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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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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拂是在做棉衣的晚上睡醒的。她有点头痛,随即有点惊讶——她居然会头痛。

在被狗捞起来的时间里,她大多数时候都很健康。嗯……如果忽略肚子是空的这件事,那确实很健康。当然,她是想指没有任何痛觉或感冒的感觉。

她不应该是感冒。

南红拂轻轻抚摸腹部,这里是满的。

她又进入了回忆中。

其实在柳嘉米过来的那天,她就有点猜到狗想干什么。熟人的到来会促进记忆的回复,现在几乎她末世以后的人都见过了(额,虽然一大部分是狗?)所以应该也差不多恢复所有的记忆了。

那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记忆呢?南红拂躺在海滩上,思考这个问题。

远远的有海风,传来咸咸的味道。她仰面躺着,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

于是狗的脚步如期而至。

一只白色的狗踩着沙滩啪嗒啪嗒地走了过来。南红拂仍然没动,看着狗像云朵一样塞入了视线。

像棉花糖。其实她有点不记得第一次见到狗是不是这个想法,大概也是。

中国人总是很喜欢用食物形容猫猫狗狗,其实想想是个恐怖的想法。

她就这么看着狗,过一会说:“我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生气了。”

花花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也不管毛会沾一屁股的泥沙:“这样说吗?”

“不这样说怎么说?”

她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南红拂说:“说,下次不会让我难过了。”

南红拂轻轻笑了:“嗯,好。我下次学会了。”

她捧起头发,毫无疑问地看到一头白发,于是轻轻叹气。她又抬头,说:“能扶我起来么?”

狗于是垂下身体,把她轻而易举地抓了起来。她靠在狗身上,虽然有些精神疲劳,却也有种精神亢奋的劲头。该怎么说呢?她甚至微笑起来,随后大笑。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死。

事情其实很简单,早在她接受系统的时候,这个……嗯,这个胆大包天的脑抽小孩就有了一个疯狂的主意,打算瞒着系统把系统给搞死。

本来这件事很难,但她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系统会吞噬之后,她进行了一些推算。后面,她又和系统换了些东西——她的系统似乎要比别人的高级些,因为据说她的各方面都更适合女主一些。

想来夺取这样的人的气运一定也更滋补一些——但它们似乎也没想过,南红拂没有感恩戴德,甚至心怀芥蒂。她就是这样偏执,受不了任何人要管自己。

这也许和她的家庭有关系。也许系统下次应该好好侦查一下,不应该找她这种从小就被变态的家庭管束的变态的小孩。不然也不会被她在岛上搞死,化作一阵青烟。

她越想越开心,笑个不停,笑到咳嗽。

狗也没管她,就这么看着她。

她说:“这样你也喜欢吗?”

花花说:“嗯——还没,好好的想过这个问题。”

她已经听得懂狗的话。大部分的狗,说话总是很直接的,虽然偶尔因为指代模糊,形容抽象而显得怪怪的,但其实很简朴。他们并不习惯用语言修饰,所以并没有那么多话语上的造诣。

这只白色的狗不是的。

她很早就与人类一起生活,要模仿人类说话的时候,也会用很复杂的词汇,春秋笔法一般说一些含糊的话。所以这只狗的话大部分要用人类的方式去揣摩,类似怀揣一颗果实,得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吃。

但南红拂从出生到现在就是很擅长做这种事。

好吧,也许只是因为她很熟悉花花。所以她明白狗大概是想过,所以……所以。

南红拂说:“你变成人好不好?”

狗虽然不理解,也变成人模样:“这样比较符合气氛?”

南红拂爬起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那也不是,主要是不想亲狗嘴。”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狗仍然很生气。花花总是很喜欢用那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皱眉盯着她看,有点儿像责骂。花花的头发白得反光,又像透明,她身上有种苦苦的味道。

南红拂亲她的脸,有点任性地没管狗咕噜咕噜的叫。

她接着吻她的唇,很轻,只有柔软的触觉。

花花说:“为什么,突然这样。”

南红拂有点脱力——她剥离了上个系统的大部分功能,有些疲惫。但她就是挺开心:“因为符合气氛啊。嗯……有点困……”

她两眼发黑,也许因为狗在这,她倒是困得很安心。狗有点儿不满的咕噜咕噜了一下,将她托在背上,把她搬运走了。

南红拂狠狠地睡了一觉。精神很脱力,但还做梦。梦里是一切的总结,还有她自己的底层逻辑在运行:一切都严丝合缝的合上了,她的记忆鲜明的浮现,虽然仍然有很多忘了。

但关于狗的都想起来了。

她最后落到安心的软绒枕头,深深睡去。

大约睡了四个小时她就醒了,睡不下去。南红拂检查了一下自己,肚子还是有的,那显然还在回忆里。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想起来,但也没多想。

