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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对话进行到现在，卫宁基本掌握了大概：对方大抵就是位于冰岛的敌对组织，且极有可能掌握了和星云同等程度（甚至更高）的人工智能。
但数据世界，只能存在一个神。
为绝后患，他们必须彻底毁掉星云，来为他们的神铺平道路……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看着男人信步朝机箱去，卫宁将积攒的力气一下释放出来：他右腿高高抬起，借着腰部旋转的惯性，右脚猛击男人的后脖颈。
戴夫哪里料想到这招，整个人不受控制扑倒在地
U盘也脱出手掌，不知落到了哪里。
“砰——”
巨大的惯性也让卫宁整个翻下桌子，脸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不可能——”女人惊叫出声，“你怎么能动了？！”
才1小时都不到！何况这是她亲自调配的药剂！根本不存在失效的可能！
这是何等可怕的身体素质啊，如果能加以利用——
她看着卫宁的眼神变了瞬，转而化作了浓烈的狂热。
果然，他们的神至高无上，无所不能，平等的对待每一块璞玉！
“臭小子——”
卫宁刚试图用双肘支撑起身体，就被一脚踩倒在地——戴夫一只脚恶狠狠的碾着他的背，边头也不回的朝女人喊：“杰丝你快去找U盘！”
至于他，现在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几次打断神降的蝼蚁！
“戴夫——”
杰丝瞥了眼在男人脚下蜷缩着的少年，语气犹疑，“别忘了神的吩咐。”
“放心。”
戴夫一脚用力踩下，卫宁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玩不死的。”
“身体倒软的跟个女人似的——”
脚尖将人儿翻了个身，戴夫居高临下跨坐在他身上，亵玩的眼神滑过俊秀白皙的脸，他舔了舔唇俯下身，恶意的在耳根处吹了口气。
“玩起来应该很爽吧——”
下一秒，耳朵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右手毫不留情掐住青年的脖子。
“给我松开——松开啊你！——”
瞥了眼脸色憋红也死死不松口的青年，戴夫破口大骂，右手加大了力气，几乎完全将神的吩咐抛到了脑后。
角落处的摄像头，蓝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无声的观察着这一切。
“放开他！！——”
大门被强行破开，加比举起手///枪，枪口牢牢对准戴夫。
在他身后，数人则朝找到U盘，正欲起身的杰丝举起了枪。
这片区域理应被神的领域所覆盖，无法探测
他们竟然还能这么快找过来，只有一种可能
“你们也是MCN的信徒？”戴夫饶有兴致道。
“放开他。”完全没有和对方闲聊的兴致，加比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戴夫。
他甚至分不出神去看一眼心尖上的人儿。
“卫宁！”金硕珍奋力挤上前，看见人儿的瞬间，眼眶就控制不住红了。
“放开他。”加比强行稳住声音，“不然我就杀了她。”
即使被枪口对准，杰丝也丝毫不慌，语气憧憬：
“为神献上生命是我的荣幸——”
她作势就要插上U盘，手腕一阵剧痛，U盘连同一只断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加比身后，一名少年毫不犹豫，又朝女人的心口连开数枪。
“啊——”
鲜血染红了地面，杰丝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表情却是喜悦的。
血沫飞溅，不少还落到了卫宁脸上
浓烈的血腥气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出声
“啊——杰丝！”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戴夫怒从心起，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袖珍手//枪。
“要不要看看，是你们先杀了我——还是——”
黑洞洞的枪口蹭过额头，立刻留下一道红痕，印在硕珍的眼中刺眼无比。
“我先杀了他？”
他还不能死，他得替杰丝继续完成神降仪式才行。
低头看向身下的卫宁，戴夫眸中闪烁着绝望病态的光。
好在，自己已经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让他们都出去——你——把枪扔开——”
在戴夫的要求下，机房里只剩下了加比和硕珍二人。
“啊——是你——”戴夫打量着加比：虽然成熟不少，但依然能辨认出他就是卫宁梦境里的那个青年，“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朝桌上，依然大开着的笔记本歪歪头，
“你给我MCN的销毁代码，我就把小猫咪还给你。”
身下的人儿立刻挣扎起来，戴夫狠狠压制住他扑腾的四肢，低语着威胁。
“别动——要知道子弹不长眼睛——”
“你别动他！”加比大吼，“你敢动他一分，就别想拿到代码！”
他后悔了，后悔的要死。
如果刚才在七号杀了女人后自己就马上开枪的话——
如果在和小薄荷视频通话时不那么说的话——
