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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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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死了,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李莲花愣愣定在原地,笛飞声天下无人可敌,怎会葬身蛇腹?这是何等滑稽荒谬的事。

“他让我告诉你,欠你的来世再还你。”

来世……李莲花眼中水汽氤氲,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笑意。

可是说到底,笛飞声也是遭人陷害,又欠他什么呢?

一股热流涌上喉头,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小花!”

他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被少年慌张抱到榻上,眼前越发模糊,意识逐渐抽离。

关河梦被方多病拽进卧房,给李莲花把脉时脸色黑了又黑,道:“我初入山庄那日便叮嘱过你,切勿让他大悲大喜。”

他没好气地看向木然杵在一旁的方多病,少年满目血丝一脸疲态,衣衫上尽是淋漓的干涸血迹,显然此去寻药吃了不少苦。

能为一人做到这份儿上,他又怎好过多苛责。

关河梦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搭在皓白腕子上的手收回,“幸好他这段时日调理得不错,睡上一日便能醒来,不然这口血怕是会让他凶多吉少。”

“有劳关兄了。”方多病恭敬揖了一礼,道:“在下还有一事想劳烦关兄帮个忙。”

他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李莲花,“我们出去说。”

李莲花再次醒来是在深夜,半个身子被方多病揽在怀里喂药。

“笛飞声……”他抓上方多病拿汤匙的手,问:“他真的死了?”

方多病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道:“是,我亲眼看他被巨蟒卷入沼泽。”

李莲花眸中似有泪光闪烁,他不再言语,只沉默地喝下一勺勺递到嘴边的药。

“我这次去南疆,找到救你的法子了,”方多病将喂完药的空碗放在角桌上,揽着李莲花的肩膀,“你只需每日按时喝药,七七四十九日这毒便能解干净了。”

李莲花面上仍无什么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你若想哭便哭吧,”少年亲吻了一下怀中人的乌发,“在我面前,你无需压抑自己,若无笛飞声,我也带不回救命的药引。”

本就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簌簌滚落,李莲花阖上双眸,脑海中忽地浮现笛飞声离开那日的背影,他说要帮自己把方多病带回来,他做到了,却也因此草草丢了性命。

十年前,他恨他怨他,巴不得要了笛飞声的命,如今就算真相揭开,得知笛飞声是受奸人蒙蔽,他表面释然,也还是心存芥蒂。

当真是因命不久矣,才不肯回应笛飞声的感情吗?李莲花扪心自问,此刻终于有一个清晰的,不再自欺欺人的回答——不是,他并非圣人,也会有放不下的东西。

他忘不了当年绝望痛楚中诞下的孩子。他不敢回应笛飞声一次次对他态度的试探,仿佛回应了就是对那孩子的不忠。

如果连他都忘了那个孩子,这世上还会有谁记得。

他下意识回避笛飞声对他的所言所行,却忘了有句话叫世事无常。

笛飞声死在他前边儿,或许死前还在想他定是恨透了他,所以连个挽回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笛飞声再也不会知晓。

自那日起,李莲花便时常梦魇,有时梦到年少和笛飞声闯荡江湖的那些日子,有时是笛飞声在梦中问他是否当真对他无情。

有时又会梦到笛飞声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两人身上俱是鲜血,就那样眼含悲戚地望着他,待他走到他们身边,抬手欲抚上满身鲜血,那一大一小顷刻间便化为云烟。

他大喊,无人应他,黑压压的暗色中什么都没有,每到这时他便会满头大汗地惊醒,看到榻边担忧守候的少年,方知刚刚的一切是场梦。

汤药一碗碗服下,李莲花的身体却是日渐消瘦。

恍然间,他觉得所谓解毒的药不过是方多病用来安慰他的,关河梦连同方多病一起做了一场戏来吊着他的命。

一日,他又陷入梦魇,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故人言。

那道声音说:“快了,很快你就会痊愈,你会幸福地过完一生。”

