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站在莱克斯集团总部门口，当着受邀的星球日报记者的面，握上了从哥谭来的韦恩的手。

比他大上好几岁的韦恩跟他一样戴着给“长枪大炮”看的微笑面具，却明显比他伪装得更好。

——韦恩甚至多看了前台女员工三秒。

星球日报那个叫吉米的摄像师留在了待客室，记者克拉克则在他的默许下一直跟到了会议室门口。

“……感谢您的到来。”在经历一个小时四十七分钟的拉扯谈判达成一致后，莱克斯起身，握着布鲁斯·韦恩的手说。

“正事聊完了，”韦恩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聊聊别的。你对那个在大都会上飞来飞去的怎么看？”

莱克斯转身，走到会议室的落地窗前，视线落在大都会总是晴朗的天空上。

“你对哥谭的蝙蝠侠怎么看，我对超人就是怎么看的。”他说。

“我认为蝙蝠侠是个罪犯，应该被抓进监狱里关着。”韦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韦恩走到他旁边。

“你难道认为超人也是罪犯？”韦恩问。

莱克斯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天空，天空比饱和硫酸铜溶液更蓝，白云层层舒卷，挡住了太阳，挡不住阳光。

“东方的神话里，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只留了一个太阳。”莱克斯说，“韦恩，你想过为什么只有一个太阳吗？”

这个问题可能对天文学家来说刚刚好，但布鲁斯可以肯定，它对非凡者而言超纲。

“你觉得超人是太阳？”韦恩哼了一声。

莱克斯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你既然这么厌恶蝙蝠侠，那为什么还给他定制武器？”莱克斯问。

“那个寡言无趣的法外狂徒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韦恩听上去不情不愿地解释，“至少以前在哄孩子时很有用。”

比如迪克。韦恩在心里补充。

但凡蝙蝠侠用夜巡参与权来威胁罗宾，迪克都会乖乖听话。

“你能替我向蝙蝠侠传达一句话吗？”莱克斯却未等韦恩张口拒绝，说，“不要让超人进入哥谭。”

韦恩终于走了。

莱克斯站在洗手台前，取下了形如隐形眼镜的装置，就着凉水给酸涩的眼睛按摩。

比起目前主流的猜测，莱克斯更相信另一个鲜少出现的观点——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这个地方，有钱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一般有什么犯法事自己就做了，哪等得到包庇其他罪犯？

同样有钱有权有势的卢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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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当然进不了会议室。

所以克拉克规规矩矩地坐在会议室门口走廊的椅子上，对着走廊另一边墙上的油画发呆。

克拉克对艺术领域的东西了解不深，但当了卢瑟的模特那么久，有一个事实他能看出来，这个走廊上的油画都是莱克斯的作品。

他甚至看到了那幅隐喻超人的油画，上一次见它还是在莱克斯家里的墙上。

克拉克走进洗手间时，莱克斯刚把什么放进自己的眼睛里，眼眶红红的，看上去不太舒服。

“我研究的新产品，”莱克斯忽然开口解释，“能让我看到普通人的世界的智能隐形眼睛，还在研发中。”

意味着不能往外说。克拉克秒懂。

他的好友确实有些视力障碍，但又不喜欢戴镜框，每次见面他都会发现莱克斯戴着隐形眼镜。

他们正在莱克斯大厦顶层，这里在莱克斯接手集团之后被改造成了带实验室的公寓，方便莱克斯上班创造价值，摸鱼享受艺术。

“外卖送到了。”克拉克说。

“留下来吃吗？我多点了一份。”莱克斯问。

克拉克笑了笑，说：“我要先回星球日报工作，之后再说吧。”

莱克斯闷闷地应了一声，像没吃到糖的孩子。

“克拉克。”莱克斯在门口叫住他。

他嗯了一声，回头看他的好友。

“最近要去哥谭出差吗？”莱克斯问。

“有这个安排。怎么了吗？”

莱克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挣扎，手指震颤。

焦虑的典型表现。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克拉克安抚道，“再不济我还可以叫超人呢。”

莱克斯深呼一口气，双眼沉沉地看着他。

“那你保护好自己。”

这是莱克斯对克拉克说的最后一句话。

克拉克没有来星球日报的第一天，露易丝就冲到了大都会警局，被等在那里的莱克斯拦住了。

“你说他有事要离开两天，”露易丝深吸口气，眼神像刃边泛着寒光的刀，“证据呢？”

莱克斯拿出准备好的聊天记录，却没把手机给她，只是让她看清了记录里的字。

露易丝：“很假。”

莱克斯回敬敷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