如果不答应祂这荒唐的计划的话——
他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被动？！不会让人儿的性命被拿捏在敌人手上？！
“哈。”枪口顶住太阳穴，戴夫故意让卫宁痛苦的神情暴露在对方面前，满意的品尝着他的无能狂怒，“搞清楚啊，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啊——”
“那可不一定……”
角落里，金硕珍高高举起手中的U盘，声音发抖，“你不怕我毁了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是真的被逗乐了，戴夫都笑出了眼泪，“天真的蠢货们啊！你们以为这病毒只有一份吗？！就算你毁了它，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但人——”戴夫嗤笑一声，“只有这一个，死了——就没有了哦？”
“既然如此。”
已然冷静下来的加比反击，“那你为何非要所谓的销毁代码？”
果不其然，对方狂笑的表情呆愣了一瞬，他趁胜追击，“这份所谓的病毒，是针对MCN-11残余代码的吧？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确定，它能不能杀死星云吧？”
“你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质疑神的决定？！”
怒从心起，戴夫下意识移开了枪口
就在这瞬间，卫宁腰部发力，猛地将人掀翻。
然而，肌肉松弛剂还未完全失效，仅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
就这么愣神的两秒，主动权再次落入戴夫手中。
他狞笑着，完全将神的吩咐抛在脑后，毫不犹豫按下扳机。
子弹没入皮肉，伴随着加比的怒吼，卫宁的左肩开出了一朵血花。
“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了！”
一脚踹翻身上的人儿，戴夫撕心裂肺的笑着，晃动的枪口对准了悬挂着的星云机箱。他手抖得厉害，花了不少时间才瞄准——
“伟大的神啊！请收下信徒为您送上的献礼！”
他再次按下扳机，机箱却毫发无损——
在他开枪的瞬间，卫宁忍着剧痛，脚尖蹬地，再次将他扑倒在地。
第二枪，打在了腹部。
“不会让你……成功的……”
一丝殷红沁出嘴角，卫宁无声说着，眸中闪着绝不服输的光。
除非自己死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
人儿坚忍的神情彻底激怒了戴夫
他失控的抬手，朝那双漂亮的眸子直直戳去——
“够了！！！！”
加比痛苦的躬下身，声音嘶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和嘶吼一同响起的，是机械穿透肉///体的声音。
戴夫没能等到开第三枪的机会：自墙体内部伸出的机械臂洞穿了人类脆弱的脖颈，另两根分别穿透了他的左肩和腹部。
死亡的瞬间降临，让他还来不及收回狰狞的表情。
同时，卫宁则被另两根机械臂拦腰抱起，轻柔的放回治疗台上。
两次中弹，剧烈的痛楚逐渐浮现，顺着神经迅速传遍四肢，他忍不住开始抽泣，温热的眼泪被一根细小的机械臂尽数接住。
更多的机械臂缠上他的身体，经消毒后的针头划开皮肤，注入麻醉剂，镊子则有条不紊的取出体内的子弹碎片，整齐的排列在桌边。
“星云……”
卫宁侧过头，看着视野中变大不少的机箱。
蓝色的呼吸灯不断闪烁，好像快速眨动的眼睛
神明自降身躯，回应了祂唯一的信徒。
“星云……”
额头轻轻靠在机箱冰冷的表面，他如释重负的笑了。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体力迅速流失，他合上双眼，最终陷入了昏迷。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血迹斑斑的机房内，加比撑着治疗台，眼神不善。
屏幕跳动着，闪过一行银色的字符
[冰岛地下组织清除进度：100%，分支任务完成度：100%]
“我不是问这个！”他痛吼道，“为什么要牵连卫宁？”
回想起人儿中弹时的模样，他根本抑制不住情绪，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他是人！不是机器！你就算中弹也不会死，但他会！！”
这次，字符的跳动速度慢了很多
[即使卫宁先生不替星云挡子弹，星云也会杀死戴夫]
“那你还放任他替你挡！！”
这铁皮盒子就是故意的，它就是想看看卫宁愿不愿意为自己冲上去！
戴夫有句话没说错，卫宁就是个天真的大傻瓜，所有人都知道星云中弹也会毫发无伤，只有他！哪怕冒着自己受伤的风险也会替它挡枪！
他至始至终，都把它当成一个人在对待……
“演够了吗？”
最终，愤怒化作一句泣音。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屏幕沉默下来，呼吸灯一闪一闪，似是在心虚。
[星云不会违背自己的元指令]
文字删删改改，最终出现这样一句话。
[星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卫宁先生]
“你最好真的是这样做！”
丢下一句话，加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