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桓被揍晕之后,江礽小心翼翼地把夏厌抱了起来。
夏厌身体就像是热水一般滚烫,脸颊、耳垂、甚至是脖颈都布满了粉红色。
还好江礽来得及时,夏厌这才避免被夏臻桓那个老油条任意蹂躏。
他临深履薄般抱着夏厌,向莱肯走去。
明明一两分钟的路程,此时却格外的漫长,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夏厌滚热的皮肤紧紧贴着江礽,透过血肉与骨头,直击深处。此时昏迷了的夏厌和往常截然不同,没有了平日里的亢奋,就像是熟睡了的小猫一般紧贴着江礽。
这是江礽第一次离一个人那么近,也是第一次为一个人那么着急。
他把夏厌放在车上之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又把边边角角掖了一下,惟恐他再受凉。
处理好之后,他转而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在外卖平台上买了一大堆药,地址填了他自己家。
江礽不知道夏厌的住宅在哪,再加上以夏厌现在这个状况,江礽也不放心把他送回夏家,毕竟夏东仁是怎样的人,他是知道的——狡诈又阴险。
所以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夏厌暂时休息在自己的房子里,顺便还能照顾他。
江礽的独栋离这不是很远,到地方只花费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赶到之后,药也紧随其后送达了。
“谢谢,”江礽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一大包药。
外卖员仿佛也是第一次见有人点那么多药,不由自主往他门后瞅了一眼。
门缝里可以看见客厅的沙发,沙发上躺着的是夏厌。
江礽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外卖员的目光,“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外卖小哥尴尬地扭过了头。
江礽关上了门,向沙发走去,刚准备翻一下退烧药,便听见夏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江礽拿了个冰袋,又用毛绒绒的毛巾包裹上,贴在了夏厌额头。
“怎么了?”他尝试着和夏厌对话。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了夏厌的意识,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后不自觉地低语,“好……好热……”
说着说着,他泛红的指尖摸在了自己为了采访而特地穿的正式衬衫上,可是他看不见,只来回乱摸着,“脱……衣服。”
夏厌的声音就像是蛊药一般钻进了江礽的耳朵,他喉头一紧,舔了舔带着腥甜的嘴唇。
看到夏厌如今这副模样,任何Alpha都会受不了,很容易意识冲动,将面前的尤物占为己有。
但江礽硬是将这个念头忍了下去。
“别脱了,容易感冒。”江礽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可江礽刚站起来,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帮……帮我。”
江礽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欲望此刻又被重新点燃,他转过头来,看向夏厌,“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清醒了之后会后悔的。”
夏厌不知什么时候把眼睛睁开了些许,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江礽,帮帮我……,不会……后悔。”
江礽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借这一丝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挣脱开夏厌的手,“不行。”
“可是我……会死的。”夏厌打颤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他那件有些大的白色衬衫被他自己胡乱扯了开来,大片白/花花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之下。
江礽知道夏臻桓的歹毒,也知道他下的药的烈性。但他不想在夏厌不清醒的时候失控。
可是要是想要帮助夏厌,肢体/接触才是唯一有效的方式。他买的那些药只是自我安慰。
如果他不肯帮夏厌,只能请其他人来帮他进行身体纾解。但这是江礽早就排除的。
现在仅剩一条路——那就是江礽亲自来帮忙。
江礽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好让自己呼吸顺畅些。
他看向夏厌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和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最后只落下三个字,
“别忘了。”
……
之后的两天时间内,夏厌醒了很多次。
每当江礽害怕弄疼他,想停下来的时候,夏厌总会用他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桃花眼看向自己,仰起头来,伸出舌尖来索/吻。
“……!”
