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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埙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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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孩童,年纪不大,却……也知缘不缘的。”张永德边说边拍了一下阿粟的额头,“是不是你师傅成日管束你时说的?”

阿粟只是垂头笑着,不再讲话。

回到宫中,阿粟来到膳房,小心翼翼地将粥倒入锅里热过,又重新用木碗盛了,捧着走进殿内:“皇上,小奴从大相国寺取粥归来,执事方丈又教小奴带回一碗,供皇上享用。”

“哦?”皇上放下手中笔,“如何,百姓意感如何?”

“回皇上,来大相国寺取粥的百姓,无不称赞皇恩浩荡、泽披万民呐!”阿粟将碗置于案边。

皇上看着眼前这只带盖木碗:“还是礼佛用的碟碗洁净又清雅!”

“小奴试过无恙,请皇上品尝。”阿粟当面揭去碗盖,粥气顿时冒了出来。

“怎么还有股果香?”皇上好奇地问。

“听寺里僧人讲,这是放了梨肉和梨花进去的。”阿粟低头回话。

“朕听闻,大相国寺院内尚有两棵百余年的梨树。”皇上边说边拿起木匙。

“小奴也听僧人们提起梨树的事,说是长在藏经楼前,只是没有亲眼瞧见。”阿粟应声。

皇上点点头:“等到梨花开时,必是如雪一样纯白吧……”

话音未落,哈塔躬身进殿禀道:“皇上,德妃在殿外求见。”

“哦。”皇上落匙笑道:“快让德妃进来,与朕一道沾沾这碗福粥的喜气!”

皇上与董德妃无言用粥,不意殿前传令官急匆匆步入殿内,将手中公函呈上,口称:“昭义、成德、彰武三地节度使急报,请皇上……”

一旁的董德妃起身,接过传令官手里的公函,取出内里的急报奉与皇上。

皇上展开信面,一目十行之间,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嘴角随之微微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觉连连叫好。

眼见窗外白雪茫茫,飘散的雪花铺满宫地,甚是应景,又道:“真是瑞雪啊!”

“皇上,何事龙颜大悦,可否说与臣妾听听,也好让臣妾也高兴高兴?”德妃不解其意,喏喏问询。

皇上笑着望向德妃:“北汉袭兵突遇暴雪阻道已有三日,军中缺粮少医,情势所迫,不得已退回了太原府!”

“恭贺皇上心下顺遂!”德妃半躬身施礼道,“惟愿大周国运隆昌!”

皇上甩了甩龙袍,将急报帖置于案头之上:“爱妃所言甚是,实乃皇天庇佑啊!”

吹台山。

“不尔,你瞧瞧,北望看得到宫墙,红白相映的,果然好景啊!”吕喆满脸兴奋。

“你别只顾赏雪,先过来喝盏温酒暖暖吧!”霍不尔从随身携带的竹篮里取出两个小白杯,将其中一个伸给同伴。

吕喆接过杯子,瞥见篮角竟然躺着一埙一篪,不禁笑道:“你可真有雅兴。”

“怎的?难道你不肯与我伯埙仲篪一曲?”霍不尔一饮而尽。

“妙哉妙哉!”吕喆丢掉杯子,仔细拿起那根焦黄色的篪管,“想当初高山流水之约,也不过是伯牙抚琴弹奏,子期赏乐听音。看你的意思,今日莫不是要两款相合么?”

“身外人再懂得欣赏,也无法体会乐者心内的愉悦。况且,子期故去后,那伯牙竟悲由心生,从此不再抚琴,真是遗憾了……”霍不尔跟着将那枚肉褐色的竹埙取在手上。

吕喆点点头:“乐师师旷曾谱曲《白雪》和《阳春》两篇,你我二人不如合鸣一曲《白雪阳春赋》,如何?”

“确实应景!在吹台山共演师旷的《古吹台》,岂非更有缅怀之情?”霍不尔说着,以竹埙换过吕喆的篪管,用软布轻拭起篪面上的小孔来。

“既如此……”吕喆手攥竹埙,“便由小弟先引曲,大哥随我应曲可好?”

“贤弟请吧!”霍不尔手请施礼。

顷刻过后,吹台山上便有幽远通灵的音色传来,随之而至的还有文雅与庄厚之声……

殿前侍卫值守处。

张永德坐在铁笼子边,烤着被雪打湿的长袍,忽觉后背丝丝发痒,便手持束装来回摩擦以解痒意。

“驸马爷,您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啊?”一旁休息的侍卫打趣地问。

“该不会是久未洗身,衣服里生出虱虫来了吧?”屋中其他侍卫合声起哄。

“我说你们几个,就知道打嘴炮!”张永德站起身,用外袍扫过一众好事者的脸,“等什么时候,让香菊阁的姑娘们给好好调治调治,管教你们一个个打蔫熄火!”

“驸马爷肯不肯随我等一同去享乐享乐啊?”起头那个侍卫故意挑唆。

“好啊,一言为定,酒钱算我的,让姑娘们灌翻你们!”张永德不甘示弱。

“驸马爷,今日大寒,又……”侍卫们朝外面指了指,“白雪盖地,咱们要不去喝两盅,暖和暖和身子?”

张永德也将目光投向屋外,又环顾了那群歪歪斜斜的侍卫:“李大人今晚……”

“指挥使早回家了,走时吩咐咱们轮流值守。”起头的侍卫赶忙接话。

“那这样,今晚我留守,你们几个……去宫外赏景好了!”

一听驸马爷放话,原本有气无力的侍卫立刻犹如打了鸡血:“倘或李大人问起……”

“一切有我呢,你们安心去吧!”张永德边说边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扔给其中一个侍卫,“只一条,不许惹出桃花之事来……”

“驸马爷,您放宽心吧,咱哥几个都是晓事之人,会拿捏好分寸的!”侍卫们个个笑脸围拢,尔后一哄而散。

过了一会儿,张永德将完全烘干的长袍挂在木椅靠背上,自个儿往墙侧的床榻上一倒,发起呆来。伴着铁笼子里红红的炭火啪啪作响,上下眼皮打起架来,不经意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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