李莲花眼皮挣动,睁开眼却空无一人。

真是魔怔了。他按了两下太阳穴,两脚下榻,起身时腹中忽而一跳。

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垂首将手覆在了小腹上,嘴边挂上温柔笑意。

腹中孩子已四个月大,微微隆起一团,平日安静得不像话,这还是第一次踢他。

欣喜过后便又生忧愁。

他托关河梦瞒着方多病孩子的事,是以方多病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可这孩子在他肚子里越来越大,要不了多久就瞒不住了。

距离方多病说的四十九日解毒期限还有七日,若七日后他的毒解不了,那么这七日便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

他坐在桌案后,援笔濡墨,将最末的一部分武功心法记于纸上,加上之前写的,总算是将毕生所学记了个完整。

以免惹得方多病怀疑,还特意在上边覆了几张白纸。

做完这些,他出门走去厨房。

虽说他厨艺不精,但有几道经方多病改良过的菜还算能拿得出手。

有些事,现在不做,他怕往后没机会了。

他走到厨房门口时,方多病正在煎药,手里拿着个小瓷瓶,把鲜红的液体往他药碗里倒。

看到他,瓷瓶里的东西抖漏出碗外一滴,慌慌张张把瓷瓶收了起来。

“那是什么?”李莲花疑惑。

少年明显愣了一瞬,笑着道:“是关河梦的独家秘方,说能增强药效。”

方多病扯开话题,“你怎么来厨房了?”

李莲花直觉那瓶所谓的秘药有古怪,但见少年似是有意遮掩,便没再多问,道:“我闲来无事,想来做菜打发时间。”

少年迫不及待道:“那等你喝完药,我给你打下手!”

“好。”李莲花不动声色走到药碗旁,背对方多病,手指碾过漏在锅台上的秘药。

两根手指捻着红色眉头一皱,这红色东西是血,还是人血。

方多病为什么要往他的药里加人血?这是谁的血?他越想越心惊。他味觉尚未恢复,竟没尝出一直以来喝的药里有人血。

思及此,李莲花盯着碗中黑漆漆的汤药,恍然觉得那药变成了一碗红血。

胃中登时一阵翻江倒海,他捂着胸口止不住干呕。

“小花!”方多病扶上李莲花的肩。

李莲花抬手,“无碍。”

少年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端起灶台上的药,“来,喝完药就没事了。”

他哪里会知道引李莲花作呕的正是手中的药。

李莲花看到那碗血色汤药,脸色一白,猛地往外一推,药碗啪嚓一声摔碎在一丈开外,汤药撒了一地。

他呕得更厉害了,颈间筋脉凸起,眼里也红通通地泛起了泪花,吓得方多病连忙将人抱起,抬脚就要去找关河梦。

刚跨过门槛,怀中人攥着他襟前衣服,语气冷静,“我没事,放我下去。”

少年显然不信,急道:“你都难受成那样儿了,还说没事?”

“这屋子刚刚药味儿太浓了,现下药味儿散了不少,我已经好多了。”似是怕少年不信,他又微笑着道:“真不用去找关河梦,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

少年审视着李莲花,“当真无碍?”

李莲花把手搭在方多病肩膀上,“千真万确!”

方多病无奈,弯身将人稳稳放下,瞥了眼地上打翻的药,和李莲花四目相对,“你身体还在恢复中,我看还是不要进厨房了,回去休息吧。今日的药我重新煎,虽然苦了点儿,但还差七日,等毒解了,就不再用喝这药了。”

李莲花心间思忖,重新煎药,必要再找关河梦要那秘药,到时顺藤摸瓜便可找出那血的来源。

想通其中关窍,他笑意浅漾在眉间,“几个菜而已,费不了多少功夫。”

不管方多病瞒着他什么,有一件事他可以确信,方多病绝不会害他。

他走到菜筐前,挑挑拣拣,手里拿着一颗大白菜,扭头道:“愣着干嘛呀方小宝?过来把菜给我洗了。”

