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这么迫不及待？

不过现在有堪称修真界最强战力的剑尊应双蕖在这，燕渡也懒得多思索什么，直接点点头，笑道：“那我可就等着师姐救我于水火了。”

“放心，师姐都来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受欺负，走。”应双蕖提剑便往前去，燕渡悠闲了不少，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散开神识探查附近的气息。

还不少呢。

燕渡轻轻眯下眼，难得体验了一把大乘期修士的爽感。

那些人都小心屏息隐在丛林中，林中生着薄雾，肉眼并看不到有什么人影，或许是还用了隐身的术法。

“师姐，”他传音，“人都在旁边，不打么？”

“敌不动我不动，”应双蕖道，“直接打过去多累啊。我们两个大乘期，他们不敢随意动手却敢直接到这边来，说明幕后应当还有什么人没有出来。我们只需要在这等着，擒贼先擒王就是。”

燕渡随口应了一声，神识又扩开几分，试图判断出那些身影的身份。

因为祭祖大典，燕渡见了不少人，打眼看过去也的确有不少眼熟的面孔，只大多数都没有跟他有什么交谈，一时半会儿倒是叫不上名来。

那些人大多只是元婴化神的修为，离着他的大乘还有两个大境界，一个个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警惕恐惧，看得燕渡都要怀疑其实真正要做坏事的是他和应双蕖。

人不少，但修为普遍不高，燕渡神识散了这一圈也没瞧见什么明显像领头的人，那几个长老都不在此处。

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把这群乌合之众聚到一起的，还敢这么直接地跑到他面前来？

燕渡还是觉得古怪：“师姐，还要往前走吗。他们的修为都不高，会不会前面还有什么阵法之类？”

“说的是，”应双蕖十分听劝，立刻停住脚步，剑又横在了身前，“那还是直接打？”

“不不不是，”燕渡轻嘶一声，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毕竟都是同族的人，现在还没摸清他们的目的，要跟这么多人打车轮战还是太累，师姐等我。”

燕渡同她传音完，立刻借助扩开的神识，扬声道：“这么多人在这夹道欢迎，怎么也不出来见一面，让本尊好生感谢感谢？”

神识中还能看到那些人的反应，有些人脸色已经生了变化，两两对视，一时间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燕渡将长离剑拿出来，炫技一般随手挽了个剑花，悠悠道：“如果你们不出来欢迎我的话，本尊可要主动欢迎欢迎你们了。”

反正现在燕泽的灵力还给他压制着寒疾，燕渡虽然神魂还有点虚弱，但跟这群低他修为甚多还被他血脉压制着的同族打一架或者恐吓一番还是绰绰有余的。

长离剑身随意而动，白金色的火焰在剑身表面烧灼。

那些对燕渡能力知晓不多的还是被他这般动作吓到，迷雾中战战兢兢显出几道身形。

燕渡立刻看过去，眉眼弯弯，格外和善地问：“要打一架吗？”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一个少年，听到这话哆哆嗦嗦地举起手中的剑来，像是当真要跟他打一架。

燕渡偏头跟应双蕖对视一眼，后者会意放下手中的剑，他举起长离剑来，直逼那少年心口。

少年惊惶一瞬，匆忙抬剑来挡，手上银剑却被长离剑轻易削断。

他呼吸一滞，燕渡已经走到他面前，收了剑，挑眉：“怎么不用本命剑？”

“会……伤到神魂。”少年还懵着，听到他出声下意识回答。

“造反还怕伤到神魂？”燕渡眉头挑得更高，“心有顾虑可是干不成大事的。”

“不、不是造反，”少年着急忙慌地摇头解释，“少族长，我……我们——”

“沉舟！”他吞吞吐吐地还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应双蕖忽然喊他一声，燕渡刚回头，胳膊骤然被拽住，带离原地。

燕渡回过头，方才走出来的那些族人身影已经倒了一片，熟悉的巨响这一次出现在了不远处。

应双蕖轻声：“来了。”

“方才我问了那小孩，他们不像自愿的，应当是有人压迫，”燕渡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我怀疑是宗内长老。”