*
那天晚上,夏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六岁那年。
六岁那年,夏东仁为了生意,一家人从北海搬到了南城,夏厌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刚搬来的时候,邻居家一只满身绒毛的小白狗屁颠屁颠地跑向夏厌。他记得,小白狗很可爱,总是微笑着朝自己吐舌头,无论夏厌去哪,它都会跟到哪里。长期独自一人的夏厌自此有了忠诚的伙伴。
有一天,夏厌从补习班回来,和往常一样,从隔壁邻居家经过,却没有发现那只小白狗。
他慌了神,急忙下了车,从邻居家院子里的大门门缝向内望去,依旧没有看见小白狗,但却看见了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摆弄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那时正值正午,阳光很好。一缕又一缕的光线穿过繁密的树叶,打在小男孩的白衬衫上,给人一种格外干净的感觉。除此,夏厌仿佛在男孩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自由。
夏厌一时愣了神,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男孩身上,却没有注意到,此时毛茸茸的小白狗正蹭着自己的脚踝。
最后还是小白狗汪了一声,夏厌才回过神来。可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男孩的视线。
不知为何,夏厌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蹲了下来,给小白狗顺了顺毛。
“蜡笔,过来。”刚才还在躺椅上的男孩现在已经站了起来,走向夏厌这里,并叫了声小白狗的名字。
蜡笔?好可爱的名字。夏厌心里想。
可蜡笔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一个劲地蹭着夏厌的脚踝,仿佛把他当成了玩具。
夏厌将蜡笔抱在怀里,然后站了起来,准备把不听话的蜡笔递给男孩。
也正是这时,夏厌清楚看清了男孩的模样。男孩的样貌很熟悉,夏厌总感觉自己在哪见过。
还没来得及细想,男孩就从夏厌手里接过了蜡笔,声音格外的冷漠,“谢了。”
道完谢之后,他便支身返回了院子,似乎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夏厌看着男孩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这才想起在哪见过他。
在电视上。
夏厌在电视上见过面前高高瘦瘦的男孩,印象里是一个小演员来着,好像是叫——
“——江礽,”夏厌把心里想的名字说出了口。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江礽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之后转过了头,“你也是来要合照的?”
合照?为什么要合照?
夏厌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像是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题。
“过来吧,”江礽对夏厌说道,随后放下蜡笔,去竹子躺椅上拿起那个方才摆弄的东西。
夏厌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蜡笔被放下来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脚边,用毛乎乎的脑袋一直拱着他往前走,小狗力气并不小,夏厌被迫往前走了好几步。
“快过来吧,待会我爸妈回来之后就不能拍照了。”江礽冲夏厌挥了挥手里的东西。
夏厌这时才看清江礽手里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
东西不是很大,和巴掌差不多,银色的外形,右上角处还有一根黑色的小绳子,小绳子的尾部串着一个卡通人物的挂坠。
夏厌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江礽见他不过来,便自己走到了他身边。调整片刻之后,不知他按到了什么,发出咔擦一声,一张胶片便慢悠悠地从底部出来了。
把胶片抽了出来之后,江礽拿在手里捂了一下,不一会的功夫,上面便显示出了画面。
相片里是吐着舌头的蜡笔、表情淡淡的江礽以及头顶有撮呆毛的他。
六岁的夏厌接过照片,看了好久好久。
梦中的画面紧接着一转,转到了八岁那年。
这天是夏厌八岁生日,也是夏厌搬来这儿的第三个月。
夏厌一早来到了学校,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一些包装精美的糖果,有一些各种口味的饼干,还有看着十分精美的钢笔等等。
“生日快乐,夏厌。”
“生日快乐哦。”
“这是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
“谢…谢,”夏厌被一群同学围在了一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夏厌来到南城的第二年,也是他进入这个学校的第二年。
刚来的这个学校的时候,这里的同学都对他甚是漠视,后来夏厌才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漠视,而是不敢靠近自己,害怕和自己交朋友。
夏厌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自己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坏的小孩。
巧合的是,蜡笔的主人江礽和他在同一所学校,只不过不在一个班级。
由于江礽年龄比他大了一岁,年级也便比他高了一届。
每次夏厌一个人走在校园的时候,总能招到很多不知缘由的注视,还有一些小声的讨论。他从小被教导要做乖孩子,不要没事惹事,如果真遭到麻烦了,要学会运用正确的手段来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于是他便没有思索,很快地拿出了手机,准备搜索如何恰当应对这种情况。可手机刚拿出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纤细的手指附着在了夏厌的手机上。
“又见面了。”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