她睡在那末世民宿的床上,抬头看窗户外,天色已经黑了。外面的人在煮饭,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她甚至还有力气分辨——那是在煮饭,那是在洗碗。

这附近的丧尸被收拾的干净,吵点也没啥。

她只是在想……系统没了,这群人多多少少是靠着她的系统的物资活着的,虽然品性还不错,物资她也留了很多,但或许得找个借口离开。

所以这也是她后期去柳嘉米家蹭饭的理由。

……南红拂盯着窗户看。

狗趴在窗户上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爬了起来,说:“你干嘛?白乎乎的,给我吓一跳,以为窗户长霉了。”

狗皱起眉头:“哪有那么大的霉!”

“为什么不进来?”

狗从窗户里钻进来。她提了一袋红糖馒头:“去嘉米家,蹭饭。”

南红拂却没接:“事情结束了吗?”

狗盯着她看,摇了摇尾巴。

“意思是没有?”她说。

狗说:“你觉得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转了转头。过了这么久,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她以前会说自己是一个不在乎同伴,冷血的人。而且她确实这样办,当初离开,也没说什么。但过了那么久,她其实明白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带着这群人来到这里,寻了个不错的地方。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活到最后。

她搓了搓衣角,自己不可能带着他们离开,毕竟她不知道“对面”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柳嘉米本来戒心也重,和他们不熟,更不可能那么做。

所以她只是想告别。

对这个世界和那些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人告别,而不是像当初那样,交代自己要出远门,就再也没回来。

南红拂拎过了馒头,过了一会,说:“你陪我去?”

狗就笑了,说:“当然。无论哪里。就像狗一样。”

狗摇着尾巴跟着她出门,外面正在做饭,二十几个人煮一大锅饭,一股湿热的水蒸气传来,有人在切菜,看不出今天吃什么。南红拂看见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大厅坐着休息,她便也坐到一旁,大家都和她打招呼。

“老大,你从哪染的头发?”

南红拂笑着说:“还可以?挺帅的?阳寿换的。”

他们互相看着,随后都苦笑起来。南红拂也不在意,把狗抱起来,说:“这样看是不是很像?感觉我像披了一头狗毛。”

花花在她怀里挣扎,跳在地上,又趴在她脚上。重重的,暖暖的。

南红拂打开红糖馒头,掰开来,说:“热乎呢。”

大家在吃红糖馒头,没说话。琥珀进来了,看见狗,啊了一声,蹲下来,去摸狗的脑袋。

白色的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但没有抗拒人类的抚摸。

琥珀说:“狗湿漉漉的。”

“外面下雨了?”

外面确实下了小雨,但很快就停了。南红拂找了条毛巾把狗擦干,又给她擦干净脸。饭快上桌了,七七八八的人也都回来了,坐了两大桌。

同伴都吃惊于她的白发,但也没多说——也许她反正就是这么奇怪的人,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许多末世文里总是说末世勾心斗角,但在巨大的天灾下,某些人类还是可以意识到不团结就会死的情况的。

她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这样想,但至少这个团队可以保持平衡。

南红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开饭。过一会,饭上桌,有鸡蛋,有炒菜,算得上是豪华。

她忽然敲了敲桌子,说:“大家听我说。”

于是所有人都看她。南红拂想了想,郑重地说:“我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死。”

狗把脑袋竖起来,表情有点震撼。

南红拂更正了一下言论:“应该说一定会死。”

她这发言把大家都搞震撼了。过了好半天,艰难咽下馒头的琥珀说:“那,非去不可吗?老大。”

“可以这么说。”她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以后就见不到了。物资我放好了,你们自己规划吧。”

因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她也不打算解释什么。过半天,大家才开始吃饭,但竟然也没有什么过大的情绪表现。毕竟末世在这里,什么时候死,似乎都不奇怪,只是……只是是南红拂,大家似乎都没想到。

南红拂吃完了饭,洗了自己的碗。她出门的时候,大家在门口等着。

于是她一个个拥抱过去,说:“我会在阴间给你们烧纸的。”

没有人信,大家都在笑。她于是收拾了一下,带着白狗走了。走上那条上柳嘉米家里的路,走着走着,回到了雾里。

南红拂说:“你会扎纸吗?”

狗说:“会的。”

她又笑了,想了个地狱笑话:狗毕竟给她烧过。狗也给很多人烧过……怎么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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