先前在祭祖大典，燕渡四处奔波没能顾得上，此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二长老。

她一直都没出现。

凤凰一族寿命悠长，一代代堆叠下来已经有了不少挂着长老名号的人，只是大部分都不怎么关心族中事务，忙碌得最多的便是前三位长老。

大长老负责族中大部分事务，协助族长和少族长；三长老医术精湛，负责给族人治伤炼丹。而这个一直没出现的二长老，才该是原本负责祭祖大典协助他的那个大祭司。

只是三长老告诉他二长老近日闭了关，才换了他来。可是祭祖大典这样重要的事情，他亲爹身份摆在这闭个关也就算了，专门负责祭祖大典的大祭司到底有什么必须要闭关的事情？

应双蕖带着他后退的这段时间，燕渡大脑飞快运转，喃喃出声：“师姐，我好像猜到是谁了。”

“谁？”应双蕖飞快开口，“看这气势，修为怕是不低啊……大乘期？”

“可、可能吧，”燕渡也感受到了远处逐渐弥漫的恐怖气息，“我对族中的长老并不了解，眼下也只是猜测，或许是那位二长老，我们族中的祭司。”

“祭司要杀你这个少族长做什么，”应双蕖终于停下，将他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你等着，我先去跟她碰一下试试。”

“等等师姐！”燕渡摇头，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去，“你守在我身后就行，我先探探她的口风，就算打起来，总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才对。”

燕渡自己对此也实在是纳闷，等应双蕖点头之后便御剑越上去。

应双蕖的剑快，他们此时已经离着原来巨响的位置有了些距离，燕渡向前走了一段才看到那一个有些浅淡的凤凰虚影。

虚影之下有一道被黑袍掩盖的身影，原主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燕渡闭闭眼——真是二长老。

“长老，”他稳住心神开口，“何事寻我，遣人传音就是，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祖地在护你，”二长老声音冷静，“只有此处能动手。”

“长老为何杀我？”燕渡面色凝重，“您身为我族祭司，难道不该遵循我族道法的意愿，杀我，就不怕道心生乱么？”

“我做的，便是我的道，”她抬起头，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祖地护你，道不容你。”

难怪凤凰族在原文里面几乎没有提到，这自己的祖地跟自己的祖宗意识打起架来种族能活到现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燕渡腹诽，已经将长离剑拽进手中，皮笑肉不笑：“连族中传承数千年的长离剑都认可我，二长老代表的又是何处的道？别是被什么谗言影响了，走火入魔。”

凤凰族这般至阳至烈的族群，就算是祭司，也不该如此阴森森的才是。

甚至，二长老的那双眼里，燕渡怎么看好像都弥漫着死气。

他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原主记忆当中的那个二长老。

她比大长老要晚上几辈，年纪甚至比三长老地还要小上几分，是因为生来便有这般通天的能力，才直接替了曾经那位二长老的位置。

凤凰族那么长久的寿岁，二长老这还是被选中传达“道”的意愿的人，更应该受天道偏袒才对，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就弥漫上如此浓郁的死气。

不会当真是走火入魔了吧？

“你是异种，”燕渡开口时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二长老的情绪却没生出太多波动，“本便不该。”

“长离剑灵，与旁人，皆是寻常生魂，错将你当作与白凰一般的祥兆，我此番，是拨乱反正。”

“几百年了才想起来拨乱反正。”燕渡轻嗤一声，也不想再跟她废话，扬声大喊：“师姐助我！”

青色剑影骤然在他身后浮现，配合着长离剑的金色剑光向着二长老的方向刺去，下方的黑袍人抬眼，眸色变冷，手诀飞快变换，刹那间打出几道禁制。

应双蕖从他身后转出来，横剑承接住那几道禁制，传音：“你们族中二长老不会使剑？”

“我也不清楚啊！”那禁制中的力量直逼神魂，燕渡稍有吃力，咬牙道，“这禁制师姐你能直接破开么？”

“可以一试。”应双蕖深吸一口气，手上用了些力气将其中一道破开，转而去刺另一道。

太慢了。

二长老还在掐诀，这结印的速度远大于他们两个打破禁制的速度，燕渡分神在空间戒指里寻能用的法器，心口忽然一跳。

他下意识抬眼，不远处又一道气息出现，浓郁的魔气瞬间覆盖住半边天，甚至蔓延到他面前。

但却并未直接扑过来，只停留在了他身前约莫一尺远的距离。

那道身影在此时也完全显现在魔气当中，是——

“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