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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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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蔺姜哭啼了好一会儿才止泣,她擦去眼泪后推开了搂抱着自己的傅祈年:“你去吧,让阿娘过来陪陪我就好。”

“嗯。”傅祈年起了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不要想太多,早些睡。”

额头湿热,熟悉气息扑面袭来,明是轻巧无形的气息,但商蔺姜两排睫毛不自觉簌簌抖动,眼皮随之垂下,思绪万千。

眼皮垂下,眼尖瞧见傅祈年手背上有数道见血的抓痕,应当是为今晚为救她时被那歌姬所抓伤的,想到他今晚那股狠劲儿,她脑海里闪过方才的情境后鼻腔里忽然冒起酸气:“好。”

傅祈年在寝房里勾留了片刻才离开,他离开后没多久,顾芙抱着宠宠过来了。

宠宠没有睡过去,她今日受了惊吓,刚才才让顾芙柳了惊,嘴角上有了笑意,这会儿还精神着,回到亲阿娘身边后,更是精神百倍,咿咿呀呀的,一个劲儿往商蔺姜的胸口钻拱。

商蔺姜身上一股酒气,怕这酒气让宠宠鼻痒,她换了一套新衣裳。

见到活泼好动的宠宠后她那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顾芙亲眼见到了今日的险境,不安还如溪水一样在心间里流动,害怕如影随形,一时半会儿不能有所缓,眉头皱得紧,商蔺姜瞧见了,笑笑安慰:“阿娘别担心,我没有什么事儿的。”

今晚是有运气,毫发未伤,可是以后呢?嫁入高门里,那危险就如同潜伏在草原里的饿狼猛兽,不知何时,不知何处就能碰上,暗箭难防,有完全准备到头来还是让人措手不及。顾芙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她的女儿聪慧,虽然明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经过今晚之事应当明白危险无处不在:“乖孩儿,日后你要怎么打算?”

商蔺姜自诩聪慧,可是再聪慧,也不过是凡胎□□,能与人斗智斗勇,可是武不善作,碰上刀剑厮杀之事注定失败,就如今晚一样,若不是傅祈年反应及时,她或许就是一只刀下鬼。

她没有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的本事,也无万无一失的自信,日后除了小心似乎别无办法了。

商蔺姜胸口起伏一下:“阿娘,我会小心的。”

……

大理寺平日里不掌审刑,但遇到重大案件,也会与刑部和督察院一同审理。

今日这歌姬袭击总督府,要害总督夫人之命,也算是重大案件,大理寺卿卢封与刑部尚书蔡贵平,他们在傅祈年到后厅的以前已在审问那名歌姬了。

两位大人各有审讯犯人的方式,遇上嘴硬的,刑部惯以先动极刑,大理寺则惯以找出罪犯之弱点。

在歌姬受掐之时,卢封听到了她断断续续说了什么商女害人诛九族之事,他仔细一琢磨后便想到了去年那桩悬而未决的贪污大案,在歌姬受刑时他问了一句:“你是管寨的什么人?”

当初管寨重新被抓入狱中后,在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的共同审理之下,其贪污的罪名在三日内再次被定下,虽然未能得知赃款的下落,也不知他背后到底是何人,但他与此次贪污大案里脱不开干系。

罪名再次定下后,他的家人也一同落狱。

管寨是南方人,受不得寒苦,所以老少妇孺流放至高丽或奴尔干,而强壮男者处死或是充军,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

眼前的这位歌姬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看着弱小可怜,不过既然能从高丽或奴尔干回到北平来,身上是有几分本事的了,不知是与官寨有何关系。

“既知我与管寨一事有关,我与他有何关系并不重要。”歌姬在地上奄奄一息,说话时眼神狠戾,在看到傅祈年的身影时,她咬碎了牙齿,不见一丝胆怯。

傅祈年远远就闻得腥气,听得痛吟声了,到后厅后和两位大人相拜,礼毕,他让人把那位面生的小厮押到后厅里来。

审问不过两句,那小厮就和盘托出。

小厮本是想把傅祈年引开,好让歌姬下手,可惜没能引开,反叫人起了疑心。

听完,傅祈年心里乱跳一阵,所幸听到弟弟受伤的那刻他没有慌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他淡然走到歌姬面前,居高临下,道:“今日刺杀总督夫人,倒是勇气可嘉。可也愚蠢至极,今日不论成败,陛下定会追究到底,查出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时日长短问题,一旦查明,那在高丽、奴尔干里苟且偷生的人必死无疑。”