“哦哦哦,好。”方多病大步上前。

厨子早在煎药时就让方多病遣了出去,这会儿只剩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李莲花看着一旁洗菜的少年,颇有种岁月静好的不真实感。

前半生,他一直在失去,儿时满门被屠兄长病故,幸得师父搭救捡回一条性命,年少时又受人挑拨与所爱反目,致骨肉早夭,再后来救他护他的师父死于奸人之手,自以为爱重的师兄恨他入骨……

其实,他也曾体会过什么是幸福。

儿时父母俱在,兄长时常带他偷溜出门是幸福;后得师父教导,偶尔偷吃师父三两好酒是幸福;与师兄共建四顾门,意气风发平定江湖是幸福;年少时遇得一人,陪他闲谈任性共埋一坛新酒亦是幸福。

然而这些幸福都并不长久,他稍不留神,便没了。以至于他再次体会到幸福为何物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幸福也终将离他而去。

他试图用冷漠和方多病拉开距离,可少年像是一团永不会熄灭的火,一点点地侵蚀他结了冰的心。

他贪恋少年给予的温暖,亦放不下年少所爱。李莲花想,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他这样贪心,所以带走了笛飞声,给了他和少年不确定的四十九日。

一大桌子菜全是方多病爱吃的,少年却照旧把他的碗堆成了小山。

“你太瘦了,多吃点!”方多病往他快溢出的碗里夹菜,唠唠叨叨地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抵抗碧茶之毒。”

李莲花照单全收,和往日一样剩下大半,得到方多病一句:“又只吃这么点儿,还没府里收留的野猫吃得多。”

他早已习惯,揶揄地笑了笑。

少年叹了口气,“我去煎药,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

“好好好,知道了,方少侠。”李莲花笑容宠溺。

他答应得干脆,可等少年一出门,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见少年进了关河梦卧房,抬脚出了房门。

他透过门缝望见门里的方多病,只见方多病扭动桌案上砚台,书架应声向外打开,漆黑密道展露人前。

少年踏入密道,密室门缓缓合上。李莲花推门而入,走至桌案旁欲转动砚台,目光被桌上一本翻开倒扣的书吸引。

他拿起桌上的《南疆地志》,面色随扫过的一列列字越发凝重。

翻开的那页上面写着:有蛊名金蚕,滴血认主,吸髓而生,饮宿体心头血四十九日,宿体血尽而亡,换得另一人新生。

他手上一抖,古书掉落在地。

方多病自南疆带来的从不是什么解毒的药引,那是一张催命符,要有人因他这具苟延残喘的身体而丧命。

他转动砚台,走进密室。方多病天性良善,怎能为他罔顾他人性命。如果他这条命必须要旁人的命来续,那他宁愿即刻死去。

他悄声穿过密道,有四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站在岔路口不知该拐向哪边时,一条路传来人声。

他循声缓步向前,瞥见前方密室亮光,贴墙隐在了拐角石壁后。

“今日取的血实在多了些,若再取上一回,怕是要提早去见阎王爷了。”

这是关河梦的声音。

“这次我定会万分小心,绝不让他这心头血白费。”

这是方多病。

“我没那么脆弱。”

听到第三道人声,李莲花心口骤然一紧。

他两手蜷起指尖陷入掌心,探头望向亮光处,关河梦背对他,手里拿着棉布,正在给石榻上盘腿而坐的人包扎,恰好遮住榻上那人的面貌。

待关河梦与榻上那人错开身,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那人正是方多病口中在南疆尸骨无存的笛飞声。

李莲花愣愣注视着反反复复在他梦中出现的人,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原来笛飞声还活着,原来他日日喝的药中是掺了笛飞声的心头血。只是那人面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比他还像病入膏肓之人。

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继续留在天机山庄了。

他返回岔路口,挑了条隐约能听到风声的路拐了进去。

白色身影愈行愈远,消失在道路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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