贪淫倚势的王八,有玷官箴,然后就抬起手,指尖里带着愤怒的气息,照着他的脸颊要劈。

若不是他手疾眼快,扼住她那一截不减一丝力气的手腕,只怕那日他的脸上会留下红彤彤的巴掌印了。

那会儿他只当她是涉事历事不深,才会一时冲动做出打人的举动。

后来才发现那一巴掌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的了,从他上门求娶时她就想扇他一巴掌。

她像一只受了伤,却养精蓄锐的猎物,即使败局已定,也要和狩猎者做一次斗争。

那一巴掌他那时候避开了,但在洞房花烛那日没能避开。

在红艳艳的新房中靠着脸儿同饮交杯酒之后,他才向欲念之路走去,那拈着酒杯的尖松松纤手,就在如诗如画的新房中划过一道残影。

橙红烛火跳动摇曳着,火光中散发出的滚滚热浪慢慢朝着脸颊扑来。

他被打得念头昏散,脸颊上热热的,耳朵里一时间听到了锯弦似的鸣鸣噪声,还有一道格格不入的笑声与话音:“吃醉了,还请夫君担待我的无礼。”

成婚以后,人人都说她是有福之人,话里话外好是艳羡。

她听了,口齿伶俐,笑着来一句:“所谓福不可强徼,强徼招祸,酿成祸,则是祸不寻人人自取,只怕傅都台日后会会有无穷的后患了。”

别人是说她颇有福气嫁入高门,攀得高位,而她不卑不亢说是娶她之人颇有福气,但是是强求取的福气。

稍微一个颠倒,既讽他做出强取豪夺不要脸面之事,又不使自己落了脸面。

商蔺姜,他名色上的妻子,前不久用一种柔媚的态度,请求他让自己的爹爹休了阿娘。

幼时就不曾从兄父的人,强娶她时百般反抗的人,如今妥协顺从了也只是□□上的人,想要她成为礼教中的从人者,只能把她塞回娘胎里了。

王湘莲口中的训诲,简而言之是温水煮青蛙,口里圣贤,心里其实藏戈剑,一点点磨去骨子里的傲气,销刚为柔,磨不干净销不去的,最后的下场就和母亲秦霜一样,凄凄凉凉,带着屈死的词因离开人世,而磨净销净了的人,依旧是出生平庸,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傅祈年眼中闪过一丝嘲笑,是对眼前这位祖母的嘲笑,毫不掩饰:“祖母的训诲只怕是我们无福享受了,也无人敢享受。”

作为练世之人,王湘莲哪会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无非是在说秦霜之事。

提起秦霜,她脸上还是笑着,从未觉得秦霜的死是自己的错,振振有词反驳:

“是你母亲执迷不悟,祖母并未把她逼至绝境。可怜天下父母心,何人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官途顺、爵位胜,后代人人能够悬金佩玉,这有什么错?错的是一心攀附高门,却不能让傅家子孙明处暗处受用的女子。”

“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这是人人尽知的道理。”

“你祖父走后,祖母作为一家之主,要使傅家声名不堕、辉煌延续,要图未就之功,不使家业凋丧,更要保已成之业,才能让先达的祖宗在地下不蒙羞。”

“你为一个女子机心顿息,想自立门户,可曾想过能否成功,可曾为后代着想?傅家根基深,积有百年的皇恩与荣宠,留在傅家,就算失势也不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如今你自己有了孩子,应当能想明白。莫要那孩儿沦为下贱奴隶,沦为他人奴婢时才知悔。”

傅祈年并不担心王湘莲会把自己做过的事儿说出去,这错事儿包括害死商家二人。

他打小便知王湘莲是一个好名趋荣之人,要完美名节,终身不愿有污,为了好听的名声,使出极端手段也不觉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她使计报复了让她名节差点有污点的人,但她不知所谓的名节与功名才是招祸之本。

王湘莲说的话其中并不无道理,为的都是让他转念,他都懂,但听不进半个字。

……

商蔺姜是在次日洗漱时才从喜鹊口中得知傅祈年昨日回来了,从侯府里回来的,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儿,在书房里闭门不出。

听到这话,她匆匆梳洗一番,朝书房走去。

轻轻敲门三声,里头无人回应,等了一会儿后她推门而入。

书房里没有烧炭火,窗子还没有关严实,商蔺姜一进去,竟觉得比外头还冷,她不由缩了缩肩膀。

刚进到书房里没有看到人影,商蔺姜想了想,往羊皮屏风后走去。

蹑手蹑脚转过屏风,便看见傅祈年在榻里睡觉。

那榻狭窄了,一截腿悬在半空,商蔺姜掇了张椅子放在榻尾,好让傅祈年的脚能够架在上方。

不过她刚有动静,傅祈年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商商怎么来了?”傅祈年慢慢坐起身,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眼睛困倦着,又忽然间见亮光,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你怎么在这儿睡?”商蔺姜反问一句。

“昨日回来得晚,怕扰了商商的清梦,便思在书房里将就一宿。”傅祈年避重而答。

“怪哉!你往前不也扰了我清梦?”商蔺姜没有怀疑傅祈年说的话,只是想打趣一番。

商蔺姜今日打扮素净,头上添些假髢盘成高髻,但不钗不饰,像是有急事而来,傅祈年笑了笑:“商商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听喜鹊说你从侯府回来后就闷在书房里,以为你遇到了难事儿。”商蔺姜努努嘴,把视线管着地面,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然后眉头一皱就大进怨词,“但你这话我听着不高兴,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匆匆到书房来并没有要紧之事,只是太多日没见了她有些担心。

然后也想知道他在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不然不会不归寝房休息。

商蔺姜的心思不难懂,傅祈年目光描一番她细腻粉白的脸庞。

沉吟片刻,他扯开嘴角缓缓道:“我昨日从祖母那处回来,说的还是同一件事。”

“你、你答应了?”商蔺姜错愕地抬头,目光和傅祈年蒙着一层夜色的眼睛短暂接触之后,变得有些潮,而胸口隐隐有坠痛之感。

其实在听到喜鹊说傅祈年从侯府回来的时候,她的心里非常害怕,怕当初在他耳边所进的怨词恨词无用,怕他有把柄在王湘莲手中,最后她还是要带着宠宠入虎口,永远屈膝求生。

她不想这样活着。

想到宠宠日后要过这种处处是陷阱的日子,很不争气,两行眼泪啪嗒挂在了腮颊上:“傅祈年你若是舍不得那些富贵,我不会阻止你,但我却不稀罕那些的。你若选择回去,那也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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