一道高大的阴影缓缓压下来,歌姬不为所动,还笑了一下。

身上受了伤,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笑也只是把嘴角扯动,不仔细看的话,并不能知道她在笑。

“高丽与奴尔干是何等凄苦之地,今年寒信才来就死伤过半,就算今时得运活下来,明时也要死,早死早超生,晚死还得受苦当畜生,不如早死来得好。”歌姬无所畏惧,连看也不看傅祈年了,说到后面,自言自语一般,声音逐渐变小,“若不那商女一意孤行,不肯留张本放人一马,我们也不会活得如此可怜,今日没能叫她亲眼看见孩儿死去,也叫她过得生不如死。真是可惜了,早知如此,我在那靖州时就该下手……”

“管寨贪污是事实,他既敢贪就不怕死。”蔡贵平耳尖,离得虽然远但歌姬所说的话,他听了个碧波清爽。

简直是不可理喻。

“事实?”歌姬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满身是血,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破喉大喊,“一个家世清白的户部侍郎,没有人帮衬如何贪得来一百多万两?即使他有贪,那与他同流合污的同党及其家人为何能够逍遥而活?而我们只能在人的脚底下当畜生?”

听到这儿,傅祈年突然笑了笑,他笑着蹲下身,骇人的眼神与歌姬的视线齐平,再开口时声音却比平时还要冷:“好一个家世清白的户部侍郎。即使他非主谋,但他利用自己的官职,替人贪污的同时自己也非一文不要,事情败露以前,你们管家人,人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平日里所用的所吃的,都是拿人命换来的,那戍边的士兵啮雪吞毡,死伤千千万万,鬓发苍白的大将军再无归期,这些冤屈,你们管家人用几条命也不能偿还。”

傅祈年身上的压迫源源不断笼罩到身上来,比那浪潮拍打来时还要有力,歌姬的胸口起伏不定,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得狼藉不堪,她想说什么话来反驳面前的人,喉间却被海水所灌满,除了气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面对不怒而威之人,她这会儿才有一些害怕。

“你不该对我的妻儿下手,拜你所赐,那些还活着的管家之人,明日之后我不会死,但会比当畜生还要生不如死。”傅祈年勾了一下唇角,说完这句话后站起身,脚边生了寒风似离开歌姬身边。

他请蔡贵平将歌姬与小厮一同带回刑部,待明日上朝再禀奏陛下。

蔡贵平和卢封走后,已是漏下三鼓,傅祈年在书房里坐了一刻钟,琢磨那歌姬的事情。

想从那高丽与奴尔干安然无恙回来并非易事,没有别人的相助,那歌姬或许早已死在半道,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她在被流放之前就已经逃脱了。

他倒宁愿歌姬是在流放以前逃脱了,不然这件事牵扯太多,没完没了的不能让人安心。

傅祈年重重叹口气,处理了手上的伤,又去洗了个身才回到寝房里。

寝房里的灯已经灭了,他推开门时动作再小心,也没能让门安安静静打开。

吱呀一声响,屏风后的榻里有翻身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谁!”

声音沙哑不清,但十分脆快。

“我。”傅祈年加快脚步入内,转过屏风来到榻边。

榻边今晚多了一个人,宠宠靠壁熟睡着,商蔺姜半起身坐着,她起身着急,盖在身上的被褥堆在肚子处,傅祈年走过去时,看她上半身单薄暴露在寒冷之中,两只袖管儿根本不抵今晚的寒意,他想也没想,以身偎去授暖:“做噩梦了?”

傅祈年如壁炉一样温暖,商蔺姜靠着没动:“没有,就是睡不着,审得怎么样了?那歌姬是什么人?”

“是管寨的人。”傅祈年想了想,这件事瞒不住,索性如实回答,“她在靖州时就想对你下手,不过想着杀了你,你并不觉得痛苦,所以想在你面前杀了宠宠。”

“因为是我抓了管寨,所以她来报复吗?”商蔺姜都快忘了管寨这件事儿了,“在靖州……怪不得当时在靖州时,我总觉得自己被盯上了,不是我在胡思乱想。”

傅祈年沉默片刻,商蔺姜喃喃说完一番话后,滚烫的眼泪伴随着颤涩的声音落下:“傅祈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如果我当初放了管寨,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今日的险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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